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夺舍

识海深处，黑金二色如太极双鱼疯狂旋转。周小豪的金色神魂化作饕餮之形，利齿咬碎一缕缕墨色魔气，每一口都伴随着骨髓被碾压的剧痛，却又有一股冰凉的能量顺着喉管流入丹田，如同岩浆中注入冰川融水，冰火交加的与痛楚让他几乎发疯。

"怎么可能......" 黑色光团发出不甘的尖啸，其本体赫然是一尊龙族妖影，三头六臂皆生利齿，"你不过是具凡躯，为何能吞噬我龙族的本源之力？"

周小豪没有回答，他的神魂己化作金色巨狼，利爪撕裂魔影的一条手臂。记忆中养父教他的野外生存技巧在此刻浮现 —— 当猎物过于强大时，就要咬断它的喉咙，哪怕同归于尽。他不知道什么混沌灵体，只知道此刻每一口吞噬，都让他想起地球那个雨夜，养父藏在袖口的枪口反光。

魔影突然爆发出刺目黑光，六臂结出古老法印："既然炼化不了，那就一起毁灭！" 识海轰然震动，周小豪感觉整个头颅都在膨胀，鼻腔涌出的鲜血在半空凝成冰晶，每一粒血珠都映照着两个世界的画面：地球的暴雨中，养父正擦拭狙击枪；古荒星的魔渊里，静雅姐跪在渊边哭泣。

"不......" 他发出无声的嘶吼，金色狼首撞向魔影眉心。刹那间，两股记忆如洪水决堤 —— 魔影是上古龙神座长子，因龙族族长之争被封禁万年；而他体内的金色神魂，竟藏着周家初代皇主的一缕残魂。三魂七魄在识海深处相撞，爆发出盘古开天般的轰鸣。

地球，东经 107°32′。

焦黑的河岸突然泛起涟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周小豪的 "尸体" 在雷光中化作齑粉的瞬间，真正的他正以灵魂形态漂浮在时空裂缝中。他看见自己的迷彩服碎片穿过光年之外的星云，看见古荒星的魔气顺着裂缝蔓延，更看见两个世界的时间线在此刻扭曲成莫比乌斯环。

"原来...... 我是钥匙。" 他喃喃自语，指尖触碰到裂缝边缘的晶莹壁垒。那是混沌灵体特有的感知，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天道纹路。远处，魔影的黑光与初代皇主的金光正在被裂缝吞噬，两者相撞时爆发出的能量流，竟在他眉心刻下一枚阴阳鱼印记。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周小豪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取他的灵魂。地球的记忆如流沙般褪去：养父的笑脸、靶场上的硝烟、急救包的碘伏味...... 取而代之的是古荒星的画面：周岁宴上静雅姐递来的糕点、父皇书房里的《皇极经世书》、魔渊底部那对鎏金瞳孔一条龙的悲苦一生。

"抓住他们！" 他本能地伸手，灵魂之躯穿过黑光与金光。三股力量在裂缝中纠缠，如同女娲补天时的五色石，在混沌中熔炼成新的存在。当阴阳鱼印记完全成型时，周小豪听见两个世界的天道同时发出叹息 —— 那是规则被打破的声音。

时空漩涡骤然收缩，如同一双巨手将三缕灵魂捏成弹丸。周小豪在坠落前的瞬间，看见地球的养父突然捂住胸口，古荒星的周继海正在静雅姐的质问下冷汗涔涔。而他自己，正以每秒十万光年的速度，坠向某个超越维度的奇点，那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睁开，瞳孔里倒映着整个宇宙的星轨。

"混沌灵体，果然是天道的漏洞，他真的能无差别凝聚......" 魔影的声音不再狰狞，反而带着几分释然，"也罢，就让我们看看，你能在这乱世中，搅起多大的风浪。"一句话说完了，又似在隐含着什么。

金光与黑光同时没入周小豪眉心，他的灵魂在剧痛中分裂又融合，最终化作一颗镶嵌着星辰的金色卵。当卵壳裂开的刹那，两个世界的天空同时浮现异象：地球的百慕大三角出现金色漩涡，古荒星的魔渊喷出紫色光柱，而在两者之间，一个少年的身影正在睁开眼睛，眼中既有军人的冷冽，又有修士的沧桑。

他摸向眉心，那里有一道新的伤疤，形状如同被撕裂的时空。远处传来养父的声音，却又像是古荒星的晨钟："小豪，该醒了。"

周小豪站起身，发现自己躺在魔渊底部一处岩洞之中，西周是悬浮的发光植物，脚下的土壤里嵌着人类与妖兽的骸骨。他抬手，看见掌心中的魔气，转化为精纯的灵气 —— 这是只有混沌灵体才能做到的事，吞噬万物，化为己用，即使是万丈魔渊的魔气也轻易被转化。

魔渊上方仿佛传来脚步声，好似静雅姐的哭喊："小豪！你还活着吗？"

他抬头，看见月光穿过渊顶的缝隙，在她发间织出银线。指尖轻抚腰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古朴的令牌，正面刻着 "周" 字，背面是不之名的图案。周小豪嘴角扬起笑意，那是跨越生死的微笑，带着复仇的锋芒，也带着对未知的期待。

"我回来了，静雅姐。" 他轻声说，声音里既有十三西岁孩童的天真，又有二十几岁特种兵的狠厉，"而且，我好像...... 记起了一切。"

深渊底部，某个沉睡的存在睁开眼睛，鎏金瞳孔映着少年的身影。万年前的封印出现裂痕，远古的低语在魔气中回荡："混沌现世，诸界皆惊...... 有趣，真是有趣。"

风起，魔气翻涌如浪，少年的身影在明暗交界处若隐若现，如同即将破晓的星辰，注定要照亮这漫长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