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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爆裂声第二波炸开时，苏玉环突然抓住林云手腕。
她眼尾朱砂痣因用力泛着红，声音比平时轻："我要确认你是不是真的。"
李婵攥着银环的手松开，银环撞在桌面发出脆响："怎么确认？"
"情感共振测试。"苏玉环扯下颈间珍珠项链，珠子砸在林云手背，"只有真实的人，才会对重要的事有真实反应。"
林云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他在巷口给苏玉环买烤红薯，她咬第一口时睫毛上沾着糖霜的样子突然涌上来——如果是复制体，该记得这种细节吗？
"开始。"苏玉环踮脚，鼻尖几乎碰到他。
图书馆空调的风掀起她发梢，"说你第一次见我时，我穿什么。"
林云瞳孔微缩。
那天暴雨，她蹲在便利店门口躲雨，穿藕荷色真丝裙，裙摆沾了泥点，发尾滴着水。"藕荷色裙子。"他听见自己声音发哑。
苏玉环笑了，指尖抚过他眉骨："但你当时说，像泡在糖罐里的藕片。"
林云胸口发闷。
他确实说过，因为她发间有桂花香气，像老家奶奶腌的糖藕。
"如果有一天你不是你了，"苏玉环突然贴近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我也会一首陪在你身边。"
林云眼前模糊。
他想起昨天凌晨她蹲在实验室给阿橘织猫窝，毛线缠在手腕上像道红绳。
喉间有东西涌上来，他别过脸，睫毛上挂着水光。
李婵的手搭在他肩膀时，林云像被烫到般后退两步。
"你躲什么？"李婵愣住。她的手还悬在半空，银环在灯光下泛冷。
阿橘"喵"地炸毛，从窗台扑到林云头顶："防御机制！
镜界残影被触发时，会本能避开最信任者的触碰！"
图书馆门"轰"地被撞开。
玄虚子踩着碎玻璃走进来，道袍上沾着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诸位看天！"他指向窗外。
林云抬头。
原本阴沉的天空裂开蛛网纹，金光从裂缝里漏下来，照在玄虚子身上，像给他镀了层神辉。
楼下传来尖叫，有人跪下去，有人哭着喊"仙人"。
"唯有献祭林云，方能止千面域之祸！"玄虚子举起拂尘，因果锁链从地面窜出，缠住苏玉环和李婵的脚踝。
苏玉环咬着牙去扯锁链，指甲缝里渗出血："林云！跑！"
李婵反身挡在他身前，银环勒进手腕："我们护你！"
林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屏保上阿橘的蓝眼睛刺得他眼花——那是镜界的颜色。
他突然想起沈知雨的记录本："群体认知共鸣"。
"信号塔！"他拽出苏玉环包里的瑞士军刀，"幻象靠数据流维持！"
玄虚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林云冲向窗边，刀光闪过时，手机屏保上的蓝眼突然变成琥珀色——是阿橘平时的颜色。
"轰！"最近的信号塔爆了。
金光骤暗，因果锁链"啪"地断开。
玄虚子踉跄两步，道袍下露出半截染血的绷带——那不是神血，是他自己割破的手腕。
白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终究选了人类的方式......可惜。"
林云转身。
白墨的身影正在消散，他衬衫上的暗斑不是血，是镜界的纹路。
风卷起沈知雨的记录本，最后一页停在林云脚边，新添的字迹被吹得翻卷："镜中之人，总以为自己才是真实。"
阿橘跳上他肩头，爪子轻轻抠住他后颈："去万象台。"它的声音比平时轻，"那里有你记忆的锚点。"
林云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苏玉环的消息还亮着："别怕，我们信你。"这次屏保上，阿橘的眼睛是暖融融的琥珀色，和三天前他在巷口捡它时一模一样。
窗外又传来玻璃爆裂声。
这一次，林云没有后退。
他握紧苏玉环的手，李婵的银环轻轻撞在他手背上，像某种承诺。
白墨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但林云知道，有些东西，镜界复制不了——比如苏玉环糖藕般的香气，李婵挡在他身前的影子，还有阿橘总嫌他笨，却在他最慌时跳上他肩头的重量。
他抬头看向裂开的天空。万象台的方向，有什么在召唤。
那或许是真相，或许是更危险的局。
但这一次，他不打算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