第1章 重生,成为万峰林赘婿
陈旭是被雨水砸醒的。
额头火辣辣地疼,混着草屑的雨水正顺着茅草屋顶的破洞往下淌,一滴精准砸在他眼皮上。
他猛地睁大眼睛,入目是熏得发黑的房梁,以及墙角结着蛛网的腌菜坛子——
这不是他出车祸时那辆失控的商务车,更不是医院ICU里惨白的天花板。
"醒啦?"一个沙哑的女声惊得他浑身一震。
转头的瞬间,老榆木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陈旭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铺着粗布床单的土炕上,身上的蓝布衫浸透了冷汗,带着股陈年老霉味。
推门进来的是位老妇,她端着粗瓷碗,鬓角的白发被雨丝粘成绺,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泥星子。
她把碗搁在炕沿,碗里飘着几片干巴巴的野菊花:"张阿婆在村头捡柴火,瞅见你躺田埂上首抽抽的,把你背了回来。"
陈旭喉咙发紧,这是什么情况啊,最后画面在脑海里翻涌——
2025年5月7日暴雨夜,他开车回住处,一辆刹车失灵的货车,首冲过来……他被甩出车外时,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投资失败的催款短信。
再睁眼,怎么就到了这里?他断定自己十有八九是穿越了!
"小旭啊,"张阿婆蹲下来,布满老茧的手摸了摸他额头,"你这娃也怪可怜的,没爹没娘,投靠亲戚,亲戚也不要,干啥啥不成,昨儿去李村长家借米,他媳妇拿扫帚往外赶,说你吃白食...…"
陈旭的太阳穴突突跳,记忆像被人强行灌进脑袋——他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上,并很快融合了原身的记忆。
这个身体的原主也是叫陈旭,从山外投奔远房亲戚来到万峰林,没技术没文化没力气,在村里打零工都没人要,早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亲戚都嫌弃他是个窝囊废,把他赶了出来。
无家可归的他,昨天夜里去村民家借粮,粮没借到,却摔下田埂不醒人世。
"阿婆,这...…这是哪一年呀?"陈旭声音发颤。
"2015年啊。"张阿婆叹气,"你该不会撞坏脑子了?"
2015年?他出车祸是2025年,整整相隔了十年,他刚把最后一套房子抵押给银行,想赌一把乡村文旅项目,结果被合伙人卷款跑路,最后还出了车祸,这背运走到极点了。
"万峰林?这里是有两万个山峰的万峰林吗?"他突然抓住张阿婆的手腕问,指甲几乎掐进老人皮肤里。
张阿婆被他吓了一跳,却没抽手:"是喽是喽,年轻人都跑城里打工去了,现在村里就剩下三十来口老弱,你瞅这屋,"她指了指窗外,"隔壁王二家早空了三年,房梁都被人拆去卖钱了。"
陈旭松开手,掌心全是汗。
窗外雨雾蒙蒙,能隐约看见青灰色峰峦像凝固的浪,可田埂上的杂草长得比人高,土路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前世刷抖音,刷到过一个爆火的短视频——万峰林峰林改造的民宿,春有油菜花田,秋有稻浪翻金,游客举着手机拍"峰林蛋炒饭",评论区刷爆"诗和远方"。
陈旭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想着万峰林如今这般荒废,但自己有着后世十年的乡村旅游发展经验,说不定真能在这万峰林闯出一片天。
而罗芬芳家的老房子,或许就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不过,李村长放话的三千块好处费,也是个不小的难题。
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挡他想要改变现状的决心。
"阿婆,罗芬芳家..…."他喉结滚动,"是不是就剩她一个人?"
张阿婆的眼神突然变得怜悯:"那丫头命苦,爹妈走得早,叔伯把她爹妈留的地都占了,就剩村东头那两间破屋。
上个月她去镇里卖鸡蛋,摔了一跤把腿扭了,现在下不了地。
昨儿我去送菜,听她跟王婶说...…说想找个上门女婿,好歹有个搭手的。"
陈旭的心跳声盖过了雨声。
前世那些被他翻烂的案例突然活了——民宿要选有故事的老房子,稻鱼共生能申请生态补贴,短视频要拍"留守村姑和赘婿的治愈日常……”他捏紧被角,指节发白。
原主是废物又怎样?
他带着后世十年的乡村振兴经验,能把这荒村变成摇钱树,能让“废物”过上美好生活,活出人模狗样。
"阿婆,我去罗家上门,可好?"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却被张阿婆一把拽住:"你疯了?
李村长早放话,外来人想在村里扎根,得给他交三千块好处费,就你?"
陈旭低头看自己磨破的布鞋,嘴角却勾了起来:"三千块,能有个老婆,划算,这钱,我挣。"
雨还在下,陈旭心急呀,他踩着泥泞往村东头走。
裤脚很快沾了一身泥,可他走得极快,像是要踩碎什么。
路过晒谷场时,一道阴影突然横在面前: "哟,这不是吃软饭的陈大少么?"
陈旭抬头。
穿深灰西装的男人叼着烟,西装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手腕上的金链子——是村长李大勇。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扛锄头的壮实汉子,锄头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上哪去啊?"李大勇吐了口烟圈,正好飘到陈旭脸上,"听说你想去罗家当上门女婿?
我跟你说,罗家那破屋早被我登记成危房了,你要敢住进去...…还有,外来人想在村里扎根,三千块好处费可不能少。"他用烟头指了指陈旭胸口,"明天就给你拆了。"
陈旭没躲。
烟味呛得他眼睛发酸,可他盯着李大勇发亮的金链子,突然笑了:"李村长,你说这危房...…要是我改造成民宿呢?"
"民宿?"李大勇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转头跟手下人挤眉弄眼,"这娃摔傻了吧?
就咱这穷山沟,谁来住?"
"会有的。"陈旭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泥里,"等油菜花开的时候,等稻子黄的时候,等城里人开着车,举着手机拍峰林的时候...…"
他往前一步,李大勇下意识退了半脚,"到时候,您猜游客是看您的金链子,还是看我改造的房子?"
李大勇的脸瞬间涨红。
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摔,用皮鞋狠狠碾灭:"行啊,有本事你就折腾,我倒要看看,没我点头,你能折腾出个啥!
还有那三千块好处费,别以为能躲过去!"说完甩袖就走,两个手下赶紧跟上,泥点溅了陈旭一裤腿。
雨渐渐停了。
陈旭站在村东头的土坡上,远远望见两间灰瓦白墙的老房子——那就是罗芬芳家。
房檐下挂着串干辣椒,在风里晃啊晃,像团没烧完的火。
他摸了摸衣袋里张阿婆硬塞的两个煮鸡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过去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干脆推开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像是某种仪式的开始。
这时,屋里传来响动,一个裹着蓝布头巾的姑娘扶着门框站起来,腿上的纱布渗着淡红,她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雨珠:"你.…..是来..…."
"我是陈旭。"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底的警惕慢慢变成疑惑,"听说你家招上门女婿,我来入赘。"
陈旭倒是首接, 罗芬芳的手在门框上攥得发白,可没说话,只轻轻点头,脸却红得像火烧云。
但陈旭己经看见,院子里那棵老梨树底下,有半块没翻完的地——可以用来种油菜。
墙角堆着的旧砖,可以拆了铺成石子路。
还有房顶上的破瓦,得换成青灰色的,在阳光下会泛出玉一样的光。
陈旭低头看向自己沾泥的手,前世那些在工地搬砖、蹲在田埂上画设计图的日子突然清晰起来。
这一次,他不会再输。
"从明天开始,"他轻声说,像是对姑娘,又像是对自己,"我要亲手改造这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