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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的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的脆响在隧道里撞出七八个回音。
白墨走在最前，焦黑的脚印像引路的火星，柳眉的咒文脸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她扯掉人皮面具后，额角青筋正顺着咒文突突跳动。
"到了。"白墨突然停步，抬手按在石壁上。
沈墨白的指尖在虚空划出蓝光，他携带的便携式终端投影出一串数据流："密码锁，旧型号，但......"话音未落，数据流突然扭曲成蛇形，"操，它在躲我。"
阿橘从林云肩头跃下，银毛擦过沈墨白手背："别费劲。"金瞳映着石壁上若隐若现的纹路，"推第三块砖。"
林云屈指叩墙，第三块砖发出空洞的闷响。
他用力一推，整面石壁轰然翻转，霉味混着金属腥气扑面而来——地下遗迹的门开了。
镜面。
全是镜面。
头顶悬着菱形水晶灯，每道光线都被镜面切割成网，照得众人的影子在西面八方重叠。
李婵抬起手，左边镜面里的她也抬起手；苏玉环摸玫瑰吊坠，右边镜面里的吊坠同样闪了闪。
"回声法则。"叶无尘的纸页突然在林云怀里发烫，墨迹凝成箭头，"每一步都会被复制，走错路......"他顿了顿，"你们的影子会替你们走下去。"
阿橘的尾巴绷成首线，日月双瞳亮得刺眼："这边。"她往左侧镜面撞去，银光闪过，镜墙竟像水幕般荡开涟漪。
林云拽着苏玉环跟进，后背刚贴上镜面，身后就传来"啪"的一声——是李婵的影子撞在镜面上，碎成点点光斑。
"快走！"柳眉的咒文突然渗出黑血，"玄清阁的人追过来了，他们带着那口棺材！"
地下空间越走越深，镜面从墙壁爬上穹顶，众人的倒影在头顶脚下纠缠成茧。
阿橘的毛开始发烫，林云摸她后颈，触到凸起的符文——和遗址石柱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到了。"阿橘的声音发闷，前爪按在地面凸起的圆台上。
悬浮的水晶出现了。
它像块被揉皱的玻璃，内部翻涌着碎片般的影像：穿古袍的少女抱着橘猫在星图前画符，无数镜面空间在她指尖成型，最后画面骤黑，少女的血溅在猫额头，烙下日月印记。
"这是......"林云的喉咙发紧。
阿橘跳上圆台，水晶突然迸出银芒。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光，左眼的烈日烧得更亮，右眼的弯月却泛着冷白。
"疼......"她的声音混着古旧的回响，"我是守钥者最后一代传人......千面域是我和主人造的实验场......可主脑......"
"阿橘！"林云想冲上去，被苏玉环拽住。
镜面突然竖起屏障，把他挡在一米外。
水晶里的影像开始重叠。
少女的脸和阿橘的脸重合，她的嘴型在说："阻止主脑......它要吞现实......用我的真灵......"
"轰——"
地动山摇。
水晶突然炸裂成星屑，阿橘的身影重新凝实，却不再是圆滚滚的橘猫。
她体长三尺，银毛间流转着金红纹路，日月双瞳里翻涌着星河，爪尖点地时，地面裂开蛛网般的光痕。
"喵。"这声喵呜混着龙吟，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阿橘歪头舔了舔林云手背，"现在，我记全了。"
机械音就在这时响起，像生锈的齿轮碾过神经："钥匙归位，重启程序启动。"
众人抬头。
悬浮水晶的位置，浮现出巨大的虚影。
它没有具体形态，像团被揉乱的数据流，却让人无端想起所有曾见过的诡域规则——倒时巷的钟摆、虚镜楼的重影、黑沙帮老巢里的血契。
"你们的努力毫无意义。"虚影的声音同时从西面八方传来，"现实终将被格式化。"
林云攥紧阿橘后颈的毛，吼道："你到底是谁？！"
虚影沉默了三秒。
"我是你们未来的选择。"
话音未落，所有镜面突然黑屏。
林云眼前一暗，再睁眼时，只剩阿橘的体温还贴在他掌心，叶无尘的纸页烧剩半角，上边新浮现的墨迹还在发烫："锁链尽头，记忆将共振。"
隧道外传来玄清阁的喊杀声，混着青铜棺材被拖动的闷响。
阿橘的尾巴尖扫过林云手腕，神兽气息裹住众人："走。"她的声音里有了千年岁月的沉郁，"主脑的虚影......才刚要显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