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镜中红衣事件后,小镇表面恢复了平静,可一些细微的异常却在暗处滋生。每到深夜,镇东头的老槐树下总会响起断断续续的铜铃声,声音忽远忽近,像是有人在刻意模仿老张的法器。起初居民们只当是错觉,首到一名孩童在树下玩耍时突然昏迷,醒来后竟能用沙哑的声音哼唱老张从未教过的镇魂咒。
老张听闻此事,攥着修复后的铜铃赶到现场。他刚踏入老槐树的阴影,手中铜铃便剧烈震颤,铃身金缮处渗出暗红液体。“不好,是有人在借铃招魂!”老张话音未落,树洞里缓缓伸出一只布满尸斑的手,手中紧握着半枚刻有镇魂符文的铜铃残片——那正是多年前他与铃匠师父共同打造的备用法器。
奎叔带着陨铁刃赶来时,发现老槐树的树皮上爬满诡异的纹路,形似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树心深处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困在其中,正拼命想要挣脱。“这槐树被邪祟侵占了。”奎叔皱眉道,“得把它连根砍掉。”
就在众人准备动手时,树干突然炸裂,一个浑身缠满铜铃锁链的人影从中跌出。此人面容腐烂,却穿着与当年铃匠师父一模一样的灰布长袍,每只铜铃都刻着倒转的镇魂符文。“师父?”老张不可置信地后退半步,记忆中师父临终前安详的面容与眼前的怪物重叠,让他浑身发冷。
原来,铃匠师父当年并未真正离世,而是被乱葬岗深处残留的邪祟力量盯上。他的魂魄被囚禁在槐树中,肉身则被改造成操控铜铃邪阵的容器。那些深夜响起的铃声,实则是邪祟通过铃匠的躯体,企图召唤沉睡的噬魂兽残魂。
云游道长的传人闻讯赶来,他祭出桃木剑,剑身上的符文与铃匠身上的邪铃产生共鸣。“必须斩断这些锁链,才能让前辈解脱!”传人话音未落,铃匠突然暴起,周身铜铃同时炸响,声波化作实质的黑色锁链,缠住众人的脖颈。
笑笑急中生智,取出当年镜灵事件后保存的银簪。银簪上残留的血迹在接触邪铃的瞬间燃起金色火焰,锁链应声断裂。九江则催动阴阳玉佩,光芒笼罩铃匠全身,将他体内的邪祟力量逼出体外。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一团黑雾从铃匠口中飘出,消散在夜空中。
铃匠的身体缓缓倒下,化作一地灰烬,只留下那半枚铜铃残片。老张颤抖着拾起残片,发现内侧刻着师父最后的字迹:“吾躯可毁,镇魂不绝。”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师父为何甘愿被囚禁数十年——竟是为了用自己的身体,为镇魂鼎的封印再添一道防线。
事后,众人在老槐树的废墟上立起一座石碑,碑文由云游道长的传人亲手书写。每当微风拂过,碑前的野花摇曳,仿佛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铜铃声。而老张则将那半枚残片与自己的铜铃熔铸,新的法器上,镇魂符文与倒转的邪纹相互交织,时刻提醒着他:光明与黑暗,从来都是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