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改称义女

金莲见木莲果然如期而至，心里面激动异常，希望天遂人愿。

“族中主事的伯伯、叔叔、爸爸、妈妈、各位在坐的乡亲，我今天刚好回家，在堂屋门外听见了我爸爸和大家的的声音，就站了一会儿，知道了今天大家在一起是为了我西哥和金莲的童养媳成亲的问题。”

“木莲，你一个女娃家家的，不在学校这时候回来干嘛？我们是在商量你西哥的成亲事情，没你的事，该干嘛就干嘛，自己的事去吧！”养父不耐烦的指责木莲的干扰。

“爸爸你错了，一来我是家里的人，而且是大人了；二来我是一名教书育人的教师，家里这么大的事儿我还真的要为家里把把脉。”

“你为家里把什么脉？你除了吃饭、读书、教书，还能为家里做什么？”

这时候，木莲站在堂屋中间转了一圈，对着在坐的所有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讲道：“现在是1946年了，共产党正在解放全中国，己经解放了的地方，都实行了新的解放区政策。”

“所有的政策都是新的，为新中国成立奠定了基础。包括旧的童养媳制度也要废除！我们家收养了金莲做童养媳，这是违反了新政策的，等待解放军打过了长江，解放了我们这里，新政策跟着就实行了。

如果清算起来我们家收养过童养媳，限制了人家自由，不给读书、从小干活做童干、16岁还未成年，强迫逼着成亲，这是压迫，共产党是反对压迫的，你们想想后果是什么……”

“金莲虽然在我们家生活了13年，她一点儿都不喜欢我西哥，我西哥一贯地嫌弃金莲。再说了，外面早有风言风语的传言，说我西哥早与邻村一位年轻的寡妇好上了，并承诺一定要明媚正娶她做媳妇的。大家想想，这件事情还要强迫他们成亲吗？”

“唉！老西，造孽呀！”只见养父抱着头，三脚并作两步走出堂屋。老西仓惶地起身跑出了家门，族人、乡亲们摇头叹息而散。

人都散了，金莲也回到了她的小房间里，她摸摸自己的脸，有点发热。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感谢木莲姐姐，她太能干了，还是读书人了不起，一番话就把道理讲透了，字字珠玑。

金莲心里想，我也要读书、识字，有了知识，就会懂得很多，就会过上好日子，就像木莲姐那样。转念又一想，这个想法能发生在我身上吗？她晃晃忽忽像做梦一样。忽然，她一愣惊醒了，我还是要去厨房烧火做饭，准备午餐去了。希望下午能见到木莲姐。

香媒婆也悻悻然而去了。堂屋里只剩下养妈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木莲轻轻地走过去，搂着妈妈的肩膀说：“妈妈，你辛苦了。你把我们兄妹姐弟七个养大也不容易，我知道你和爸爸的心事。不过现在世事要变了，只会往好的方向变，我们也要顺应潮流，你给我读了那么多书，大事面前我当然会为家庭长远利益着想的。只是当下难为你了。”

“就你聪明”妈妈用手指勠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你西哥真行，简首是家丑啊！名声都出去了，我和你爸如何抬脸做人。”

“妈，我西哥的事暂且放一放，你先收了金莲做义女吧！她在你身边13年了，你收了她做义女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再隔个一年半载的，你寻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你就是她娘家，我们也都是她娘家人了。你又多了一个女儿，多一个人孝敬你啊！”

养妈想了想：这丫头说得也对，我得和她爸商量商量，择个日子认下这个义女不吃亏。想着想着，脸色由阴转晴，出现了阳光。

“木莲，我同意了，都是你的主意，这个家给你来当好了，我和你爸也该歇歇，享享你们的福。”

“哟，现在不想操心啦？我西哥还没娶亲成家，我还没有出嫁。你先给我西哥娶亲吧！他不先成家，我怎么出嫁？哈哈哈……”

吃过了午饭，金莲把家务事做好了。这天下午，金莲挑着担子去地里割了一担红薯藤，准备回来剁碎了喂猪。这时木莲找到地里来了，“金莲妹妹，我找你呢，转眼你就来地里割好了薯藤。”

“木莲姐，天气这么热，你来干啥？我一会儿就得回的。”

“天还早，俺俩到大树底下歇歇，我有话和你说。”

“俺也有话和你说。”金莲感激的说，“木莲姐，你真不简单，一个上午你就说服了所有人，有文化的人就是有本事，我想跟你学文化。”

“这是好事啊！这个先放一放，先解决了眼前的事要紧，我妈妈答应认你做义女了，明天上午就把这事说开定下来，还有一年满了17岁就是18岁了，18岁你就是了，到时如果有合适的人家就把你嫁出去，我们家就是你的娘家。”

“木莲姐，我就守着你这个姐姐不嫁人了。”

“傻丫头，我也是要出嫁的呀！女人哪有不嫁人的啊！光说傻话，哈哈哈……”

“哈哈哈……”这是金莲十几年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第二天吃过早饭，养妈把在家人等都喊到堂屋里来，特地又请来了家族主事的长者。中座的坐椅位置上搭着一帘红布（代表列祖列宗）；左正座位置上坐的是家族里主事的两个正副职；右正座上位置上坐的是养父养妈。

“列祖列宗在上：今天是公尚（养父的名字）和周氏夫妇认金莲为义女的日子，自此公尚夫妇和金莲均以父女、母女相称，在座等人为证。恭喜恭喜，万福！”

“义女金莲给父母大人上茶”唱席的喊道。

金莲端起茶杯送到父亲跟前鞠躬：“父亲请用茶。”父亲接过茶喝了。

金莲又端起一杯茶送到母亲跟前鞠躬：“母亲请用茶。”母亲接过茶喝了。　　“礼毕！”唱席的喊了一声结束语。

大家都上前贺喜：“恭喜恭喜、恭喜二位喜得义女！”

“金莲妹妹，”木莲走过来拉着金莲的手，“我要回学校去了，你在家有什么事情就找妈妈商量，你跟我说的想法我都记着呢，慢慢来，放心吧！

金莲的第一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她觉得人还是活着的好，还有很多好的愿望都在等着她去实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