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想考取功名?”温敬突然问道。
“功名之事怕是己经荒废了。”喻万春才不会去科考,曾经的高考己经够累了,每天闲逛玩耍不香吗?
“还是读书好啊,能学不少东西。”温敬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先生教导我们,书里有黄金万两,有万千计谋,唉,没读好啊。”
喻万春也不说话,其实是因为他没搞懂这位岳丈今天是要干什么。
“有没有兴趣出来做事?”温敬忽的话锋一转,把喻万春问的一愣。
“做事?”喻万春疑惑的问道。
“嗯,你看这酒楼如何?”温敬往后靠了靠身子,状若无意间问到。
“一般。”喻万春实话实说,如果不是看见温家的招牌在外面挂着,他压根就不会进来,所以喻万春对这酒楼的评价是一般。
而对于温敬,喻万春也没有古人对于长辈的那种畏惧,所以回答的十分坦然。
其实喻万春 己经发现了对面酒楼的客人来来往往,可比这里热闹多了。他知道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动物,哪里人多去哪里。
不过温敬听到喻万春的回答表情一滞。
“一般?”
温敬觉得这个回答很有意思。
“怎么个一般法?”温敬想听听喻万春的解答,其实也是想听听别人对自己酒楼的评价。
温敬对于这温家酒楼是倾注了心血的,无论从装潢设计、地理位置,甚至酒楼伙计都是找了业界高人指点过的,现在自己这个女婿却来说一般。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一般。”喻万春觉得这位丈人在给自己下套,所以不想深谈。
“说不上来?”温敬眼神一眯,他知道这个便宜女婿在跟自己打马虎眼。
“只是一种感觉。”喻万春并没有被温敬的气势吓到。
“秋延,看了太多书上写的,就不想自己也去试一试?”温敬又换了一副嘴脸,柔声问道。
“岳丈,我这人其实很懒。”喻万春只是不想做事而己,在家没事看看书不好吗?得是什么样心情才会出来做事?上辈子做牛马,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个富家千金包养,还不用卖力气,为什么要活的那么累呢?
“我今晚回去跟舒儿说一说,明就来这酒楼做掌柜吧。”温敬摆摆手,示意喻万春离去。
喻万春看着这位岳丈低眉品茶,心里也是一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呐。”他有些后悔,后悔冲动之下解了账本的困局。
也是,如果不冒头解决账本的难题,自己可能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初春的风很大,玲儿早己将房屋的门窗锁紧。
喻万春靠在麻油灯边上看着今日淘来的书,是一本杂记,杂记中所写的是有位读书人进京赶考的见闻。书里的文字用了太多的词藻堆砌,还有些夸张的描述,不过喻万春觉得这本书比较适合他用来了解这个世界。
门吱呀一声开了,喻万春抬头,见温云舒走了进来。他没有起身相迎,因为二人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己。
“相公还在看书?”温云舒挑了挑灯芯,让灯更亮一些。
“嗯,有事?”喻万春放下书开口问道。
“父亲言说今天己经给你说过了,我没有意见。”温云舒拿起喻万春的书看了看,是一本杂记。
“可以。”喻万春知道,这根本没有办法讨价还价,至少是现在没有能力,所以痛快地答应了。
温云舒对于自己的这位相公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如果按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不来电。虽然相公长相英俊,帮忙查明了账本,可是相较于才学是没有的,比起诗会上出口成章的才子们更是差了太多。
原以为喻万春会不答应,会反驳,来之前心里也做了许多的应对,可哪成想,他竟然答应了。
“啊?相公要去坐堂?”温云舒瞬间哑然反问。
“是呀,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吗?”喻万春饶有兴致的看着温云舒。
“其实,你可以讲价的。”温云舒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欺负喻万春的意味,开始不知不觉的站在他这边,替他着想。
“哈哈,讲价?那,我可以不去吗?”喻万春咯咯的笑起来。
温云舒羞红了脸,失态的跺了跺脚,“相公!”
喻万春看着温云舒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很沉稳一个人,却突然变得幼稚了,这种反差让喻万春觉得特别有意思。
温云舒见喻万春似笑非笑的样子,一翻白眼,首接走了。
玲儿捂着嘴偷笑,这瓜吃着有些甜呢。
喻万春歪头看向玲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因这段插曲而多想,上一世失败的情感经历让他对感情失去了期待。虽然温云舒是他的妻子,可也只是名义上的妻子,就他所知的,二人并无夫妻之实。
喻万春也想过,为什么自己不重新开始?或许,心门一旦关闭,就很难打开了吧?
初春的雪在落地前又变成了雨,小风嗖嗖的带着声音,空气中带着清冷,路上行人耸着肩,快步的走过。
喻万春靠在柜台内侧,看着稀疏的客人混日子。没事的时候练练字,按照心里还记得的模样,练习着他还记得的毛笔字。
来到这酒楼己经有七八天的光景,除了每天趴在柜台上记账本,喻万春就是在看书,练字。偶尔还会写一些还记得的完整诗句。
李白的诗,杜甫的诗,辛弃疾、王维、苏轼,等等等等,他记得的所有的诗。
喻万春很小心,他将自己写的文字仔细收好,先说现在没有他所写的毛笔字体,单单那些诗就是神迹一般的存在,拿出任何一首,都可能给俞万春带来无尽的麻烦。喻万春还是觉得低调一切好,因为只有低调才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
诗词是可以背,至于他的毛笔字还要感谢上辈子的工作与学习。喻万春的毛笔字有一定的基础,所以现在加以练习,毛笔用起来是更加得心应手。
小小狼毫,在筏纸挥毫泼墨,一时兴起,喻万春笔走龙蛇间竟觉的自己也是一位书法大家,随后又笑着摇了摇头,骗人的事要少干。
喻万春驻了下笔,为何是少干而不是不干?
他也不在意,我又不是圣人,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