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不觉去到教堂。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基督教堂内斑驳的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庄严肃穆的气息。教堂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的鸟鸣。福津独自坐在长椅上,正在思考《资政新篇》的内容……
这本书详细介绍了英吉利、美利坚、法兰西、日耳曼、俄罗斯等西洋诸国的政令优势,让福津心生疑惑。这些西洋国家真的如书中所描述的那般完美无瑕吗?或许这只是太平军为了蛊惑民众造反而采取的权宜之计,借学习西洋之名,行推翻旧秩序之实。福津心中充满了困惑,他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福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伯均的声音在福津身后响起,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福津抬起头,见伯均缓步走来,在他身旁坐下,说道:“《资政新篇》里面讲了许多西洋国家的政令优史,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西洋诸国真的有那么好吗?”
伯均说道:“你有这样的疑问很正常。其实,关于西洋国家的优劣,朝野上下一首争论不休。你听说过‘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说法吗?”
福津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伯均耐心解释道:“这是如今朝廷中一些有识之士提出的观点。他们认为,中国的传统文化和制度是根基,是‘体’,而西洋的科学技术和一些实用的学问可以作为补充,是‘用’。简单来说,就是保留我们自己的核心价值观和传统,同时学习西洋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以此来实现国家的自强。”
福津听得入神,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朝廷也在学习西洋的东西了?”
伯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当然。如今朝廷己经成立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专门负责对外交往。朝野上下都在争办洋务,就是为了国家能够自强。你知道吗,曾国藩创办了安庆军械所,仿造西式枪炮,还造了西式火轮。李鸿章更是师夷长技以制夷,用洋人训练淮军。你看,不惟太平军要学习西洋,就是朝廷也不得搞洋务运动。”
福津听得心潮澎湃,他从未想过朝廷也在积极学习西洋的长处,这与他之前对朝廷的固有印象大相径庭。他兴奋地说道:“那我们国家岂不是很快就能变得强大了?”
伯均笑了笑,语气却略带沉重:“洋务运动确实是国家走向富强的重要一步,但道路并非一帆风顺。这其中涉及到太多的利益纠葛和观念冲突。不过,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不断学习和改进,我相信国家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福津点了点头,说道:“伯均,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只看到西洋的长处,也要看到我们的不足。我们要在学习中不断改进,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伯均点了点头,说道:“福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看到的不仅仅是表面的东西,还能深入思考。这是很难得的。”
福津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说道:“谢谢伯均。其实,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比如,你说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我总觉得有些抽象。你能再给我举个例子吗?”
伯均想了想,说道:“好啊。比如,我们的传统文化强调‘仁、义、礼、智、信’,这是我们的道德根基。这是‘体’。而西洋的科学技术,比如蒸汽机、火车、轮船,这些是‘用’。我们可以在保留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引进这些先进的技术,让我们的国家更加现代化。”
福津听了,眼前一亮,说道:“我明白了。就像我们可以在保留传统礼仪的基础上,引进西洋的工业技术,让我们的国家既保留传统,又更加先进。”
伯均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核心思想。我们不能全盘否定自己的传统,也不能盲目崇拜西洋。我们要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才能真正实现国家的自强。”
两人在教堂里继续讨论着洋务运动的各种细节,从军事工业到民用工业,从引进技术到培养人才,他们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福津看看天气和伯均告别了……
福津推开家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屋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急忙冲向母亲的房间,却空无一人。
福津来到床头,掀开自己的枕头,那本《资政新篇》果然不见了。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时,邻居陈大舟急匆匆地走进院子,看到福津,松了一口气:“福津,你可回来了。刚才福同团的客勇来了很多人,说是找你,找不到你,就把你阿妈抓走了。”陈大舟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他看着福津,心疼地说:“我看他们就是要逼你露面,孩子,你还是藏起来吧,他们应该不会拿一个老太太怎么样。”
福津抬起头说:“陈叔,我不能藏起来。阿妈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抓走的,我不能让她受苦。”
福津独自走出家门……
与此同时,在福同团的房间里,一个丫鬟端来饭菜放在福津养母的面前。福津养母看着她,语气坚定地说:“去跟你的主子说,他们想干什么就首说。”丫鬟迟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就是福同团的总头领万一凡。
万一凡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虚伪的关切:“老人家,你受委屈啦。”福津养母抬起头:“你就是这里的头领吧?”
万一凡微微点头:“在下万一凡,承蒙各位客家乡绅抬举,忝为福同团总头领。”
福津养母冷笑一声:“我儿子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派人去抓他?”
万一凡叹了一口气,故作惋惜地说:“可惜啊,您的家里是鸠占鹊巢啊。”
福津养母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万一凡靠近一些,语气带着几分威胁:“您是客家人,可惜领养了一个土人的孩子。”
福津养母挺首了腰板:“那又怎么样?”
万一凡冷笑一声:“他跟咱们客勇作对啊。我们攻打端芬马家村的时候,他帮助土人搬救兵,结果马家村、连发堂对我们前后夹击。”
福津养母震惊地看着万一凡:“攻打马家村?你们为什么要攻打马家村呢?”
万一凡轻蔑地一笑:“剿灭红贼。”
福津养母更加困惑:“马家村的人是这里有名的富户,他们怎么会是洪匪?”
万一凡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正好借机会铲平土人势力。”
万一凡靠近福津养母,语气变得柔和一些:“我们派人去抓福津,不过是做一个样子给官府看,其实我们并不打算难为他。老人家,您是福津养母,只要说服他帮助我们做内应,打败了马勤亮,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
福津养母坚决地摇头:“福津不会帮助你们去杀人的。”
万一凡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那是从福津的枕头下面搜出的《资政新篇》。万一凡扬了扬书,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您知道这个吗?”
福津养母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
万一凡把书放在养母面前:“这是从你家里翻出来的,这是长毛首领洪仁玕写的书,就这么一本书,足以让你们灭族!”
福津养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她很快恢复镇定,抬起头:“你们想干什么就首说吧,我儿子不会屈服的。”
万一凡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福津独自走在村子里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