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境天宸的水晶灯在沈南昭踏入大厅的瞬间齐齐亮起,像是专为她而设的聚光灯。
她穿着高定的红宝石礼服,腰线收得极细,裙摆却如火焰般铺展,衬得脖颈间的珍珠项链愈发莹润——那是系统返还的第一笔钱,她特意去拍来的拍品,原主人是位民国名媛,当年也爱穿红裙在这种场合惊艳全场。
"沈总。"林怀瑾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带着点压低的紧张,"电梯里刚下去三拨人,都说等了十分钟才叫到备用梯。"他西装袖口的银扣闪了闪,那是沈南昭上周送的——"助理也要有排面"。
沈南昭指尖轻轻抚过耳垂上的红宝石耳坠,那是和楚晴初见时对方扫过的位置。
她能想象得到,此刻那些被她包下电梯权限的"贵宾"们,正挤在备用梯里对着镜面整理领带,嘴上骂着"哪个暴发户",眼底却压不住好奇。
"来了。"楚晴的声音裹着香槟的气泡飘过来。
这位37岁的女企业家今天穿了件月白色旗袍,盘扣从锁骨一路缀到腰际,发间别着支翡翠簪子,却半点不显得老气。
她端着水晶杯的手在沈南昭面前顿住,目光扫过那袭红裙,忽然笑出声:"我就知道,沈总不会让我失望。"
沈南昭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漫开。
她余光瞥见大厅角落的赵正阳——那位曾经把她堵在售楼处,说"陈太太买不起顶楼"的销售经理,此刻正端着小碟鹅肝,凑在地产圈王总的身边。
他西装袖口磨得泛白,却硬要往上提,露出内侧洗得发灰的衬里。
"赵经理?"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听说上个月沈总在你那买了整层?"
赵正阳的喉结动了动,鹅肝在小碟里晃出半滴酱汁。
他慌忙转身,脸上堆起比售楼处样板间还标准的笑:"那是误会!
沈总大气,当时就是跟我开个玩笑......"
"玩笑?"人群里有人吹了声轻哨,"我可听说沈总签合同那天,让你把之前说'陈太太住不起云境天宸'的话,在顶楼每面墙上都念了一遍?"
哄笑声像滚水般炸开。
赵正阳的脸从脖子红到耳尖,手指死死攥着小碟边缘,瓷片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他的目光扫过沈南昭的方向,又立刻弹开,像被火烫了似的——那天沈南昭倚着落地窗,高跟鞋尖点着他刚擦净的大理石地面,说"念一遍,我给你涨五百块时薪",他念了二十八遍,正好凑够买新西装的钱。
"去拿块毛巾。"沈南昭侧头对林怀瑾说。
年轻人立刻点头,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精准地掠过赵正阳发颤的手背——那是他特意练过的,既保持距离,又让对方知道"沈总的人就在附近"。
楚晴端着酒杯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赵正阳:"这种人,你该让他彻底滚出这行。"
"急什么?"沈南昭抿了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刚才包餐厅的三百万,己经变成三千万躺进账户。
她望着赵正阳强撑体面的模样,眼尾微微上挑,"他现在每尴尬一次,都是在给我攒口碑。"
林怀瑾很快回来,掌心托着叠得方方正正的亚麻毛巾。
沈南昭接过来,却没急着递出去,反而转向楚晴:"楚总上次说捐的私立医院,现在儿科门诊排到下个月了?"
楚晴的眼睛亮了亮。
她就知道,能让沈南昭在酒会上主动搭话的,绝不是什么家长里短。"缺儿科专家。"她放下酒杯,"我托人去国外挖了三个,可签证卡着......"
"我让林怀瑾明天联系外交部的熟人。"沈南昭把毛巾递给路过的侍者,"就说昭南集团要跟楚总合办医疗基金——顺便,基金启动仪式就定在云境天宸顶楼。"
林怀瑾的手指在西装内袋轻轻一叩,那是他记录待办事项的习惯。
他望着沈南昭侧脸被水晶灯镀上的金边,忽然想起上周她在办公室说的话:"花钱不是目的,花得让人记一辈子,才是本事。"
"沈总!"
一声带着讨好的呼唤从右侧传来。
沈南昭转头,看见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举着酒杯过来,金表在腕间晃得人眼晕。
林怀瑾的身体微微前倾,挡在她和来人之间半寸——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安全距离",既不失礼,又留足后退空间。
"张总。"楚晴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我可听说,您刚在三亚买了艘新游艇?"
张总的脸立刻涨成猪肝色,金表扣蹭着杯壁发出刺耳的响:"那是......那是给我女儿当成年礼的!"
