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圣约翰书院斑驳的石墙滑落,林雨站在铸铁大门前,那把银钥匙在掌心发烫。哥特式建筑群在雷雨中若隐若现,钟楼顶端的十字架歪斜着刺向铅灰色天空。
"民国十西年建的教会学校。"周默撑着伞,绷带在西装外套下透出淡红,"地下墓穴是初代院长的安息所,也是'彼岸之眼'的第六处祭坛。"
林雨按着手腕发烫的印记,铁门突然"咔嗒"一声自动开启。门缝里渗出的不是雨水,而是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在青石板上蜿蜒成七个箭头符号。
图书馆大厅的彩绘玻璃将月光染成血红色。林雨踩过满地破碎的试管,玻璃渣在脚下发出哀鸣般的碎裂声。1918年的《解剖学笔记》摊开在阅览桌上,泛黄照片里穿长衫的医学生围着一具女尸——尸体的左手腕清晰可见倒置子宫标记。
"看守者在三楼。"周默突然压低声音。楼梯拐角的镜面闪过白影,那是个穿民国校服的少女,后脑勺却长着第二张腐烂的脸。
地下室入口被七把铜锁封住。当林雨插入银钥匙,锁孔突然渗出黑色长发缠住她的手腕。镜中少女的脸在锁面上浮现:"第七门的容器也敢触碰背叛之门?"
地窖里悬浮着三十七个玻璃标本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双头婴儿,后颈相连处烙印着不同数字。中央的石碑刻着《马太福音》第27章第5节:"犹大就把银钱丢在殿里,出去吊死了。"
"第六门需要背叛者的血。"阴影里走出穿长衫的男人,金丝眼镜下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蠕动的黑雾。他举起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手掌,暗绿色血液滴在碑文上:"就像当年我背叛恩师,用他的女儿做第一个灵胎实验。"
标本罐突然全部爆裂,双头婴儿们爬向林雨。她举起灵能左轮射击,子弹穿透的却是周默的胸口——幻象消散时,真正的周默正被无数黑发拖向碑文。
林雨撞碎第七个标本罐,玻璃划破手掌。当她的血滴在石碑上,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布满血管的肉膜。膜后传来母亲的声音:"小雨,用镜子......"
看守者的手术刀抵住她喉咙时,林小雨的意识彻底爆发。林雨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脖子,右手指甲却暴涨十厘米,生生撕开那层肉膜。镜面碎片如雨落下,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真相——
某块碎片里,母亲被铁链锁在疗养院地下室;另一片显示守墓人正用骨灰涂抹周默的伤口;最大那片镜子里,林雨看到自己的倒影在诡笑,嘴里长满林小雨的尖牙。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雨拖着昏迷的周默爬出地窖。她背包里多了半面铜镜,镜框上刻着"知人知面不知心"。书院钟声突然敲响七下,远处传来马库斯的声音:"还剩最后一道门......"
林雨腕间的印记己经蔓延到肘部,黑色血管在皮肤下跳动。当她用染血的指尖触碰铜镜,镜面浮现出第七个地点的坐标——城南火葬场。镜中闪过母亲被铁链锁住的画面,她嘴唇开合说的却是:"别来救我。"
雨幕中,守墓人的马车停在废墟前。老人独眼盯着林雨流血的左手:"丫头,你现在每用一次灵力,林小雨就多吞噬你一分灵魂。"车帘掀起时,露出整排闪着寒光的灵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