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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饭菜的混合气味浓郁得有些闷人。宋栀晚没什么胃口，只打了一份最清淡的白粥和一碟小菜，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小口小口地吃着。味同嚼蜡。
“喂喂喂！快看公告栏那边！围了好多人！”
“什么情况？分科意向摸底结果出来了？”
“好像是！走走走，看看去！”
旁边几个女生的议论声清晰地钻进耳朵。宋栀晚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分科意向摸底结果？这么快就张贴了？她记得上周发烧前，是填过那张薄薄的意向表。当时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在“物理类”下面打了勾。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理科的答案更清晰，更可控，不像那些需要情感共鸣的文科题目，总是让她无所适从。
她没什么兴趣去挤在人群里看那张纸。结果无非是物理类或者历史类，板上钉钉的事情。她慢吞吞地继续喝粥，周围关于分班的各种猜测和议论像背景音一样嗡嗡作响。
“祁景凉肯定是物理类吧？他理科那么强！”
“还用说？年级前几的苗子，不走物理类可惜了。”
“纪清璃好像也选的物理？夏晚星呢？”
“不知道啊，反正快去看看！”
祁景凉……物理类。
宋栀晚的勺子停在半空。心底那潭死水，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漾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他和她一样，都选择了物理类。这意味着……在新的班级组合里，他们再次成为同班同学的概率，大大增加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光，猝不及防地刺破了笼罩她的灰暗。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那早己被她强行压下的、关于“接近”的念头，如同沉入水底的死灰，被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可能性，悄悄地、危险地吹动了一下。
她放下勺子，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食堂门口涌向公告栏的人流。去？还是不去？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夏晚星端着餐盘风风火火地坐到了她对面，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栀晚！你怎么还坐这儿喝粥？快去看啊！分科意向结果贴出来了！”
宋栀晚抬起头，看着夏晚星明亮的眼睛，喉咙有些发干：“……看到了。你选的什么？”
“物理啊！当然物理！”夏晚星毫不犹豫地说，随即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兴奋，“我刚挤进去看了！祁景凉、纪清璃，还有你，都是物理类！咱们几个很可能还在一个班！”
“哦。”宋栀晚应了一声，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瞬间掀起的波澜。心脏在胸腔里不听话地加速跳动起来，咚咚，咚咚，声音大得几乎要盖过食堂的嘈杂。物理类。祁景凉。同一个班。这几个词在她脑海里反复碰撞，擦出细小的、令人心悸的火花。刚才那点死寂的平静，瞬间被击得粉碎。
“快吃快吃！”夏晚星催促道，“吃完我们也去看看具体名单！虽然只是意向，但基本大差不差了！”
宋栀晚胡乱地点点头，端起那碗早己凉透的白粥，食不知味地往嘴里送。冰凉的粥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熄心头那簇被“同一个班”的可能性重新点燃的、微弱的火苗。那火苗摇曳着，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期待。也许……命运并没有完全抛弃她？也许……那条看似断裂的、通往他的路径，又以另一种方式，在她面前若隐若现地铺展开来？
她需要确认。需要亲眼看到那个名字，和她的名字，出现在同一个物理类意向的名单上。这不再是一个虚无的计划，而是命运掷下的一枚骰子。她迫切地想知道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