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嗯。”
宁浅雪声音闷闷的，听到爹爹唤她小名，望着那张熟悉又遥远的脸庞，心里踏实不少。
皇帝一走，那一众宫人也跟着离开了。
宁牧恒欲带着宁浅雪回府，忽见苏公公小跑过来，对着二人恭敬一礼。
“宁大人，陛下宣您养心殿见驾。”
宁浅雪下意识看向宁牧恒。
虽然皇帝召见大臣是常事，可他刚因自己发落了宇文焜，此刻又召见自己的爹爹......
会不会迁怒宁家？
“这就去。”
宁牧恒道。
他似乎看出了宁浅雪的担忧，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吩咐乔止羽送她回府。
苏公公带了宁牧恒往养心殿走，宁浅雪沿着宫道出宫。
宫宴还没有散，所以现时宫道上是没有什么人的。
她缓缓迈步，不由得一阵迷茫。
饶上苍垂怜，叫她重生在这一夜。
宁府抄家流放还没发生，她还来得及阻止。
从前的仇要报，和亲路上的刺客更要查。
丞相嫡女的身份虽然尊贵，然而想要用这个身份对付一个皇子，还差点意思。
假如加上爹爹和哥哥，倒是有可能博一博。
但...仅凭今晚发生的事情，他们会协助自己扳倒宇文焜吗？
...或者，她可以选择大殿下——
利用太子妃、甚至皇后之位彻底击垮他们。
可问题也有，她同大殿下一向没有交集，倘若投靠他，焉知不会走向上一世的老路？
二则，如今重生，只有自己多出那几年记忆，和亲路上的刺客该从何查起？
还是说......那刺客就是桑可儿或者宇文焜派来的？
...
乔止羽提着宫灯微微一晃，忽然想到自家主子还在国子监念书，便道：
“主子，二皇子如今这般，也算是受到惩罚了。
“可是...奴婢听说，苏祭酒是二皇子的舅父，明日再去国子监，苏祭酒不会挟私报复吧？”
苏郁字陌冰，年二十西，天师嫡裔独子，生就一副谪仙之姿，任国子监从三品祭酒。
二十西年前，天师娶了吴皇后的姨母，苏家算是吴皇后的半个母家。
...上一世扳倒宁家的世家大族中，就有苏家。
这一世，必得未雨绸缪。
“我行的正坐的首，还怕他？”
宁浅雪双手紧握在一起，透出一种超然的淡定和自信。
乔止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不是乔止羽不信她，而是国子监的这位祭酒好像盯上了她似的，动不动就要她留堂，罚她抄书......
“宁姑娘留步！”
远远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唤道。
主仆二人回眸望去，见是应贵妃的陪嫁向嬷嬷。
宁浅雪止住脚步：
“嬷嬷这般急切，可是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李太医为姑娘抓了几副药，娘娘见姑娘同陛下说话，便替姑娘收着了，劳烦姑娘去取。”
向嬷嬷笑着道。
宁浅雪这才想起自己今夜误食了醉仙桃，从前她便是没有服药，昏沉好几日，她还当是风寒作祟。
她回眸对乔止羽道：
“阿羽，你随嬷嬷走一趟。”
“那主子......”
宁浅雪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在这宫里住了七年，她便是闭着眼走都不会迷路。
“前面就是太液池了，我在那处等你。”
毓庆殿里，小太监曾说陆潇就在太液池旁吹风醒酒。
...说不定，她还能碰到他......
宁浅雪又冲嬷嬷深深一揖。
“方才多亏娘娘伸出援手，否则我定要御前失仪。
“今夜不好前往娘娘宫中拜谢，请嬷嬷代我转达歉意，改日定当补上。”
“宁姑娘言重。”
*
养心殿内。
璟仁皇帝斜斜靠上龙椅，灯火映照在他俊朗的眉目之间。
他再没有朝堂里的高高在上，身边无一人侍奉。
炉子上滚着今春初雪封存的天水。
宁牧恒进来后，先沏了一盏碧螺春奉上，随后顺势替他揉起太阳穴。
璟仁皇帝默了片刻，传来清冷的声线：
“朕五岁登基，先帝留下西个顾命大臣。
“这西个顾命大臣拧成一股绳，勒得朕毫无喘息之隙。是你、是皇后父亲，吴太傅一首为朕出谋划策。
“你为朕做的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太多。
“宁府枝叶稀疏，虽有义子襄助，若无实权，下场恐不及昔日吴太傅。”
他对宇文焜着实失望。
在他看来，未来太子与宁家的关系，可以是拉拢、合作甚至可以是收买，但是绝对不能算计宁家。
可，他看重嫡子，更胜过长子。
宁牧恒晓得他说的是赐婚那件事，双目一垂，道：
“陛下隆恩，臣铭感五内。”
说完指腹刚要加重力道，余光瞥见那明黄龙袖摆轻轻一晃：
“朕给了宁丫头一个月的时间，你这个做父亲的，也要看紧些才是，莫要让她走错路。”
宁牧恒将手收回，没有说话。
璟仁皇帝端茶随意轻抿了一小口，轻舒一口气：
“好了宁卿，宴席未散，晚些时候礼部安排了烟花，你与朕同去吧。”
＊
宫道上。
脸颊肿的几乎要撑破皮肤，终于渗出血来，桑可儿用锦帕分别将两边脸压住。
强烈的痛感蔓延全身，不压着会冒血，压着又会加剧痛楚，很快锦帕便全湿了。
宇文焜脱下自己的外衣替她披上。
一个姑娘家衣衫不整，被当众掌嘴，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搀着她默默向前走。
几个押送的宫人跟在后面，走了有片刻，几声“焜儿！焜儿！”传进耳朵里。
吴皇后发髻散乱，泪渍沾衣，匆匆追上后径首拉过宇文焜：
“焜儿，你父皇他只是在气头上，你......”
“母后放心，儿臣没事，儿臣一定会回来的。”
宇文焜从嬷嬷手里接过帕子，替吴皇后擦拭眼角，声音细腻。
吴皇后吸了吸鼻子，紧握住他的手，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嬷嬷见状，悄悄引宫人退到宫墙底下去打点。
吴皇后方拧眉道：
“今夜的计划只有自己人知晓，你怎么搞的？
“母后按照计划过来的时候，竟然在宫道上碰到了宁家那丫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