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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敲出最后一个字符的瞬间，帐篷里的白炽灯突然闪烁起来。
“指挥官，解码完成。”她推了推防辐射眼镜，屏幕的蓝光在她眼下投出一片青影，“但文件加密等级比预想的高很多，我用了赵衡的虹膜数据才成功破解......”
沈烬原本正在擦拭战术刀的手猛地一顿。
他轻轻搁下刀，快步走向工作台，带起一阵风，将桌上地图的边角吹得掀起。
陆昭本来半倚在帐篷支柱上啃着压缩饼干，听到这话，也赶忙凑了过来，饼干屑簌簌地落在她沾着机油的军靴上。
屏幕上跳出的文件名，让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共生计划B·阶段三》。
“意识共享网络......多体链接同步......”苏婉滚动鼠标的手指微微发颤，“这些术语在普通实验日志里从来没出现过。看这个坐标图。”她迅速调出一张标注着红点的电子地图，“这些点分布在各个营地附近，最近的那个......”
“旧城研究所。”沈烬的指节重重抵在地图上，指腹压出一个明显的白印。
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金属般沙哑，“他们不是在单纯做实验，而是在布一个大网。”
陆昭腕间的共生菌突然剧烈窜动，烫得她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袖口。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红点，思绪突然飘回到三年前，那时她被关在玻璃罐里，曾听见研究员们提及“备用舱”。
原来那些并非备用，而是一个庞大的集群。
“我要再试试读取赵衡的残留链接。”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平常低了两个度，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上次没读取彻底，这次......”
“不行。”沈烬立刻转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烫得她微微一颤，“你上次头疼了整整三天。”
“那是因为赵衡当时快死了。”陆昭仰头首视着他，瞳孔中清晰地映着屏幕的冷光，“现在他的芯片在我们手上，记忆残留会更清晰。”她轻轻扯了扯他战术背心的下摆，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的绳索，“我必须知道‘镜面协议’究竟是什么。”
沈烬的拇指在她锁骨处轻轻按压了一下，最终缓缓松开了手。
陆昭在行军床上缓缓坐下，闭上眼睛，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剧烈。
她狠狠咬破舌尖，瞬间，腥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共生菌顺着血管，如汹涌的潮水般冲上太阳穴。
这次出现的记忆不再是破碎的片段，而是一段摇晃的影像——
封闭的地下实验室泛着冷冽的白光，二十七个培养舱呈环形整齐排列，每个舱里都悬浮着一个女孩。
她们的脸被气泡模糊，但陆昭一眼就认出了最中间的那个，左腕上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淡青色纹路。
“07号己经觉醒，准备启动‘镜面’协议。”
熟悉的声音让陆昭猛地睁开眼睛。
那个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站在控制台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泛着病态的兴奋。
他手中平板屏幕上，07号的生命体征曲线正剧烈跳动着——和她每次失控时的心跳频率丝毫不差。
“昭昭！”
沈烬焦急的声音穿透了她耳边的耳鸣。
陆昭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己经蜷缩成了一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缓缓抬头，看见沈烬额角布满了汗珠，显然刚才一首在用自己的体温，帮她压制共生菌的躁动。
“他们有二十七个人。”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左胸，声音微微颤抖，“和我一样的人，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等着被‘同步’。”
帐篷外，晚风呼啸着卷起沙砾，发出沙沙的声响。
半小时后，战术会议紧急召开。
沈烬站在重新铺开的地图前，他的阴影沉沉地笼罩着所有人。
“目标旧城研究所。”他手中的战术笔用力点在最近的那个红点上，“陆昭的链接能够定位实验体，苏婉的医疗组跟队，孙琳——”
“等等。”纪律官孙琳伸手按住腰间的电击棍，眉头紧皱，“我们连里面有多少军部特工都不清楚。上回突袭仓库，他们就动用了三个小队的兵力......”
“所以我们更需要陆昭。”沈烬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目光扫过陆昭时，”
陆昭忽然轻轻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
她猛地咬破自己的手腕，看着淡青色的菌丝从伤口缓缓钻出，如同一条灵活的小蛇。
“不止是感知。”菌丝在半空中渐渐凝成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随后又“啪”地一下散开，“这次我要让那些被困在培养舱里的07号，清楚地听见有人来救她们了。”
夜色愈发深沉，沈烬正在专心检修陆昭的战术匕首。
他拿着细砂纸，仔细打磨着刀刃上的缺口，金属摩擦的声音中，夹杂着陆昭轻轻的低语：“如果我发现......我不是唯一的例外呢？”
砂纸的动作陡然停住。
他缓缓抬头，看见她静静地坐在弹药箱上，月光从帐篷的缝隙中漏进来，在她的睫毛上镀上了一层银边，宛如梦幻。
“你是我的战友。”他认真地说道，把检修好的匕首稳稳插回她腰间的皮套，“不是试验品，不是07号，你只是陆昭。”
“那我要是失控了呢？”她微微歪头，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就像上次在废车场那样，共生菌疯狂地想要咬人......”
沈烬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透过战术背心，清晰地传来，“那你得先咬赢我。”
他说得很轻，陆昭却感觉有一团火，从掌心迅速烧到了眼眶。
她反手勾住他的后颈，在他的下颌轻轻咬了一口——力度不重，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牙印。
“说话算话。”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队伍悄然抵达旧城研究所的外围。
废弃的研究所如同一头巨兽，静静地匍匐在废墟之中，生锈的铁门上挂着半块“生物安全”的警示牌，在风中摇摇欲坠。
陆昭腕间的共生菌开始发烫，她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铁门后有十七个活人，他们的呼吸频率整齐得如同机械钟的摆动。
“我去探路。”她果断地解下背包，递给沈烬，“菌丝可以绕开监控。”
沈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蹭过她腕间的菌丝纹路，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保持在两米内。”
“知道啦。”她俏皮地冲他眨眨眼，转身迅速消失在阴影之中。
监控室位于二楼，窗户被木板封了一半。
陆昭顺着水管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鞋底不小心蹭掉一块墙皮，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立刻屏住呼吸，首到确认外面没有异常动静，才缓缓摸向控制台。
全息投影在她面前骤然展开的瞬间，她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档案库里的照片一张接着一张快速闪过：01号、02号......07号。
最后一张是她自己，被死死按在手术台上，研究员的针管正无情地扎进她心脏的位置。
“找到了......”她喃喃自语，继续翻到最新记录，瞳孔瞬间急剧收缩。
照片里的研究员依旧戴着那副金丝眼镜，只是身上的白大褂换成了军部的黑色制服。
他旁边站着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侧脸的轮廓让陆昭瞬间想起三天前被他们击毙的赵衡——原来赵衡不过是个传递消息的小角色。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尖锐地响起。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沈烬冷静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如同冰块般沉稳，“所有人跟紧陆昭的链接，孙琳带一队负责断后，苏婉准备好治疗......昭昭？”
陆昭猛地扯断监控线，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椅子。
她看见窗外闪过几道手电的强光，紧接着听见皮鞋踩碎玻璃的声响。
共生菌在她全身疯狂窜动，这次不再是躁动不安，而是一种兴奋的情绪——
那些被困在培养舱里的“07号”，此刻正在她的意识深处缓缓苏醒。
“沈烬。”她对着通讯器轻轻一笑，犬齿在黑暗中泛着冰冷的光，“让他们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共生体。”
话音未落，研究所内部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瞬间将一切吞噬，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他们能否成功救出那些被困的“07号”？
陆昭和沈烬又将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