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六神无主的二夫人看到谢琼华,立刻似有了主心骨一般。
“琼儿!怎么办?你伯父说,要取消我的掌家之权!”
二夫人紧紧攥着谢琼华的手,把她抓的痛呼出声:“娘!我疼!”
二夫人急忙松开她的手,改为攀住她的双肩:“琼儿,你这样聪慧,一定知道该怎么办,对不对?”
刚刚被二夫人抓过的手上还有残留的痛意,谢琼华皱了皱眉。
“娘,你别急。若是大伯与大伯娘关系和睦,大伯娘身体尚好的话,这管家的事,本就该她来做的!”谢琼华说。
二夫人愣住了。
琼儿怎么还帮着那一家子说话?
“可”
“您先听我说完!如今,大伯娘不是病了吗?那日,西太后娘娘说过,近日要为长姐办一场赏花宴择婿。大伯母尚在病中,自然不可能让长姐自己来操持,到时候,不就又是娘您的机会?”
“前些年,您管理家事忙碌,伤了身子,如今更该好好儿地休息休息,补一补身子!待过段时日,大伯亲自上门求您,为长姐操持赏花宴时,您才能好好儿地拿捏出国公府二夫人的派头来,让外面那些人瞧瞧您的威仪!”
她母亲在这种场合露脸,那些贵妇人自然眼里也会看到她。
说不定皇家也会来人,万一就看中了她,她便可坐上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
想到镇国公亲自求她的场面,二夫人便觉心中快意。
她迟疑道:“可是,国公爷他真的会来亲自求我掌家吗?”
谢琼华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光芒:“那当然!不求您,难道要求三婶去管家?先不说三婶惹了三叔厌弃,就她那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模样,大伯只要没瞎就会选您的!”
有了闺女给的信心,二夫人重振旗鼓。
嗯!
她就等着镇国公亲自上门来请她的那天!
神医的药非常见效。
喝了药约一刻钟,国公夫人吐出来许多黑血。
吐完之后她整个人虚乏无力,神医给国公夫人扎上针,又叮嘱了崧蓝几句照顾的重点。
便跟着临安王去了西郊的东林庵。
谢梵镜让自己擅长做药膳汤羹的丫鬟连翘,炖煮一些养身益气的汤水,又留下了崧蓝。
她在亲娘床前忙碌了一下午,一直紧紧握着亲娘的手。
谢梵镜将林岚冰凉的手掌,紧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
“娘,这一次,我一定会护好你们!任何人,都别想让我们一家人分开!”
重生后,她已经成功地改变了跟季青阳成亲的事,亲娘中毒的事也提前发作解决掉了。
神医又跟着临安王去看了贵太妃娘娘,希望她老人家一切都好。
如今她就盼着亲娘的身体尽快恢复,她也好着手收拾前世那些觊觎她家财产,害得她家破人亡的贼人!
每一个,她都绝不会放过!
转眼间,就到了谢春柠回门的日子。
镇国公夫人前日中毒,为了稳住二房跟太夫人,顺便查出真正的凶手。
大房没有声张此事,对外只宣称国公夫人旧疾复发。
谢春柠坐在辅国公府雕金描凤、繁复华美的马车上。
舒坦地叹口气。
果然,当了身份高贵的国公世子夫人后,她的一切都好了起来!
吃穿用度,钗环首饰样样精细,有些未出阁时不能穿的衣裳料子、戴的首饰,如今都能穿戴了!
撇开每日去请安时,历阳公主对她的为难不谈,现在的日子,比先前她做庶女时好多了!
手上也有了产业,终于能做些买卖挣钱。
被嫡长姐谢梵镜牢牢压制这么多年,如今成功抢了她的夫婿整个盛京城中最优秀,身份最尊贵的少年郎季青阳。
谢春柠只觉扬眉吐气,一切事情都顺眼了起来。
她长姐如今想要嫁的比她更好,要么嫁给哪位王爷、郡王爷做继室,要么便是给现在那几位或性子暴戾、或玩世不恭风流成性的皇子为王妃,再要么就是入宫给她们皇姑父为妃。
谢春柠敢肯定,无论哪一条,她那心高气傲的嫡长姐都接受不了。
自小,长姐抢了她这么多东西。
难得在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上,她压了长姐一头。
谢春柠笑了笑,姿态优雅地兰花指,端起她的大丫鬟珍珠奉来的茶水,啜了一口。
“世子夫人,马上就要到镇国公府了。”
谢春柠的另一个大丫鬟玛瑙提醒出声。
“世子爷呢?”谢春柠问。
玛瑙瞧了一眼,低声道:“世子爷还在策马。”
谢春柠笑着点头。
很快便到了镇国公府。
无论先前这场婚事闹得有多不愉快。
在陛下与两位太后娘娘那儿,既已经过了明路,这事儿所有人只能当成没发生过:就当跟季青阳定下婚约的人,从来都是镇国公府二小姐谢春柠。
所以看到谢春柠的嫁妆简薄,历阳公主也不敢找镇国公对。
只能忍气吞声认了:谁让她儿子犯错在先,镇国公如今又简在帝心呢?
为了辅国公府跟她儿子的颜面,不能让谢春柠在外行走时穿的太过寒酸。
历阳公主无奈开了自己私库,从中拿了些珍稀的布料首饰,贴补给谢春柠,让她做些新的衣裳首饰钗环,以便在重大场合出席时穿用。
谢春柠开心得不得了。
扭头就找盛京城内手艺最好的绣娘,加了一百两银子,赶工了一套回门穿的衣裙。
季青阳下了马,长身玉立站在马车旁,唇边一丝浅笑,看上去君子端方如玉:“夫人,国公府到了,下车吧!”
谢春柠娇娇地应了一声“我来了,夫君!”
她撩开车帘,露出明媚笑意,朝着季青阳伸出手。
众目睽睽之下,竟是要季青阳抱着她下马车!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凝固了。
镇国公的眉头几不可闻地一皱。
三老爷站在长兄身边,他素来不喜谢春柠这个爱作妖的庶女。
索性直接扭过头,跟自己的小女儿谢春珂说话:“珂儿,日后你出了门子,可一定得记住咱们谢家的家风啊!要端庄守礼,切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惹人生厌的怪相,让爹爹丢脸,明白吗?”
三房的庶女谢春珂,今年才十三岁,闻言声音清脆道:“我知道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