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总是笑嘻嘻的,说话也……嗯,比较飘?”中岛敦努力形容着太宰治平时的表现。
“总感觉您今天特别认真?”中岛敦说完又觉得不太对,赶紧找补,“啊,我不是说太宰先生您平时不认真的意思!”
【太宰治】咽下嘴里的东西,抬眼看向中岛敦。那双鸢色的眼睛很深,像能把人吸进去。
“认真?”
【太宰治】轻轻重复,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敦君~你认识‘织田作之助’吗?”
“织田作之助?”中岛敦皱起眉头,努力在脑子里搜索。
“谁啊?没听过这名字,是侦探社以前的人吗?还是太宰先生您别的朋友?”中岛敦一脸茫然,表示完全没印象。
【太宰治】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
餐馆里的音乐好像都变得模糊了。
然后,【太宰治】“哦”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没说过话一样。
他重新拿起筷子,低下头,好像刚才那个名字根本没提过。筷子尖落向碗里最后一块鳗鱼。
但就在要夹起来时,筷子尖突然拐了个弯,非常自然地伸到了中岛敦的碗上方,正正地指着中岛敦碗里那只最大最金黄的天妇罗炸虾。
筷子尖就悬在那只炸虾上面,一动不动,意思再明白不过。
“……”
中岛敦傻眼了,嘴半张着,看看那只被“点名”的炸虾,又看看对面那张无比平静、好像只是在等他把虾夹过去的脸。
那双鸢色的眼睛这会儿正盯着他的炸虾,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深沉,就剩下明晃晃的“我想吃这个”,甚至还带了点“快点啊”的催促。
“太、太宰先生?”
中岛敦的声音都变调了,指着那只虾,“您、您要吃这个?”
【太宰治】把目光从炸虾移到中岛敦脸上。
他慢慢眨了下眼,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好像加深了那么一丝丝,意思很明显:不然呢?
中岛敦的喉结滚了滚。他看着自己碗里无辜的大虾,又看看对面这位今天格外奇怪的太宰先生。
“好、好吧,您请用。”
中岛敦拿起自己的筷子,小心地把那只最大的天妇罗炸虾夹起来,放进【太宰治】的碗里。
【太宰治】看着碗里多出来的炸虾,那点几乎看不见的笑容又真实了一点点。
他夹起来,咬了一口,“咔嚓”脆响。
【太宰治】咬着炸虾,酥脆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格外清晰。中岛敦眼巴巴看着自己最爱的炸虾进了别人嘴里,咽了口唾沫。
"味道不错。"【太宰治】慢悠悠地说,语气比刚才轻松了些,"敦君很会挑餐厅嘛。"
"啊,谢谢。"中岛敦挠了挠头,疑惑今天的太宰先生怎么这么客气,平时不是首接抢了钱包就跑吗?
他试探性地问:"太宰先生,您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太宰治】的筷子顿了一下,抬眼看中岛敦:"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中岛敦比划着,"感觉您特别安静。而且这身打扮,"他指了指那件黑大衣,"以前没见过您穿这个。"
"哦,这个啊。"
【太宰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嘴角勾起一个主世界太宰治式的轻浮笑容,"今天去参加了一个葬礼哦~"
"葬礼?!"中岛敦差点打翻水杯,"谁、谁的?"
"一个老朋友。"
【太宰治】的语气变得飘忽,眼神越过中岛敦看向远处,"陪伴了我一生的朋友。"
中岛敦立刻坐首了身体:"对不起,太宰先生,我不知道。"
"没关系。"【太宰治】摆摆手,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调子,拿起盘子旁边的纸擦了擦嘴。
"说起来,敦君今天去咖喱店做什么呢~"
"啊,是国木田先生让我去送文件。"中岛敦松了口气,话题转得他有点措手不及,"那家店的老板是侦探社的线人。"
"是吗。"【太宰治】若有所思,"那现在要回侦探社嘛~郭君?"
"嗯,要回去复命。"中岛敦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太宰先生要一起回去吗?与谢野医生说今天要给大家体检来着。"
【太宰治】的眼睛微微眯起。
(回侦探社,去见见那些"熟人",嗯~这倒是个有趣的挑战。)
【太宰治】放下筷子,露出太宰治标志性的、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笑容:"好啊,郭君~正好我也有事要找社长。"
中岛敦眨眨眼:"什么事啊?"
"是一个委托哦~"【太宰治】俏皮的对着中岛敦wink。
"哎?什么委托哎,太宰先生?"中岛敦好奇极了,上半身向【太宰治】靠近。
"秘密~"
【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这个动作他做得无比自然,"不过敦君要是请我再吃一份炸虾的话……"
"太宰先生,不可以!"中岛敦立刻护住自己的碗,"我的午饭钱己经见底了!"
【太宰治】轻笑出声,这反应太典型了。
他站起身,黑色的大衣随着动作轻轻摆动:"郭君~我开玩笑的啦~走吧,我们回侦探社。"
走在街上,中岛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看见身边这个"太宰先生"走路姿势比平时更端正,少了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而且绷带的位置也不太一样,右眼完全被遮住了。
"太宰先生,"中岛敦忍不住问,"您的右眼受伤了?"
【太宰治】脚步不停:"嗯,与谢野说这样包扎更科学哦~"
"哦……"中岛敦半信半疑。
(与谢野医生什么时候关心起包扎方式了?她不是一向主张"死了再治"吗?)
转过一个街角,武装侦探社所在的砖红色建筑己经能看见了。
中岛敦突然停下脚步:"啊!太宰先生,您今天早上不是说要去找美女殉情吗?怎么……"
【太宰治】面不改色:"被拒绝了。"
"又被拒绝了啊。"
中岛敦同情地点点头,觉得这个回答特别"太宰先生",刚才的违和感顿时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