沈南昭垂眸抿酒,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她看见林怀瑾的指尖在手机备忘录上快速敲了几个字——"三亚游艇俱乐部,会员等级"。
今晚的酒,才刚刚喝到兴头。
水晶灯的光晕里,穿深灰西装的地产大亨李茂山挤开人群走过来,鳄鱼皮腰带扣在腰间晃出冷光。
他端着的香槟杯里浮着半颗车厘子,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却被他故意甩在地毯上——那是沈南昭包场时特别定制的波斯手工毯,每寸经纬都浸着古董染料的香气。
"沈总这身行头倒是衬得云境天宸亮堂了。"李茂山扯了扯领结,金袖扣在沈南昭眼前晃得人发晕,"就是不知道,您这暴发户的派头,能不能进得了真正的圈子?"他突然抬高声音,"我上月刚升了蓝湾游艇俱乐部的钻石会员,那可是要三代积累才能递进去的请柬——"
"李总说的蓝湾?"沈南昭垂眸看了眼腕表,系统提示音恰好在识海炸开:【收购蓝湾游艇俱乐部完成,当前账户余额:27,832,654,000】。
她抬眼时眼尾微挑,红宝石耳坠在灯光下碎成星火,"巧了,我半小时前刚让律师签了收购协议。"
玻璃杯碎裂的脆响惊得全场屏息。
李茂山的香槟杯砸在波斯毯上,车厘子滚到沈南昭脚边,果肉裂开露出暗红的核。
他脖颈上的金链子随着喉结滚动哐当作响:"你...你知道蓝湾背后是谁的产业吗?"
"知道啊。"沈南昭弯腰捡起车厘子,指尖捏着果肉递到侍者托盘上,"原老板欠了赌债,把股权抵给我了。"她转身看向林怀瑾,后者立刻从西装内袋抽出文件袋,封皮上"昭南集团"的烫金logo在众人眼前展开,"李总要是喜欢,可以继续当会员——"她顿了顿,"不过从明天起,会员费涨十倍。"
哄闹声像被按了开关似的炸开。
有人偷偷摸出手机查蓝湾的工商变更,赵正阳缩在墙角把剩下的鹅肝塞进嘴里,连酱汁沾到领结都顾不上擦。
楚晴端着空酒杯笑出声,翡翠簪子在发间轻颤:"不如趁兴做个游戏?
每人讲个翻身的故事,让咱们开开眼。"
"我先来!"做建材生意的王总举着酒杯站出来,"十年前我在工地扛水泥,现在我给云境天宸供大理石!"
"我三年前还在夜市摆摊卖烤串——"
众人七嘴八舌时,沈南昭端着香槟靠在水晶柱边。
林怀瑾站在她侧后方半步,目光扫过每个说话的人——这是他们约定的"信息收集位"。
首到楚晴的目光扫过来,她才轻轻放下酒杯,杯底与玻璃台面相碰的脆响让全场静了静。
"我几个月前刚被净身出户。"她的声音像浸在凉白开里的玉石,"在民政局签完字,我抱着装换洗衣物的塑料袋站在商场门口,周雪——我前夫的秘书——开着他送的玛莎拉蒂停在我面前,说'陈太太以后只能去菜市场挑烂菜叶'。"
空气里有抽气声此起彼伏。
赵正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天他也在商场,亲眼看见沈南昭被推搡着撞在玻璃门上,口红蹭在门框上像道血印。
"现在?"沈南昭指尖抚过颈间的珍珠项链,"我买了那条玛莎拉蒂同款的停车位,专门停我的买菜车。"她忽然笑了,"对了,周雪上周来找我,说想回陈默公司当保洁。"
"后来呢?"有人脱口而出。
"后来?"沈南昭看了眼林怀瑾,年轻人立刻递来手机,屏幕上是陈默公司的股价K线图,"陈默的公司股票跌了28%,因为我收购了他所有的竞品。"
宴会厅的空调突然送进一阵风,掀动楚晴的旗袍下摆。
她望着沈南昭被灯光勾勒出的侧脸,忽然想起自己三十岁那年在拍卖会举牌,也是这样的眼神——不是狠厉,是看尽尘埃后,把一切都握在掌心的从容。
散场时,宾客们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站在原地。
林怀瑾抱着沈南昭的披肩跟在后面,路过赵正阳时顿了顿,从西装内袋摸出张名片:"沈总说,你要是想转行,昭南集团物业部缺个经理。"赵正阳捏着名片的手首抖,抬头时只看见沈南昭的红裙掠过转角。
"留步。"楚晴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
她解下翡翠簪子放在手心里,另一只手递出张黑卡,"这是我私人基金会的通道,专门投量子计算和脑机接口。"她指腹蹭过簪子上的裂纹,"当年我用这支簪子换了第一笔启动资金,现在...我想赌你。"
沈南昭接过黑卡,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叮咚作响:【人际关系值+300,情感互动进度+40%,激活"领袖光环"(可提升商业谈判成功率20%)】。
她望着楚晴眼底跳动的光,忽然想起系统刚激活那天,她站在商场镜子前对自己说的话:"沈南昭,你要活成别人的镜子。"
"林特助。"她转身喊了声。
年轻人立刻上前半步,手机备忘录停在新页面——"慈善拍卖会:当代艺术家顾未明限量画作《破茧》,起拍价八十万"。
"明早把顾未明的创作年表和收藏记录整理出来。"沈南昭把黑卡收进手包,红宝石耳坠在走廊灯光下晃出一道红芒,"我倒要看看,这幅画能拍出什么价钱。"
电梯门在身后合拢时,她听见楚晴低低的笑声,混着水晶灯渐远的光晕,像颗落进深潭的石子,荡开层层叠叠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