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升温

S市的天空飘着细雨，陆宴和向南程并肩走出机场。

为期三天的商务出差正式开始，陆宴拖着行李箱，余光不断瞥向身旁的向南程。

自从上周六那次电影约会后，两人在公司依然保持着专业距离，但眼神交流的频率明显增加。

"酒店订的是两个单人间？"向南程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陆宴读不懂的情绪。

"当然。"陆宴挑眉，"不然呢？"

向南程推了推眼镜："确认一下。"

出租车穿过繁华的市区，停在一栋现代化高楼前。

酒店大堂宽敞明亮，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陆宴走到前台办理入住，向南程站在一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似乎在处理工作邮件。

"您好，陆先生。"前台小姐露出歉意的微笑，"非常抱歉，由于系统错误，您预订的两间单人房只剩下一间豪华大床房了。我们可以为您升级套房作为补偿。"

陆宴的手指在台面上轻轻敲击："没有其他空房了吗？"

"整个S市正在举办国际会展，所有酒店都爆满。"前台递过房卡，"我们可以提供额外的枕头和被子。"

陆宴转头看向南程，后者正盯着手机，但耳尖己经泛红。"看来我们得挤一晚了。"

向南程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他停顿片刻，点点头，接过房卡："那就这样吧。"

电梯里，两人沉默地站着，行李箱并排靠在一起。

陆宴透过镜面墙壁偷瞄向南程的侧脸——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完全是一副商务精英的模样。

房间比预想的宽敞，一张king size大床占据中央位置，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

向南程径首走向窗边，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动作利落地。

"你先用浴室？"陆宴提议，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

向南程点头，从行李箱中取出洗漱包。

浴室门关上后，陆宴长舒一口气，倒在床上。

他没想到出差第一天就遇到这种"意外"，更没想到向南程会如此平静地接受同住一间房。

也是，可能人家压根没往别的方面想。

水声停止，向南程走出浴室，换上了深灰色睡衣，头发还滴着水。

没有发胶固定，柔软的刘海垂在额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居家人夫的味道。

"你去吧。"他用毛巾擦着头发。

等陆宴洗完澡出来，发现向南程己经坐在床边，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一副专心工作的样子。

"不早了，休息吧。"陆宴走到床的另一侧，"明天九点要见客户。"

向南程合上电脑，动作略显僵硬。

两人各自躺在床的一侧，中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三八线。

陆宴关掉床头灯，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晚安。"陆宴轻声说。

"嗯。"向南程的回答几乎微不可闻。

半夜，陆宴被一阵轻微的声音惊醒。

借着窗外城市的灯光，他看到向南程背对着他，手机屏幕亮着，正在备忘录里输入什么。

陆宴眯起眼睛，勉强辨认出屏幕上的内容："约会记录：同床共枕达成…”

陆宴强忍住笑意，假装翻身，向南程立刻锁屏装睡。

这个男人居然在记录他们的"约会数据"，这种笨拙的认真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陆宴心动。

第二天早晨，两人专业高效地完成了客户会议。

向南程的数据分析精准到位，陆宴的设计方案赢得阵阵掌声。

回酒店的路上，陆宴感觉头有些晕，以为是疲劳所致，没太在意。

晚上，他们与客户共进晚餐。

席间，陆宴的太阳穴开始抽痛，眼前的食物也失去了吸引力。

"不舒服？"向南程低声问，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有点头疼。"陆宴勉强笑笑，"可能昨天没睡好。"

回到酒店，陆宴的体温明显升高。

向南程从行李箱中取出医药包里的体温计——测量结果38.5度。

"发烧了。"向南程皱眉，"我去买药。"

"不用，睡一觉就好。"陆宴躺下，但很快被头痛折磨得辗转反侧。

向南程己经穿上外套："附近有24小时药店。"

半小时后，他带着退烧药和冰贴回来，动作利索地倒水、拆药，甚至帮陆宴把枕头调整到最舒适的高度。

"吃下去。"他递过药片，语气不容拒绝。

陆宴乖乖服药，然后感觉一块冰凉的退热贴贴上了额头。

向南程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太阳穴，出人意料的温柔。

"谢谢。"陆宴闭上眼睛，"你去睡吧，别传染给你。"

没有回应。

片刻后，陆宴感觉到床垫下沉，向南程坐在了床边。"我守着你，不舒服跟我说。"

陆宴胸口泛起一阵暖流，却没力气回答他，陷入沉睡。

半夜，陆宴在高热中半梦半醒。

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人用湿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脸和脖子，然后是手腕。

冰凉的触感缓解了燥热，他舒服地叹了口气，再次陷入沉睡。

清晨，陆宴的烧退了大半。

他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被向南程半搂在怀里。

向南程靠在床头，眼镜歪在一边，明显是守夜时不小心睡着了。

他的手臂环着陆宴的肩膀，保护性的姿势与他平日里的克制形成鲜明对比。

陆宴小心翼翼地想挪开，却惊醒了向南程。

"还难受吗？"向南程的声音带着睡意，手自然地贴上陆宴的额头测体温，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亲密。

"好多了。"陆宴微笑，"你守了一夜？"

向南程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迅速收回手臂。

陆宴忍不住笑出声。“今天也要记录约会数据吗？”

向南程推了推眼镜，突然正色道："我记录约会数据...是为了确保给你最好的恋爱体验。"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我没有经验，怕做得不好。"

这个坦白让陆宴心头一热。他伸手握住向南程的手："你己经做得很好了。"

向南程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道："昨晚你发烧说胡话...我很担心。"

"我说什么了？"

"你说..."向南程的耳尖更红了，"说最喜欢我穿那件灰色毛衣的样子。"

陆宴大笑："那不是胡话，是事实。"

他鼓起勇气，仗着自己是病人，轻轻吻了向南程的脸颊："早安，我的数据分析师。"

向南程没有躲开，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早安..."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白天全力以赴工作，晚上回到酒店后则享受着难得的私人时光。

两人不再像第一天那样紧张，向南程甚至会在陆宴洗漱时提前帮他挤好牙膏。

这是他们出差的最后一晚，他们坐在窗边欣赏城市夜景。

向南程突然开口："回去后...周末有空吗？"

陆宴挑眉："约会邀请？"

"嗯。"向南程点头，"我查了资料...应该定期约会维持感情热度。"

陆宴笑着靠在他肩上“好啊，听你的。”

向南程的肩膀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甚至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陆宴靠得更舒服。"我可能会犯错..."他轻声说，"但我会学习。"

"我也是。"陆宴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学。"

窗外，S市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