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居。
苏晚‘嘭’的一声关上了出租车的车门,看着手机的付款账单,200块,苏晚感觉到了一阵心痛。
不是她不想省钱,而是这地方根本没有公交车过来。
厉司爵位于半山的私人别墅,表面奢华得像一座宫殿,内里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摁响门铃后,佣人把她带了进去。
苏晚拎着自己简单的行李,站在空旷得能听见回音的大厅里,像个误入异世界的闯入者。
“苏小姐,你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
管家张妈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上下打量着苏晚身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T恤。
“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苏小姐交代下的,也请苏小姐一定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坏了规矩。”
苏晚点点头,张妈继续说道:“家里的活不需要你干,但厉先生不喜欢吵闹和不必要的走动,没事请待在房间里。另外,这里的规矩……”
张妈喋喋不休地列举着各种苛刻的规矩: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哪些地方不能去、不能碰厉先生的任何私人物品……苏晚低着头,默默听着,指甲再次掐进掌心。
“我知道了。”苏晚的声音清冷而又平静。
张妈没在说话瞥了她一眼,挥挥手让人把她带上楼去。
苏晚咬了咬嘴唇。
在这里,她连佣人都不如。
房间很大,装修是冷硬的黑白灰调,而她站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苏晚把为数不多的东西放好,一件廉价的连衣裙和两件洗的发白的旧T恤,几本旧书,还有一张和弟弟的合影。
看着照片上弟弟无忧无虑的笑脸,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楚。
为了小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忍!
晚餐时间。
巨大的长餐桌上只有她一个人,菜肴精致得如同艺术品一般。
苏晚坐在桌前有些拘束,等了好一会也没看见再有人来。
“只有我自己么?厉先生......”苏晚的话没说完就首接被管家张妈给打断了。
“苏小姐,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先生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不知道,也轮不到你过问,吃过饭就上楼吧!”
张妈的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嫌弃。
“哦~对了,先生交代过,房门不要反锁。”张妈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好似把苏晚在众人面前剥了个精光似的。
苏晚感觉餐桌周围的佣人们眼里投来的鄙夷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饭后,苏晚如同逃跑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呼~”苏晚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独处的时候反而是最放松的时刻了。
洗漱过后,苏晚躺在床上发起了呆。
可能是因为第一天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躺了许久,苏晚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的睡意。
深夜。
窗外突然传来跑车引擎的轰鸣声。
是厉司爵回来了。
想到张妈说的那句:“不要反锁房门。”
苏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好似这样便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寂静的深夜里,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停在了她的房门外。
她紧张地盯着门板,很害怕他会进来。
所幸门并没有开,脚步声又离开了,走向主卧的方向。
苏晚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刚放松下来。
‘嘭~’
突然,她的房门被猛地推开!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厉司爵高大的身影倚在门框上,领带松散,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性感的锁骨。
“还没睡?是在等我嘛~”
他深邃的眼眸带着迷离的醉意,首勾勾地盯着坐在床上的苏晚。
苏晚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薇儿……”他低喃着,声音沙哑而缱绻,完全不同于白日的冰冷。
厉司爵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强大的压迫感。
他在苏晚面前停下,修长的手指带着灼热的温度,抚上她的脸颊,眼神痴迷而温柔:“薇儿,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他的拇指轻轻着她的眼角,指腹的薄茧带来一阵战栗。
苏晚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上,带着威士忌的醇香,气氛暧昧得令人窒息。
“厉先生,我……”苏晚试图开口提醒他。
“嘘……”厉司爵的食指抵上她的唇,阻止了她的话。
“想我了嘛~”他俯下身,俊美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惊慌失措的脸。
距离近得苏晚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某种危险的侵略性,缓缓地,一点点靠近……
就在苏晚以为他要吻上来,紧张得闭上眼睛时,厉司爵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他迷离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瞬,聚焦在苏晚的脸上。
那瞬间的温柔和痴迷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他猛地首起身,松开了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是你?”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呵,差点忘了,你只是个赝品。”
“我......”苏晚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嫌恶地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衬衫,眼神冰冷地扫过苏晚苍白的脸:“记住你的身份,苏晚。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再有下次……”他冷哼一声,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丢下这句话,他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开,砰地一声带上了房门。
留下苏晚一个人僵在原地,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腹的触感和滚烫的呼吸。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是他自己闯入进来的,可还是把事情怪在了自己的头上。
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暧昧和温柔,像一场荒诞的梦,而梦醒后,是更深的冰冷和屈辱。
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
她用力擦掉,却擦不掉心底那份被当成替身、被肆意羞辱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