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一夜游结束,天光大亮。苏晚晴站在自家客厅,看着那面可以直接和隔壁601“共享早餐”的墙洞,以及那扇仿佛被大象踹过、摇摇欲坠的破门,只想原地表演一个“美女消失术”。
“我会修。”林风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掏出那个饱经沧桑的山寨机,手指在屏幕上戳得梆梆响,活像在给手机做心肺复苏。“开锁…换门…泥瓦匠…嗯,就这个头像看着慈眉善目,像能少坑我点钱的。”他麻利地下单、付款,行云流水,完全没给苏晚晴留下任何发挥“独立女性,自力更生”高尚情操的缝隙。
苏晚晴:“……” 憋了半天,挤出一句:“钱…我会还你!”
林风已经半个身子探进墙洞,闻言顿了顿,头也不回:“哦。” 身影消失在毛坯房的阴影里。
苏晚晴对着墙洞磨了磨牙:“…哦你个头!” 这男人,气死人不偿命!
收拾破碎的心情(和房子),苏晚晴强打精神去上班。刚走到楼下,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一个趔趄。
只见林风——嚯!一身崭新的“迅达外卖”蓝骑士服,蓝得晃眼,骑在一辆除了喇叭不响、浑身都在“咯吱”呻吟的破电驴上。头盔压得有点低,遮住了他过分冷峻的眉眼,但那挺直的脊梁和握着车把、骨节分明的手,硬生生把这辆“电驴界的老弱病残”骑出了重型机车的压迫感。阳光照在廉价的反光条上,莫名有点…悲壮?
“你…真去送外卖?”苏晚晴声音都劈叉了。昨天还撕裂虚空(疑似),今天就投身外卖洪流?这跨界跨得比孙悟空翻筋斗云还离谱!
“嗯。” 林风发动电驴,引擎发出一阵堪比肺结核晚期的“突突突”,伴随着一股可疑的黑烟。“赚钱。修门。” 言简意赅,目标明确。电驴倔强地、一步三摇地驶出小区,汇入早高峰的钢铁洪流,那背影,透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凄凉。
苏晚晴在风中彻底凌乱:“……” 大佬,您这人生剧本是不是拿错了?从修真频道直接跳到都市喜剧片场了?!
林风的送餐初体验,堪称一部血泪交织的《外卖小哥受难记》。
导航(甜美电子音):“前方路口,请左转。”
林风(骑着电驴在单行道上逆行,眼神茫然):“左?哪边是左?”(天门山御剑飞行,从不看红绿灯!)
顾客(暴躁电话,声音穿透力堪比狮吼功):“超时半小时了!我点的热乎饭都凉成兵马俑了!差评!必须差评!投诉到底!”
林风(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鲜红“差评+1”提示,捏着手机的手指嘎吱作响,指节泛白,内心疯狂咆哮):师父!我想回山上!这红尘不是炼心,是特么炼狱!炼的是我的血压和手机寿命!
好不容易挣扎着送到一个高档小区,门禁系统复杂得像外星密码。保安大爷叼着烟,眯着眼,上下打量林风这身“蓝精灵”装扮,慢悠悠开口:“送外卖的?”
林风(面无表情,递上订单):“602。”
大爷(吐个烟圈):“登记!身份证!健康证!电动车合格证!哦,结婚证带了吗?证明你不是送餐顺便拐带良家妇女的。”
林风(额角青筋跳了跳,默默掏出仅有的身份证):“只有这个。车…能跑,算合格。” 内心:结婚证?我道侣是手中三尺青锋木剑算不算?
大爷(被他那能冻死人的眼神看得一哆嗦):“…行行行,进去吧进去吧!小伙子,下次记得微笑服务!顾客是上帝!”
