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惴惴不安,问太夫人:“娘,大伯回来后,连续派人整顿府中内务,您说,他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难道是珍宝库的事情被查了出来?”
太夫人皱眉道:“慌什么?我们国公府又没分家!那珍宝库的东西,便是公中的东西,我们要花销,花销大了些,那是很正常的事!你别忘了,当年你公爹走时,可是让他发过誓的!他必须照顾我们母子,我们花多少,他都只得受着!”
那小杂种想在这上面做文章?
那就别怪她去老镇国公的坟头哭!
大邺朝以孝治天下,无论她做了什么,只要一个孝字压下去。
那谢凛再是军功卓著,还能翻天不成?
当年老镇国公可是在死之前,让镇国公对天发誓,此生定不会为难她与谢二爷母子,要好好待他们的!
不然,这镇国公世子的位子,以当年她们母子的受宠程度,怎么可能轮到谢凛那个小杂种来坐?
镇国公府,宁心堂中。
镇国公坐在最上首,谢二爷与谢三爷分别坐在他左右两侧。
“二弟,人齐了,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
镇国公眼底有隐隐不耐。
原本谢春柠回门事毕,他就准备回潇湘院看夫人的情况。
这么多年过去,好不容易他有机会能经常进潇湘院中,常看望夫人,是一点儿都不想被人打扰。
谢二爷笑着站起来,仿佛已经忘记了前几日两人的龃龉:“兄长,再过半月,便要在府内举行赏花宴,兄长这边,是怎么个章程?”
按照陛下当初的说法,这次是镇国公大捷,又有长女成亲在先,特允他回京一月。
一月后,他便要继续返回边境,守卫大邺朝的最后一道防线。
半月后的赏花宴,是西太后主动提出来的。
说谢梵镜既然跟季青阳的婚事不成,那就从另外的人选中选一个出来,总得成一个。
镇国公前几日忙的很,还未曾闲下来考虑这件事。
夫人身子未好,他觉得闺女是他们二人的闺女,等夫人苏醒后,两人再商量此事不迟。
况且,谢梵镜已年满十六岁。
女孩儿家到了这个年纪,对婚事多少有些自己的想法。
镇国公特地朝圣上要了一道旨意,许谢梵镜婚嫁自由。
西太后可以圈定很多人选,但只要谢梵镜不点头,不同意,那婚事就不能成!
就是不知道梵姐儿喜欢什么类型的?
说起来,镇国公对西太后的眼光是极不满意的。
她那方的人选中,先前矮子里挑高个儿,最好的人选是季青阳。
镇国公那时候在边境,得知谢二爷立刻就答应下来此事,他很不满。
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白脸,也配娶他闺女?
他可是大邺战神。
季青阳的祖父跟父亲是什么?
是两只软脚虾。
软脚虾的子孙,娶他大邺战神的嫡长女?
他呸!
后来出来谢春柠那事儿。
照谢凛说,他其实挺满意的。
那个孬种,谢春柠配他绰绰有余!
但他没想到,他自己不着急也不想提的事情,谢二爷皇帝不急太监急,火急火燎来主动找他商量了!
镇国公一脸晦气地看着他。
“什么章程?要办赏花宴,那就按照惯例办呗!”
谢二爷一副温良恭俭的模样,朝镇国公抱拳:“此次赏花宴,会有皇家贵胄出席,包括皇子们与各大王府世子、二公子,还有公主之子、公侯府嫡长子,朝中一二品大员之子。兄长,此事怠慢不得啊!如此重要的场合,兄长可想好了,让谁来操持?”
镇国公蹙眉:噢,原来这老小子是为了二夫人来说情的啊!
随即眉头松开,一脸和颜悦色道:“你有什么想法?”
谢三爷在一旁无聊地抠着手,他对这些事情素来没什么想法。
甚至三夫人闹着某些场合要出席,他也直接威胁那女人不许出现。
不然就休妻。
他兄长好不容易回一趟国公府,要对付二房一家跟那个老虔婆就已经够累了。
他不想再让三夫人出来兴风作浪。
谢二爷说:“不然让三弟妹出来主持大局?听闻三弟妹从前在娘家,也是家中长女,很能扛事料想,主持个赏花宴不在话下。”
谢三爷眉头一扬:“哟,二哥这话说的,如果一个商户女在娘家随意操持的小宴,也能随意将世家贵女们擅长的贵族宴饮比下去,那这些世家的多年教养岂不是白学了?”
“二哥就算想抛砖引玉,引出二嫂来,也实在不必先将小弟的脸面拿出来踩!”
谢三爷多年在外行走,最出名的除了他那张犹如宋玉在世招蜂引蝶的脸,书画双绝的盛名,便是这张在毒汁中浸了至少三天三夜的嘴。
他说完,还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将嘲讽意味拉的十足。
谢二爷直接被人拆穿目的,有些尴尬。
但他这人有个很大优势便是厚脸皮。
他假装无事发生道:“长兄以为呢?主要府中,实在是没有能人可用了。长嫂多年卧病在床,未曾出山操持过家中事务,母亲年事已高。梵姐儿又太年幼。”
谢二爷叹口气:“长兄别怪我多管闲事,实在是这些年为府中思虑惯了,习惯走一步看十步。这场赏花宴涉及到镇国公府的名声,再不早些做打算,便要来不及了!”
二夫人近日每天都要对他念叨四五遍这事儿。
说此事涉及到谢琼华的婚嫁,能否在赏花宴上让那些贵人对谢琼华另眼相看,她这个母亲的出场就显得尤为重要。
谢二爷也很看重嫡长女的婚事,二夫人一提,他便也上心起来。
镇国公思虑片刻道:“啊,这事儿啊。你别急。”
“我早有决断了。此事,交由你长嫂来办!二弟妹前些年操劳家务辛苦,前几日,我已告诉她,日后这镇国公的内务,还是由你长嫂来操持吧!”
“啊,这”谢二爷有些急了。
镇国公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谢二爷更加气血上涌。
“还有啊,这国公府日后的对外交际,也不需要二弟你来多费心了!这些年,你与弟妹甚是辛苦,该好好修养修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