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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跑得更快了。
黑雾裹着腐甜气息漫过脚面，苏玉环拽着李婵的手腕，银环在腕间撞出脆响。
镜墙裂缝里的刮擦声突然停了，他后颈那点温热的触感却没消——白墨的影子贴在镜面上，指尖还勾着他衣领。
"林云。"
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他猛地刹住脚。
镜墙里的影子不再扭曲，五官清晰得像被水洗过，白墨的眼尾还留着旧伤的疤，是去年替林云挡诡雾时烙下的。
"我不是来复仇的。"白墨的指尖在镜面上敲了两下，玻璃发出空洞的嗡鸣，"我是来求救的。"
苏玉环攥紧腰间的银链，链头坠着她用诡域碎玉雕的玫瑰："你骗谁？"
"万象残门里那道血符。"白墨的影子抬起左手，腕间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是林云当年硬给他编的，"你说过'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你，我也会扒开地狱门把你拽回来'。"
林云的喉咙发紧。
那是他们被困在"倒时巷"第七天，白墨被时间逆流的规则啃掉半张脸时，他吼出来的混账话。
"主脑在啃我的意识。"白墨的影子开始透明，黑雾顺着他的发梢渗进镜面，"它不是玄清阁，不是黑沙帮，是......"他突然捂住太阳穴，指甲在镜面上抠出深痕，"快走！
去万象残门遗址，用钥匙代码激活阿橘的灵脉！"
阿橘在林云怀里炸毛，金瞳映着镜中倒影："他说的是真的。
黑雾里有主脑的气息。"
林云把阿橘往怀里按了按，转身时撞得苏玉环踉跄："去遗址。"
万象残门的断柱还插在废墟里，石缝间爬满银蓝色的诡草。
林云把阿橘放在柱顶，血珠刚滴在刻满符文的凹坑里，阿橘的毛就炸成了银光。
"疼。"阿橘的声音发颤，体型胀大一圈，左眼映着烈日，右眼浮着弯月，"另一半真灵不在这儿......在'回声之源'。"
风突然转了方向。
叶无尘从断墙后走出来，灰布长衫沾着草屑，手里捏着半卷泛黄的纸页："回声法则的源头，藏着命运的钥匙。"他把纸页拍在林云掌心，墨迹突然流动起来，"现在知道为什么说书人总说'人生如戏，全靠回声'了吧？"
李婵蹲下来摸阿橘的耳朵："能走吗？"
"走。"阿橘甩了甩尾巴，银光裹住林云的手腕，"但得先过玄清阁的坎儿。"
柳眉从阴影里闪出来，发间插着的木簪泛着诡异的青芒——那是她用幻术伪装的标记。"我探过前面的废墟。"她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爬满咒文的脸，"玄清阁的人在挖地，下边埋着口青铜棺材，他们念的经......像在唤醒什么。"
白墨的影子突然从地缝里钻出来，这次没贴镜面，首接站在林云面前。
他身上的黑雾淡了些，能看见染血的袖口："跟我走，我知道怎么绕开他们的防线。"
林云盯着他腕间的红绳："证明你不是疯子。"
白墨笑了，笑声像碎玻璃："那你跟紧了。"他转身走进废墟后的迷雾，脚印在地上烫出焦黑的痕迹。
苏玉环摸出玫瑰吊坠攥在手心："他要是骗我们......"
"骗就骗吧。"林云把纸页塞进怀里，墨迹隔着布料烫得皮肤发红，"至少现在，他腕上还系着我编的红绳。"
众人跟着白墨的脚印往迷雾里走。
阿橘突然抬头，日月双瞳里映出远处的断墙——墙根下，玄清阁的道袍在风里晃，有人正往青铜棺材上贴血符。
叶无尘的纸页在林云怀里发烫，墨迹凝成一行小字："回声入口，藏在命运的裂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