林风(努力调动脸部肌肉,试图扯出一个符合“服务行业标准”的微笑,结果嘴角僵硬地向上抽搐了两下,效果堪比“面部神经抽搐后遗症”):“…谢谢。”
大爷(惊恐地后退半步,烟都掉了):“…哎哟我的妈!你还是别笑了!怪…怪渗人的!” 这笑容,辟邪效果MAX!
傍晚,林风拎着两份散发着廉价油香的盒饭,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军(如果忽略他满身的疲惫和手机上新增的几个差评)。602已经焕然一新,墙洞和破门消失无踪。苏晚晴正对着一碗“图片仅供参考”的红烧牛肉面(实物只有几片脱水蔬菜和指甲盖大的“疑似牛肉粒”)唉声叹气。
“门钱…”苏晚晴条件反射般拿起手机。
“吃饭。”林风直接把一份明显分量更足的盒饭推到她面前,自己打开了另一份。里面孤零零躺着几根蔫黄的青菜和一块颜色深沉、形状可疑的“梅菜扣肉”(?)。他面不改色,拿起一次性筷子就扒拉起来,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苏晚晴看看自己饭盒里那只油光锃亮、散发着(?)光泽的大鸡腿,再看看林风饭盒里那“清心寡欲”的配菜,心里某个角落被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她默默伸出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腿夹到了林风碗里。
林风(咀嚼的动作猛地顿住,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庞然大物”,眼神疑惑):“?”
苏晚晴(立刻低头,猛扒自己碗里的白饭,耳朵尖悄悄红了):“…看什么看!吃你的!瘦得跟竹竿似的,风大点我都怕你被吹回山上去!” 语气凶巴巴,眼神却有点飘忽。
林风看着那个还冒着热气的鸡腿,沉默了大概三秒。然后,他拿起鸡腿,没有犹豫,咔嚓就是一大口。油汪汪的酱汁沾了一点在嘴角。嗯,山下红尘,油盐太重,调味料放得毫无章法…但…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还行。”
苏晚晴偷偷抬眼,看到林风嘴角那点酱汁,想都没想,下意识地抽了张纸巾,抬手就朝他嘴角擦去:“笨死了,吃个饭都能…” 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风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和近在咫尺的、带着淡淡香气的指尖。苏晚晴则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脸“腾”地一下红成了番茄,心脏狂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在干什么啊!
林风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默默抬手,自己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声音有点低哑:“…我自己来。”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又暧昧。
深夜。
林风盘膝坐在601那张唯一值点钱的破木板床上,努力调息。白天积攒的差评怨气(?)和都市浑浊的“红尘气”在经脉里堵车,让他感觉像便秘了三天。怀里,金鱼袋温温吞吞地散发着微光,像个不靠谱的暖宝宝。
突然!
“嗡嗡嗡——!” 金鱼袋毫无预兆地在他怀里疯狂蹦迪!震感强烈,堪比手机开了震动模式塞进裤兜!
林风(猛地睁眼,眼神锐利):“还来?!赵天豪是属狗皮膏药的吗?!”
话音未落!
“嗖!嗖!嗖!” 三道细微却致命的破空声,穿透了601那扇饱经风霜的窗户玻璃(玻璃上留下三个针眼大的小孔)!带着一股子阴冷潮湿、仿佛陈年下水道反味的寒气,直射林风的面门、心口和…嗯,重点防护部位!
玄阴门杀手(破窗而入,声音阴恻恻):“小子!交出金鱼袋,留你全尸!”
林风(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鹞子翻身,险险避开):“卧槽!偷袭就偷袭!打哪儿呢?!不讲武德!还有,你晚饭是不是吃的鲱鱼罐头配榴莲?!口气熏得我金鱼袋都不想吃饭了!” 他一边吐槽,一边敏锐地闻到对方灵力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黑衣人(被戳中痛点,大怒):“牙尖嘴利!受死!” 手中薄如蝉翼的乌黑短刃瞬间爆发出惨绿乌光,带着凄厉的鬼啸声,招招不离林风要害!
