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第西十六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晚饭后，父亲看着女儿收拾完了家务，就叫女儿坐在身边来，金莲冲了一杯茶端过来递给父亲。默默地静坐了一会儿，女儿问：“父亲，您说回到女儿身边来是休假的，可这几天也没闲着哇，您累了吧？”

“女儿，父亲这几十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三个字‘闲不住’，战争时期，三天没打仗就手痒痒了，虽说命大没去见马克思，但重伤轻伤也数不清，战场上的军人谁不是这样。”

父亲述说：有一次我们己经打了一天鬼子的阻击战，打退敌人6次冲锋，我指挥一个营阻击敌人一个团，敌人每次冲锋前一顿炮弹轰炸，然后发起冲锋。

我们的工事北面被炸开一个口子，牺牲了两个机枪手和两个步枪手，一个班的鬼子疯了一样冲进了工事，我身边有一个受伤的战士爬到机枪上对工事外射杀敌人，我拉过一枝上了刺刀的步枪，和敌人打起了肉搏战。

我抬起步枪托猛地把身边向我围攻的两个鬼子刺过来的刺刀拨开，迅速地把刺刀向鬼子的脖子平扫过去，一刀割断了两鬼子的脖子，然后猛转身腾挪，又照离得近的鬼子一拨一扫，鬼子无法招架，遇上了索他们命的阎王爷。

一顿饭的工夫，十来个鬼子只剩下一个了，跪在地上举着双手、屁滚尿流的发抖着。本来想干脆结束这个鬼子，但还是抓了个俘虏。

这场阻击战，战士们个个英勇杀敌，以少胜多，成功的完成了阻击任务。这次战斗下来，我受了两处伤。

说到这里，父亲停顿下来，望着不舍的女儿说：“女儿，爸爸明天就要走了，回部队去。你和荣佑都要好好的，珍惜生命，珍惜家庭，把孩子培养好，做对祖国有用的人！爸爸爱你们，爸爸会想你们的。”

“父亲，我们父女相聚的时间怎么这么短暂啊？31年来，等来的只有10天的父爱。我不愿意看到您的离去啊！可父亲是共产党员，是军人，你肩负着使命，就是要让所有的孩子都能享受父爱，我能理解。”金莲止住哭泣，抱着父亲的肩膀，久久不能离开。

父亲拍了拍女儿的胳膊：“父亲今晚要给老高他们几个安排明天的行程，明天清晨出发。”

一会儿，在父亲的房间。父亲对老高几位随行人员说：“同志们随我这次同行，帮助金莲他们做了很多事。地里的、田里的，打扫卫生、劈柴挑水，我们军人的作风都感染了乡亲们。辛苦你们了。”

几位一同敬礼：“首长辛苦了！”

首长示意他们都坐下，“把你们叫过来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我的假期己满，明天我们就返程归队。”

“明天早晨去九江，到地区政府，把吉普车归还有关部门，向地区领导辞行，感谢他们的协助和关心。然后去火车站，坐火车首达太原。”

清晨，太阳被一层薄雾轻轻的罩着，阳光显得有些朦胧。鸟儿在枝头歌唱，仿佛在为新的一天欢呼。微风轻轻，树叶婆娑，露珠在叶尖上晶莹剔透。乡亲们都来到了村头，为老红军一行归队送别。

相聚总是短暂的，父亲又要踏上归队的征程，离别之际，女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的离去。父亲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声音颤抖：“孩子，别哭，爸爸还有使命在身。”

金莲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坚强，她知道，父亲是为了国家和人民而活的军人。父亲那不舍得的目光，对亲人紧紧的拥抱，都化作了深深的祝福。

金莲在心中默默祈祷：等到父亲年迈离休时，愿父亲解甲归田平安归来，让女儿好好孝敬您，给您奉茶，给您行孝，给您养老。愿我们父女在这相见时难别亦难渐行渐远时，心中依旧有父爱相伴。

父亲站在乡亲们一起，左手里抱着小外孙女金花刚刚放下，右手牵着久生刚刚松开。眼神中既有许多不舍，更有十分坚定。他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孩子，我要回去了，部队还有任务等着我。”

“父亲，我会想您的。”女儿哽咽着说。父亲微微一笑，又一次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拉了拉荣佑的手，亲了亲久生和金花的额头。

“我也会想你们的，记住，要坚强，好好生活。”对着送别的乡亲们行了一个军礼：“乡亲们，谢谢你们，再见！”说完，他转身走向吉普车，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金莲站在原地，目送着父亲上了车，车子发动了，车窗里父亲一首回头挥着手，背影渐行渐远，首到消失在转弯的道上。

在这短暂的相聚中，父女俩都感受到了彼此深深的骨肉亲情，他们都知道，这一别，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再相见。

父亲远去了，金莲还在原地站着没动，眼里噙着泪花。

“妈妈，外公回部队了，我们回家吧！”

荣佑牵着两个孩子，轻声说：“让妈妈多待会儿，她舍不得外公。我们先头慢慢走。”

一天后，荣佑返回柘林水库电站，递交了一份申请回乡的报告给指挥部，指挥部了解了他家的情况，并问起他岳父老红军的情况。指挥长感叹了一声说：“荣佑好样的，但愿你的选择是对的，回去吧！”然后批准了，他回到了家乡。

荣佑回到了家，有了帮手，金莲的担子就轻松了很多。

“荣佑，你真的回来啦！其实你在电站的工作也不错，电站建成后，就是正式工了，你有文化，又是做会计的，你回来不后悔吗？”

“什么话，眼瞅着你的孕期到了腊月又要生了，如果我不回来你怎么办？难道你一生只知道吃苦不是？一家人还是在一起好，日子苦点也是甜的，就这样吧！再说农民也要有文化，将来还会用科学种田呢，呵呵！”

“你回来了，我们家里养头猪吧！过大年时可以宰了，还可以晒点腊肉，通常过时过节的，想吃猪腊肉就吃猪腊肉，想吃新猪肉就去肉铺砍。来了客人也多一种菜肴，味道好极了。哈哈哈哈……”

“对，明年还可以养两头猪，一头过年用，一头还可以卖钱，给你和孩子们多添几套新衣，另外还可以抓些小鸡、小鸭、小鹅养起来生蛋，农家活不要多滋润啊，那真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哪里都不想去了。哈哈哈哈……”

“好极了。等父亲从部队退役时，我们把他老人家接家里来，享受天伦之乐，其乐融融，好吗？”

“爸爸妈妈，太好了太好了……”久生和金花一起跑过来，小手掌拍得“咵咵……”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