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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背抵着潮湿的石壁，苏清婉的体温透过粗布衣襟烙在我腰腹上。
她的手指还勾着我腰带，像片被风卷着的枯叶，抖得我心尖首颤。
洞外马蹄声突然顿住，有铁器刮过岩石的声响，我喉结动了动，刚要去捂她的嘴——
"陈小哥？"
熟悉的嗓音混着夜露的湿意撞进耳朵。
我猛地抬头，看见洞口藤蔓被扒开条缝，王伯的灰布头巾露出来，皱纹里沾着草屑："是我，青岩镇的王长贵。"
苏清婉的指甲掐进我手背，我能感觉到她伤腿在我怀里抽搐。
但下一秒她突然松开手，轻声道："王伯的声音，是好人。"
我攥紧怀里的镇鼎志残页，盯着那道缝隙。
王伯又喊了声，声音发哑："清婉姑娘，陈小哥，赵西海那伙人追去西北了，镇北王府的暗卫也往那边去了。
我背了半袋止血草，你们...开个缝让我递进来？"
苏清婉拽了拽我衣袖，我这才发现自己额头全是汗。
伸手扒开藤蔓时，王伯的手己经伸进来，掌心里躺着个粗陶瓶，还带着体温："我老伴儿新熬的金疮药，比你们之前抹的管用。"
他的手腕有道血痕，应该是钻灌木丛划的。
我接过药瓶时触到他粗糙的老茧，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村头，他还蹲在晒谷场教我认草药。
那时他说"青岩镇的娃子，没谁能在山里栽跟头"，现在他裤脚全是泥，鞋跟都快磨破了。
"您怎么找着这儿的？"我扶他进洞，苏清婉己经靠在石壁上解衣襟，露出小腿上狰狞的刀伤——赵西海的人追了我们七里山路，那刀砍得深，血都凝成紫黑色了。
王伯蹲下来帮我递药棉，火折子映得他眼尾皱纹像道深沟："今早见你俩没回村，我就去山神庙转了转。
赵西海那几个痞子在树底下喝酒，说'那女娃子腿上有金芒，肯定带着宝贝'。
我偷听到他们要往青岩镇方向追，就抄近道来截。"他抹了把脸，药棉在苏清婉伤口上按得极轻，"清婉姑娘这伤...得用热酒洗。
我背了半葫芦烧刀子，在洞口石头底下。"
我这才注意到他腰间的酒葫芦空了小半。
苏清婉咬着牙没吭声，可她攥着我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指节都白了。
等我用酒给她洗伤口时，她突然低低笑了声："王伯，您要是早十年入江湖，准是最会藏人的老猎户。"
王伯老脸一红，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兽皮："我在山神庙后墙揭的，是前儿个外乡商队留下的。
他们说九方鼎的线索在'千丈崖底，鬼哭峡中'，可我记着二十年前进山打熊，千丈崖下边全是暗河，根本没路。"
兽皮展开时，苏清婉的指尖突然顿住。
她盯着兽皮角落的朱砂标记，眼尾金芒微微发亮："这是镇北王府的暗印。"她抬头看我，"商队是王府的人扮的，故意留假地图引寻宝人入套。"
我盯着系统界面突然跳出的提示【《镇鼎志》残页（破损）+假地图（伪造）=？？？】，喉咙发紧。
王伯凑过来看，胡子扫过兽皮："那真的在哪儿？"
"真的在这儿。"苏清婉拍了拍怀里的镇鼎志，"但需要另一块残页。"她的目光扫过我藏在衣襟里的锁魂阵要诀，"陈墨，你怀里那卷...是不是？"
我还没答话，系统突然发出蜂鸣。
【可合成道具：窃听石（下品）=普通碎石（下品）+普通碎石（下品）+蝉蜕（下品）】的选项在眼前闪烁。
我猛地想起赵西海的人追来时，他们腰间挂的玄铁镜——那是破隐身符的，可如果我能听见他们说话...
"王伯，您能帮我找三只蝉蜕吗？"我抓过他的布包，"要刚蜕的，壳没碎的。"
王伯愣了下，立刻起身："后山坡的老松树上多的是。"他扒开藤蔓时，月光漏进来，照见他后背的补丁——那是我上周帮他补的，针脚歪歪扭扭。
苏清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轻声道："你是不是想...监听他们？"
我摸出两块碎石，系统提示【合成中...】的进度条跳得飞快。"陆沉能调镇北王府的暗卫，说明他背后不止一个势力。"我盯着掌心逐渐凝成的深灰色石头，表面爬着细如蝉翼的纹路，"赵西海那伙人只是小喽啰，得知道他们上头是谁，才能..."
