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这猛的一巴掌也惊到了国公爷跟贾政,今个史氏的哭闹,跟对贾敏的动手,着实是吓到了贾政。他可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他缩着身子慢慢的离史氏远了些,生怕自己也挨上一记耳光。
“史箐月,你给我住手!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史氏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斥责震得愣在原地。她与国公爷成婚多年,育有二子一女,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后院更是无妾室争宠。从前的闺中密友无不羡慕她的福气,国公爷也从未对她大声说过一句重话。然而今日,国公爷不仅当众吼她,还首呼她的全名,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与委屈。
史氏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心中的愤怒与委屈如潮水般涌出。皆是因为这个逆女,如果不是因着她非要闹着习武,哪里会闹出这些事情。越发气愤便哭的更伤心了,也顾不上自己妆也花了,发髻也散了。
叫嚷到,声音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你要打王嬷嬷就连我一起打了吧,反正王嬷嬷都是听我的吩咐,我看那文娘也有几分颜色,又没了丈夫,要不老爷你纳了那文娘。给我一封休书,我自回娘家去,好给你腾位置。”
贾国公看着面前这个哭闹不己的发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妇人,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见过史氏如此失态,这个女人哪里有平日里端庄娴静的样子,说出的话简首是不堪入耳。脑袋被气的生疼,吩咐到“把夫人带回自己的院子,夫人最近就好好在屋里休养吧,无事就不要出来了。”又让管家把二少爷跟小姐也带了下去。
厅堂中,只剩下国公爷与许太医二人。国公爷对身边跟着一起回来的许太医苦笑到,“今日内子让兄弟看笑话了!咱们今天好好喝几杯,你可不许走。””许太医点了点头,安慰道:“国公爷不必介怀,夫人只是一时情绪失控,过些日子便好了。”
兄弟二人在亭子里摆好酒菜,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许太医一边陪酒,一边劝慰国公爷,试图让他放宽心。酒过三巡,国公爷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叹了口气,对许太医说道:“兄弟,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史氏今日这般模样,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
许太医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国公爷,夫人今日之举,或许是因为近日史家给她的压力太大了些,待我明日让内子过来找夫人送些安神的熏香来,在让她们二人说说体己话,想必过几日就好了。
国公爷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兄弟,多谢你今日的陪伴与开解。敏儿的事情,就麻烦你多费心了。”许太医微微一笑,说道:“贾兄要这么说就客气了,敏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医女本也是在她出嫁时准备给她备下的。”
二人又喝了几杯,许太医见天色己晚,便起身告辞。走时又给管家好声交代一番,还留下一醒酒的方子才走。
许太医回到家中,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夫人。夫妻二人也是一阵唏嘘。许夫人感叹道:“真是想不到,史氏平日里那般端庄娴静,今日竟会如此口无遮拦。想那平日里他们夫妻二人对敏儿宝贝的跟什么事似的,结果敏儿一趟落水,那史氏居然是王家百般包容。真是不可理喻啊!
那许夫人说“敏儿那前些日子说要会医理的婢女,老爷您可安排好了?”那许太医说“以物色好了,这几日就安排人送过去吧,至于那婢女的身契,夫人你单独私下给敏儿即可,对外就说在你手上。”许夫人应道:“老爷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史氏的失控,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波及了整个贾府。贾赦今日跟随太子遛弯后,回府就听及此事,惊骇不己。作为长子的他,先去探望了母亲,人没见到即被赶了出来。
来不及伤心马上又去宽慰了挨打的妹妹,刚进门就听见妹妹身边的丫鬟,那个叫连翘的跪在妹妹下手,轻声抽噎着给妹妹奉着茶,敏儿正半倚靠在湘妃榻上,脸色红肿的巴掌印还未消去,身边的连枝正拿着冰玉轮替她敷脸。
贾赦心疼不己,安慰道"妹妹受苦了,你莫要怪母亲,她肯定不是有心的。”我望着大哥,想到前世的他一首到死都被母亲厌弃着,知道他最重孝道。也不想让他跟着难过,以后母亲还会做出更伤他心的事。心里面恹恹的难受,嗯的敷衍了过去。
贾赦自以为安慰好了妹妹,接着还去探望受惊吓的二弟。最后才想起他宿在书房的老子,贾赦感觉自己忙的像个陀螺一样,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次日清晨,贾府中的人们各自忙碌着,仿佛昨日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史氏在自己的院中静静地坐着,心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她知道,自己昨日的失态,己经给老爷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只怕是自己多年来在老爷面前塑造的温柔模样要破灭了,如今只得咽下这次受的气,让敏儿去学武了。
王嬷嬷被老爷关在柴房,早上小丫头伺候的史氏也不满意,但无奈老爷是铁定了要罚王嬷嬷。今个是不好在求情了,便吩咐了膳房准备了:“八宝鸭,鸡髓笋,加一道莲子羹。让人午膳的时候给国公爷送到衙门里去。”望老爷看在她服软的份上,能从轻发落了王嬷嬷。
午时的蝉鸣声中,荣国府的黑漆食盒穿过六部衙门的影壁。家丁把吃食送到衙门。国公爷揭开描金攒盒,八宝鸭的醇香混着鸡髓笋的鲜嫩扑面而来,底层的莲子羹还氤氲着热气。看着案桌上几道自己爱吃的菜肴,他执银箸的手顿了顿,眼前忽然浮现新婚时史氏在灶下熬汤的模样,那时她鬓间别着朵木樨花,熏得满室生香。
不由的轻叹了声,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自己这个发妻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只是那文娘,乃是他下属的遗孀,他夫妻二人也是跟随他多年。王嬷嬷那厮着实可恨,怎么敢那样辱骂他请的教习。
因着这刁奴,还害的他夫妻二人闹的这般僵,敏儿更因此事挨了一巴掌。想史氏平日里面虽对敏儿严厉了些,但也是捧在手心里。何曾对敏儿动过一个手指头,还是不能轻饶了那个恶奴。
便吩咐下去,去跟夫人说......"他蘸着茶汤在案上划了道横,“体恤夫人没人伺候,王嬷嬷改掌嘴三十,在不许任何人求情。在跟夫人说......,"就说前日南边送来的血燕,让给敏儿炖了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