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黎明
第一章:血色黎明
消毒水的气味,在凌晨三点的急诊室里,显得格外刺鼻。
林川扯了扯被汗水浸透的洗手衣。他的双手正紧握着手术刀,在无影灯下划出银弧。这时,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迅速抬头。
只见心电监护屏上的波浪线,正以诡异的角度不断攀升。
“体温 42.3℃!”护士小陈的声音满是恐惧,在颤抖中传来,“张主任说这是新型流感变异株......”
话音还未落,担架床上的建筑工人突然抽搐起来,紧接着猛地坐起。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球,首勾勾地转向小陈,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野兽般低吼:“饿......”
林川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楚地看到,那人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长,指甲缝里还渗出沥青般的黑色黏液。
这场景,让他瞬间想起了三天前收治的流浪汉。当时,那流浪汉也是同样的症状,同样的黑色黏液。林川当时以为是吸毒过量,现在想来,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心头。
“后退!”林川大喊一声,一把扯开小陈。几乎是同一时刻,建筑工人像发了疯似的猛地扑来。他那锋利的指甲擦着林川的颈动脉划过,在墙上犁出五道火星西溅的沟壑。一旁的监控探头被溅上血,瞬间爆裂,黑暗如潮水般瞬间吞没了整个急诊大厅。
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林川下意识地摸向白大褂口袋。他的手碰到了手术剪。此时的走廊里,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毒蛇吐信一般令人胆寒。安全出口的绿光,在五十米外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小林!这边!”护士长赵雨薇的声音穿透浓烟,传了过来。这位三十五岁的单亲妈妈,此刻正举着灭火器,防护服领口露出半截染血的十字架项链——那是她殉职丈夫的遗物。
林川和赵雨薇退到配药室,迅速反锁铁门。林川趁机摸向裤袋里的手机,锁屏上是妹妹发来的消息:“哥,我好像发烧了......”照片里的小女孩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白布满血丝。林川想起妹妹三天前接触过的流浪猫,那些抓痕此刻想来格外刺眼。
“你妹妹最后接触过谁?”赵雨薇一边着急地问,一边迅速给霰弹枪装填钢珠。防弹玻璃外隐约传来啃噬声,让人毛骨悚然。
整面墙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透过蛛网般的裂纹,林川看见消防通道里挤满了人——或者说,曾经是人。他们的皮肤正以诡异的速率灰败下去,眼眶里钻出细长的黑色触须。最前排的感染者突然齐刷刷转头,腐烂的嘴唇裂开黑洞,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找到......你了......”
霰弹枪的轰鸣在密闭空间炸开。赵雨薇的子弹很快打空,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川的手术剪己扎进最近感染者的咽喉。温热的黑血喷溅在防护面罩上,林川突然看清对方后颈处跳动的紫色光点。
某种冰冷的机械音在颅腔内炸响,视网膜上瞬间覆盖满数据流。
【变异体·初级(饥饿状态)】
【弱点:颈部核心(0/1)】
【威胁等级:C】
“左三!”林川果断地拽着赵雨薇滚向药品柜。原先站立的位置被酸液腐蚀出半米深的坑洞,墙面上还挂着半截融化的警服袖子。他们撞开安全通道铁门的刹那,整栋大楼突然剧烈倾斜。
林川在失重中死死抱住消防水管,看到楼下广场上的人群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涌向地铁站。最前排的少女突然跪倒在地,校服裙摆下钻出密密麻麻的节肢动物。
“跑!”赵雨薇的尖叫混着枪声传来。林川回头时,正看见她将霰弹枪塞进怀里,纵身跃向通风管道。这个总是抱怨女儿早恋的单身母亲,此刻的背影比任何超级英雄都耀眼。
地铁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林川的掌心按在冰冷的铁轨上,视网膜上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血红色警告:【检测到 A 级变异体,建议立即撤离】。隧道深处传来黏腻的蠕动声,让他头皮发麻。
林川摸到闸机旁的消防斧,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妹妹的哭喊。他心急如焚,挥斧劈开闸机。站台的玻璃幕墙外,黑影在隧道里蠕动,有的像注水过度的硅胶娃娃,有的像长满骨刺的蜈蚣。
浑身嵌满碎玻璃的怪物正用内脏摆出诡异的求偶姿势。林川的消防斧悬在半空,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
【发现 S 级可吸收变异体,是否消耗肾上腺素点数启动吞噬?】
妹妹的哭声从厕所传来,本该昏迷的赵雨薇举着消防斧,斧刃深深插在怪物后颈的紫色光点上。
“跑!去 B 出口!”赵雨薇染血的口红在惨白脸上格外刺目。
江风裹挟着灰烬掠过江面,林川握紧生锈的消防斧。系统界面突然刷新:
【主线任务解锁:建立安全据点】
【当前进度:0.1%】
对岸的玻璃幕墙碎片漂浮在江面,折射出无数个燃烧的十字架。
林川望着燃烧的天际线,妹妹被首升机接走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金融中心顶端的红光建筑正在升起,像极了神话中巴别塔的倒影。他深吸一口气,向着未知的前路走去,握紧了手中的消防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