"陈小哥！"王伯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带着点急，"山脚下有火把，是赵西海的人回来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把窃听石塞进苏清婉手里："藏在你发间，他们要是搜身，就说是银饰。"然后拽着王伯蹲到洞深处，系统界面又跳出新提示【感知丹（中品）=普通碎石（下品）+青叶草（下品）】——这是我今早路过药田时记的，青叶草能提神。
合成进度条走完的瞬间，我把褐色药丸塞进嘴里。
苦味儿炸开的刹那，洞外的虫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连王伯喉结滚动的声音都清晰得像在耳边。
苏清婉的呼吸声成了鼓点，她发间的窃听石传来模糊的说话声："...陆公子说了，那女娃子眼尾有金芒，是九方鼎认主的征兆..."
"陆沉？"苏清婉的声音发颤，"他怎么会知道..."
"不止。"我按住她的手，窃听石里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那姓陈的小子邪门得很，前日在破庙，他用块破石头砸断了李三的刀。
陆公子说，得查他来历...要是和当年的'万合'有关..."
血液轰地冲上头顶。
我想起测试"古域"游戏那天，服务器提示过"万合系统异常启动"。
原来陆沉早就在查我，而"万合"两个字，很可能是系统的真名。
苏清婉的指甲又掐进我手背，这次带着滚烫的湿意——她哭了。"当年我阿爹...就是因为'万合'被追杀的。"她贴在我耳边，气息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陈墨，他们要的不是鼎，是你。"
洞外突然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
王伯猛地抬头："是暗卫的雁翎刀，淬了毒的。"他扯过我的布带，"你们从洞顶裂缝爬出去，我引开他们！"
"不行！"我攥住他手腕，感知丹让我看清他鬓角的白发根根竖立，"您腿受过伤，跑不快。"
苏清婉突然站起来，扶着石壁往洞外走。
她眼尾的金芒大盛，映得整个山洞亮如星火："他们要的是鼎和我，我出去引开他们。"
"疯了？"我拽住她腰，她伤腿一软，整个人栽进我怀里。
发间的窃听石掉在地上，滚到王伯脚边。
他弯腰捡起，突然眯起眼："这石头...我年轻时在矿上见过，是听风石，能传十里外的声儿。"
系统提示【窃听石效果剩余半炷香】的红字闪过。
洞外的脚步声更近了，我甚至能听见暗卫甲胄上的铜铃响。
苏清婉的手探进我衣襟，摸出那卷锁魂阵要诀，和镇鼎志残页叠在一起："合成它。"
系统界面的问号突然变成【镇鼎锁魂图（完整）】，金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当我再睁眼时，洞顶裂缝外的月光突然变得刺眼，苏清婉的金芒和残页的光缠在一起，像团要烧穿黑夜的火。
"陈墨！"王伯突然推了我一把，"他们到洞口了！"
我背起苏清婉，她的脸贴在我颈侧，这次不是滚烫，而是凉得惊人。
洞外传来陆沉的笑声，清冽得像雪水："陈墨，别来无恙啊？"
我摸出怀里最后半袋掩踪散，系统提示【感知丹效果剩余三刻】。
苏清婉在我耳边轻声道："洞后有暗河，跟着我的金芒走。"她的手指指向洞壁，那里有道极细的裂缝，渗着水。
陆沉的声音更近了："把镇鼎志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
我把掩踪散撒向洞外，背起苏清婉往暗河方向跑。
王伯抄起块石头砸向洞顶，碎石雨落下来时，我听见他喊："往南！
南边有老猎户的陷阱！"
苏清婉的金芒在前方亮起，像盏不会熄灭的灯。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洞外的喊杀声还响。
系统界面跳出新的合成选项【镇鼎锁魂图（完整）+感知丹（中品）=？？？】，而洞后的暗河，己经能听见哗哗的水声了。
"抓紧我。"我低头对苏清婉说，她的手指缠上我后颈的发，像道不会断的绳。
洞外传来陆沉的怒喝："追！
别让他们跑了！"
暗河的风卷着湿气扑进来，我深吸口气，抱着苏清婉跳进黑暗里。
身后传来王伯的闷哼，和刀剑入肉的声响。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回头，因为我知道——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