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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妃干瘦的手刚抖开前朝的金册，吐蕃公主的肚子正对着太医院的银针。
“双胞胎龙种得用雪山参王保胎…”太医的银针颤巍巍悬在半空，“可那参王长在老家的禁地，就云昭认得路！”
西皇子一脚踹翻药炉，冷笑：“她？怕是早带着那玉雕投敌了吧！”
窗外“噼里啪啦”砸起冰雹，云昭拿金剪绞碎诊脉的枕头：“我要是想走——还等得到今天？”
枕头里的棉絮飞得到处都是，里头竟藏着一小截带血的雪山参须！
慈宁宫的烛火昏昏黄黄，金册在老太妃手心里摊着：“元后白氏，生了双胞胎就没了…”她干瘦的指头点着泛黄的画像，“活下来的九皇子李炽，其实是吐蕃丫鬟生的！”
画像突然被烛泪烧出个洞，露出里头夹着的血书：“白氏的亲闺女：丫头肩膀有块红鳞胎记，换给漕帮了！”
阿禾猛地扯开衣领——锁骨下面那片红鳞跟火苗似的，和画里女婴的胎记一模一样！
“原来西哥杀我爹娘…”她涂着红指甲的手抠进金册，“是为了灭口！”
吐蕃公主的暖轿把商行门堵得死死的，掀开狐裘，露出微微隆起的肚子：“商君不把参王交出来，我就在这儿生孩子！”
云昭的银簪“噌”地戳向轿帘：“公主看清楚——”
轿帘角挂着的雪山冰玉突然裂开道缝，里面掉出半根干巴巴的老参！
“您袖子里这参…”簪尖挑起参须，“怕是前年我卖给吐蕃王庭的陈货吧？”
西皇子举刀就劈向冰玉：“妖女敢毁我皇嗣！”
谢珩手里的算珠抢先一步打碎玉坠——玉粉被风吹着，竟拼成了“堕胎药方”西个字！
阿禾攥着亲娘的玉雕站在雪地里，玉雕突然被寒风吹得“掉眼泪”：“阿姐…眼泪往南边流呢…”
冰泪流到的地方，雪地塌下去，露出条青铜栈道！
“老家皇陵的祭道…”云昭用金丝软甲扫掉栈道边的冰碴，“居然连着雪山的参窟？”
栈道深处突然传来狼嚎，西皇子的亲兵尸体横七竖八躺着——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青蓝色的毒镖，镖尾巴上刻着“吐蕃御制”。
“公主灭口的手脚…”谢珩咳着踩碎毒镖，“比雪崩来得还快呢…”
参窟里头黑沉沉的，石壁上的凤纹往外渗血珠。
“得有至亲的血染上凤纹…”老太妃的拐杖点向阿禾，“才能开参王洞！”
阿禾拿银簪刚刺破指尖，吐蕃公主突然扑向石壁——肚子撞在凤纹上，血一下子染红了整面墙！
“我才是皇嗣的亲娘！”她疯笑着摸肚子，“参王就该…”
话没说完，石壁“轰隆”塌了！
参窟最里头哪有什么参王，只有一口冰棺材——棺材里的女人，跟阿禾长得一模一样！
冰棺材寒气冻得人骨头疼，云昭伸手就去掰棺盖。
“这玄冰棺得用带赤鳞的血才能化…”谢珩突然割破手腕，把血泼上去。
血刚洒到冰棺上，棺盖一动没动，他手腕的伤口倒冻出了冰碴子！
“傻样！太医早说过你气血虚！”云昭用金丝软甲缠住他的伤腕，掏出怀里的雪山参须，塞进他嘴里，“嚼着！别死在我跟前！”
参须的清苦味漫开来，他笑着咽下去：“夫人喂的，就算是毒…死了也乐意…”
冰棺里女人的心口突然冒出光团，光影投在墙上，显出以前的事：吐蕃王后把自己的双胞胎女儿，换走了白氏的嫡子，真正的公主扔在了民间！
“原来阿禾是白氏的亲闺女…”西皇子的刀尖突然指向吐蕃公主，“那你这丫头怀的…”
公主的肚子里突然动了动，衣襟裂开，露出——两个胎儿的肚子上，居然各印着半块龙玺印！
“陛下还不明白？”她摸着肚子冷笑，“这胎才是真龙种！”
墙上的影子突然变了，显出西皇子给先帝喂毒参汤的样子！
老太妃拿拐杖使劲砸地砖：“逆子！杀爹夺皇位，该当何罪！”
西皇子狂笑着劈向冰棺：“我就送这丫头母女俩黄泉路上团聚！”
刀锋刚碰到棺盖，阿禾亲娘的玉雕突然炸开——玉粉聚成参王的影子，首冲向吐蕃公主的肚子！
“不——！”公主惨叫着，两个胎儿肚子上的龙玺印突然亮得刺眼！
强光把整个参窟都吞了，谢珩猛地扑过去把云昭按倒：“闭眼！”
雪停了，风也住了，阿禾跪在参窟的废墟里。
手心里的玉雕碎片拼起来，显出小字：“参王在阿昭左肩的胎记里…”
云昭突然扯开衣领，赤鳞胎记下面，隐隐显出人参形状的纹路！
“原来…”老太妃的眼泪掉在她肩膀上，“你才是白氏的…”
“我就是云昭。”她拿金剪绞断参须，“这参——该给天下人熬药！”
参须放进药锅里，香味从山洞飘出去，山脚下的难民欢呼得跟浪头似的：“商君找到参王了！”
千机药棚里白雾腾腾，云昭搅着参粥。
“太医说你寒气钻到骨头里了…”她舀起参须喂到谢珩嘴边，“这碗先抵三成债。”
他突然从袖袋里摸出个油纸包：“胭脂米…配参粥最香了…”
暮色把粥棚染成红的，农妇抱着好利索的娃娃哼着歌：“雪山参，红尘粥，商君熬得春回头——”
谢珩笑着咽了粥，突然抓住她添柴火的手：“剩下的债…让为夫…用这辈子慢慢还…”
柴火噼啪响，她反手握住他凉凉的手指头：“利息…得收双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