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异世，初遇万合

我是在一阵铁锈味里醒过来的。

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右手下意识去摸后颈——那里本该贴着游戏舱的神经接驳贴，此刻却只摸到粗布衣领磨出的老茧。

我猛地睁眼，视线里是半片漏着天光的青瓦，墙根堆着发潮的稻草，还有半块缺了口的陶碗滚在脚边。

“这他妈是哪？”我撑着墙站起来，粗布短打蹭过手臂，布料摩擦皮肤的真实触感让后槽牙发酸。

昨天下午我还在公司测试“古域”全息游戏的最终版本，主管拍着我肩膀说“这次要是能解决NPC行为逻辑漏洞，项目奖金分你三成”，结果刚进入新手村加载界面，眼前就炸开一片刺目的蓝光。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异常融合，万合系统001号紧急启动。”

机械音在脑仁里炸响时，我正对着墙角那面裂成蛛网的铜镜发怔。

镜中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杂役服，额角沾着草屑，眼睛里还带着没褪尽的茫然——那是我，但又不像我。

游戏舱里的虚拟角色会有更精致的五官，而此刻镜面上映出的，是连法令纹都带着真实疲惫的脸。

“系统？”我下意识攥紧拳头，指节抵着粗糙的土墙，“游戏里的辅助程序？”

“宿主当前处于‘古域’游戏世界实体化空间，脱离条件：完成主线任务‘寻回九方镇国鼎’。”系统音不带情绪，“检测到宿主处于高危环境，是否展开新手引导？”

高危环境？我刚要问，院外突然传来踹门声。

“陈杂役！老子让你给我打酒的坛子呢？”

破木门“哐当”撞在墙上，穿靛青短打的壮汉堵在门口，络腮胡沾着酒渍，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刀疤。

他身后跟着个瘦猴似的小年轻，正搓着指甲笑：“大壮哥，这新来的杂役许是想偷懒，您老得教教他规矩。”

我后背贴上墙。

原主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三天前被牙行卖到青岩镇当杂役，负责给镇里地痞、铁匠铺跑腿。

而眼前这位“李大壮”，是青岩镇出了名的混子，专爱挑软柿子捏立威。

“装哑巴？”李大壮一步跨进来，酒气喷在我脸上，蒲扇大的手揪住我衣领往上提，“老子昨儿让你去王记买烧刀子，你倒好，到现在连个坛子影都没见着——”他另一只手攥成拳，骨节捏得咔咔响，“今天不把皮扒了，你小子记不住青岩镇的规矩！”

我喉咙发紧。

原主这具身子弱得很，前几天挑水都能闪了腰，真要挨这一拳，肋骨非断两根不可。

余光瞥见墙角靠着把缺了口的菜刀，刀身锈得发红；再旁边是根半人高的铁棍，两头都砸扁了，沾着黑黢黢的油泥——应该是铁匠铺扔出来的废铁。

“检测到可合成物品：破菜刀（品质F）、锈铁棍（品质F）。是否消耗1点合成点进行融合？”

系统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时，我差点咬到舌头。

李大壮的拳头己经挥到眼前，我鬼使神差在心里喊了声“是”。

眼前闪过一道蓝光。

等再睁眼，手里多了把黑沉沉的短剑。

剑刃泛着冷光，原本锈迹斑斑的刀身和铁棍像是被熔炉重铸过，剑脊刻着细密的纹路，握柄缠着的粗麻绳还带着几分温热。

“操！哪来的——”

李大壮的骂声卡在喉咙里。

我握着短剑的手在抖，但本能比脑子快。

他的拳头离我面门还有三寸时，我侧身避开，反手用剑鞘磕在他手腕上。

这招是上个月陪发小练散打学的，没想到在这儿派上用场了。

“啊！”李大壮踉跄后退，手腕上立刻肿起道红印。

他瞪圆了眼，刀疤跟着抽搐，“你敢还手？老子今天——”

“大壮哥！”瘦猴突然拽他袖子，指着他胳膊，“血！”

我这才发现，短剑的剑尖不知何时划破了李大壮的小臂。

一道两寸长的口子正往外渗血，染红了靛青短打。

他盯着伤口，又抬头看我手里的剑，喉结动了动：“你...你哪弄的武器？杂役房不许藏——”

“王屠户家的狗昨儿叼了把破剑来，我捡的。”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把剑往身后藏了藏，声音尽量稳，“大壮哥要是喜欢，我给您送酒的时候一并送去？”

李大壮的眼神在我和剑之间转了两圈。

瘦猴凑过去耳语两句，他猛地甩脱瘦猴的手，踢翻脚边的陶碗：“算你走运！明儿再让我见着你偷懒——”他捂着胳膊往外走，到门口又回头，“等着！”

门“砰”地关上。

我靠着墙滑坐在地，手里的剑“当啷”掉在地上。

刚才有多冷静，现在就有多抖。

指尖触到剑身，还能感觉到残留的温热——这不是游戏里数据生成的道具，剑刃割开皮肤时的阻力，血珠溅在剑身上的温度，全是他妈的真实。

“合成成功：破菜刀+锈铁棍=玄铁短刃（品质E）。”系统音适时响起，“当前合成点：9（每日自动恢复1点）。宿主可通过合成物品、完成任务、击杀敌人获取更多合成点。”

我捡起剑，对着裂开的铜镜照。

剑刃映出我发颤的眼，还有镜中墙根那堆稻草——刚才那两把破铜烂铁己经不见了。

原来合成是真的能把实物融合，不是游戏里的背包操作。

“主线任务进度：0/9。”系统突然补充，“提示：九方镇国鼎为大昭王朝镇国重器，分散于游戏世界各地，宿主需寻回所有鼎并激活封印才能返回现实。”

返回现实。

我摸着后颈那圈被粗布磨红的皮肤，突然笑了。

昨天还在为游戏里NPC的行为逻辑漏洞头疼，现在倒好，自己成了被漏洞卷进来的“NPC”。

但至少...我捏紧玄铁短刃，指腹擦过锋利的刃口，至少我有了能在这鬼地方活下去的本钱。

院外传来打铁声。

“叮——叮——”的脆响里，我听见老张头的大嗓门：“狗剩子！把新打的犁头搬去西屋！”老张是镇里的铁匠，原主记忆里他总偷偷塞冷馒头给饿肚子的杂役，是这破地方少有的热乎人。

我把短刃藏进稻草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李大壮不会就这么算了，青岩镇也远不是终点。

但至少现在，我有了系统，有了能合成万物的能力——

“陈杂役！”院外传来老张头的吆喝，“来帮我搬块熟铁！”

我应了声，跨出门槛。

阳光照在脸上，带着初春的暖意。

风里飘来铁匠铺的炭火气，混着远处酒肆的酒香。

我望着青石板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摸了摸藏在怀里的短刃。

九方镇国鼎吗？

我低头笑了笑。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它们，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