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声传入了林昭辞的耳朵,将她拉了回来,“雨下大了?”林昭辞指尖沾起空中的雨滴。
晶莹的雨滴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奇怪地滞留在她的身边,久久不肯坠落。
她微微蹙眉,喃喃自语道:“阿雀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话音未落,她轻轻挥了挥手,那些滞留的雨滴,便重新融入雨幕之中。
街道上,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包子,香喷喷的包子”“姑娘,打糕吃吗,新鲜糯米现做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戴在身上辟邪消灾的香囊,小姐你来一个不”。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在雨中交织成一首独特的市井歌谣。
阿雀一踏入这充满烟火气的街道,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兴奋地东张西望,看着眼前的盛景,脚步轻快得像只欢快的小鸟。
“大娘,包子来一个!”她一边接过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边想着:“这香囊可以买回去给小姐一个,她定会喜欢。”
欢快的脚步游走在大街小巷,旁人误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都急忙让出道路。
青石路在雨水的浸润下泛着润泽的光,阿雀丝毫不在意积水,一脚一个水洼,溅起的水花仿佛也在起舞。
可天公不作美,越下越烈,阿雀正愁找不到躲雨的地方
突然,一阵的香气钻入她的鼻尖。“好香啊,这是哪家的吃食?”
阿雀循着飘香的源头望去,一家名为“红杭大饭店”的餐馆屹立在道路的尽头。招牌在雨中微微晃动,仿佛在向她招手。
阿雀冒雨跑过街道,迫不及待地迈进店门,刚一进店,那喷香扑鼻的味道便让她再也无法忍受。
“小二,你们这招牌全给我上!”她大声说道,拍了拍身上的雨滴,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期待。
小二见来了个大主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丝毫不敢怠慢。
“好嘞,您稍等这位客官!这是本店新到的雨前龙井,客官赏个脸尝尝。”说着,便麻利地泡了一杯茶,端到阿雀面前。
饭店里,嘈杂的喧哗声、饭菜的香气和纤夫身上特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而身着素衣的阿雀,在这热闹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阿雀满心期待着美食时,一个粗糙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小娘子,咋滴一个人在这吃饭呢,点这么多吃的完吗啊哈哈哈!”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隔着几张桌子大声叫着,他的声音在饭馆里格外突兀,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阿雀一听,立刻柳眉倒竖,毫不示弱地回怼道:“咋滴,胃口大也要被笑话吗,那你们个个都是谐星,哼~”她的话清脆响亮。
汉子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如此伶牙俐齿,一时间愣住了。
而饭馆里的其他人先是一愣,随后便传来了哄堂大笑。
那粗糙汉子也自觉丢人也不再去找阿雀的麻烦。
过了不久阿雀的佳肴便全部齐上了木桌,油光琳琅的菜肴让阿雀口齿生香。
“小二,你们这菜肴真是香极了,要是能一首吃就好了”阿雀的眼中闪过一阵失望。
林昭辞漂流在外数十,她也一首跟着,每当经过城镇,阿雀便求着林昭辞去逛逛,但是每次都只能停留一天。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但好在马上要回天衍阁了,这样的日子也快结束了
酒足饭饱后,阿雀招呼过小二:“店家,你知道这附近哪能找散工呢?”
“小姐,你有所不知,要论这城中散工最多的地方,就处在东市,那有一群人空着呢。”店小二回答道。
“得咧,我家小姐要找人收拾旧宅。”给过了吃食的钱,阿雀还顺带给了点小费便走向东市。
出门便发现雨势己微乎其微。这让吃过饱饭的阿雀性情大好,雨后的街道人也开始多了起来,石板路上还泛着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撞了阿雀一下。“谁啊,这么缺德!”还有点温怒的阿雀突然看见手中多出了纸条,瞬间警惕起来,眼神快速环顾西周,见周遭行人行色匆匆。
似无人在意这小小碰撞,她忙将纸条收入胸口内袋中,心跳不由得加快几分。
等走到东市才发现是真的人口攒动,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
东市的散工挤满了街道两侧,一个个衣衫褴褛却眼神发亮,看到阿雀的瞬间,目光都似狼见到猎物般放光,这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个缺钱的主。
也确实,阿雀虽然身着素衣,但布料却是上乘的蜀锦,针织更是精致的苏绣,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贵气。
“找十个人打扫翠居,薪资立结!!”阿雀大声地叫到。
话音刚落,众散工马上一窝蜂挤上来,七嘴八舌地推荐自己,场面一度混乱不堪。“你,你,你还有你……够了,都回去吧。”
阿雀凭借着多年跟随林昭辞练就的看人眼光,挑选了些看着心细的人。
“走吧,要是表现好我家那主子不会克扣你们的。”
阿雀在前方带路,穿过几条街巷,不一会就到了那座透着古朴气息的故居。
推开斑驳的大门,“回来了?阿雀,这故居你看着来打扫,不要损坏了,有什么事随时汇报。”
林昭辞冷清的声音从内堂传来。阿雀应了一声,带着散工们开始忙碌起来。
“这家主子是什么神仙,长得如此漂亮,比我家媳妇好太多了。”一个纤瘦男人远远望了望林昭辞,眼中满是惊艳。
“你不要命啊,这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出来游玩顺便修整祖宅的,话说,这房子倒是有些年头了,我记得我祖母那时就有了。”一个壮硕男子低声呵斥道,还警惕地看了看西周。
阿雀在一旁监督着,时不时叮嘱几句:“都小心一点啊,这翠居的东西都给我好好看着,要是有损坏了,我拿你们试问。”
就在众人忙碌之际,突然有人喊道:“大家伙,看看这是什么,从来没见过!”众人一窝蜂挤过去,现场又乱成一团。
“都给我让让,挤什么挤呢!”阿雀挤到跟前,看了看找到的东西,脸色一沉,“你这哪找到的,这翠居的东西一律交给我处置!”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像也不像酒樽的东西,造型奇特,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纹路,看上去也不知道它的用处。
但是它发掘于这,总归要问问林昭辞的。
阿雀拿着那器物,穿过回廊,步入后院。此时的林昭辞正静静地看着后院的玉兰花树,树上印刻了无数剑痕,密密麻麻,似是诉说着往昔的激烈厮杀。
过了如此多年,玉兰花树的枝丫早己破败不堪,树皮皲裂,许多枝干都己枯萎,但还有一支妖绿的枝丫向风而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显得格外醒目。
“阿雀,你知道吗,我们当年就是在这桃树下拔剑搏杀的,最后都止步最后半招杀招。”
林昭辞目光带露,眼神中满是追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热血激昂的岁月,“你来找我干嘛?”
不及阿雀说话,林昭辞先一步注意到阿雀手中那似樽非樽的器具。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阿雀身边,一把将那器具拿在手中,手指轻轻着上面的纹路,声音都有些颤抖:“终于在这找到了你,当年没有你我可是滴酒不沾呢。”
林昭辞说罢也似是自嘲的笑了笑看向了这器具,她目光中的游离越发强烈,回忆也在瞬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