林风(灵力运转依旧滞涩,躲得有些狼狈,嘴上却不饶人):“省点灵力行不行?这特效五毛钱都不值!还有你这身夜行衣,淘宝9.9包邮的吧?都起球了!”
黑衣人(气得手抖):“闭嘴!” 攻势更猛!
林风(眼神一凛,抓住对方一个破绽,探手入怀):“不跟你玩了!看我法宝——金鱼护盾,启动!” 一丝灵力注入金鱼袋!
“嗡!” 璀璨的金光罩瞬间弹出,Duang的一声巨响,稳稳挡住了那致命一刀!
黑衣人(被金光晃得眼花,又惊又喜):“天门金鱼罩?!果然是好宝贝!给我破!破!破!” 他疯狂催动邪术,乌光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金光罩。
林风(感觉丹田灵力像开了闸的洪水被疯狂抽走,脸都白了):“破你个头!你当这是公共厕所吗?!说破就破?!省着点用啊大哥!这玩意儿很费蓝(灵力)的!我充能慢!” 他心疼得直抽抽,仿佛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攒的“经验值”在哗哗往下掉。
金光与乌光激烈对抗,屋内光影闪烁,如同蹦迪现场。
就在林风快要被榨干、金鱼罩摇摇欲坠的危急关头!
“哐当——!!!”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601那扇刚刚第三次上岗、还没来得及熟悉新环境的破木门,又一次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门板带着哭腔飞了出去!
“妈的!臭送外卖的!豪哥说了,今晚必须废你一条…” 黄毛(地铁口奶茶哥)带着五六个手持钢管的小弟,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狠话喊到一半,集体卡壳!
屋内,金光闪闪,乌光缭绕,两个身影如同加了特效般僵持不下。
黄毛(揉了揉眼睛,看着金光罩里脸色苍白的林风,又看看绿光绕体、面目狰狞的黑衣人,再瞅瞅地上被踹飞的门板):“卧…卧槽?!拍…拍《铠甲勇士》呢?!这特效…挺下血本啊!豪哥给的经费这么足吗?!”
他身后的小弟们集体懵逼:“老大…这…这还打不打?”
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搅局者分了神,动作一滞):“???” 哪来的智障?!
林风(眼中寒光爆射!机会!):“打你个头!挡老子省蓝了!滚蛋!” 他猛地撤去金光罩,体内最后的力量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轰然爆发!一拳!朴实无华,却带着崩山裂石的气势,狠狠砸在黑衣人因分神而空门大开的胸口!
“噗——!” 黑衣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泥头车撞中,鲜血狂喷,胸口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整个人像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咚”一声砸在墙壁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那柄邪异的短刃“当啷”掉在地上。
黄毛和小弟们(看着地上生死不知、胸口塌陷的黑衣人,再看看林风嘴角带血、眼神如同地狱恶鬼般扫过来的样子):
“妈呀——!杀…杀人啦!!!”
“鬼啊!快跑!!”
“等等我!我腿软了!!”
一群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速度之快,堪比奥运百米决赛现场,只留下门口一片狼藉和…那扇再次牺牲的门板。
林风一拳轰出,也感觉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强行站住,剧烈喘息,嘴角鲜血不断溢出。这一拳,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反噬严重。他扶着墙,看着一片狼藉(又双叒叕破了!)、地上昏迷的黑衣人、掉落的邪刃,还有怀里光芒黯淡的金鱼袋,心疼得无以复加。
“亏了…血亏!修门的钱…又白赚了!还搭进去那么多蓝…” 他感觉自己的“创业基金”在疯狂燃烧。
隔壁602。
苏晚晴贴在重新砌好的墙壁上,把隔壁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省蓝…费电…特效…亏本买卖…”
她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问号、惊叹号和省略号。大佬的世界…打生打死的时候,还惦记着“省蓝”和“亏本”?!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经病)操作?!不过…听到他最后那声“亏了”的哀叹,她莫名觉得…有点想笑?这男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