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不出屋,有我呢。”
刘青山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轻声安慰了一句。
堵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刘王氏和刘青华母子。
这时候丫丫小朋友也迈着小腿从外边慌张的跑进来。
小小的人也知道,这个老太太很可怕,去年还打过自己的屁屁。
“你个孽种,我咒你头顶流脓、脚底下生疮,不得好死。”
还没等刘青山出去呢,刘王氏再次恶毒的喊了起来,坐在大门口开始撒泼。
“野狼沟的老少爷们都出来啊,刘青山他不得好死。不念他二叔从小把他养到大,还要害他二叔一家。”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我们老刘家咋就生了这么个孽种哟。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咋就不劈死这个孽种啊……”
她这么一撒泼的喊,折腾出来的动静可不小。毕竟都骂出来了这么恶毒的话,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咒骂刘青山的还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奶奶。看热闹是人们的天性,没出五分钟,刘青山家的大门外就聚拢了很多人。
看到刘青山没有任何的应对,李淑娴咬了咬牙,从屋里走了出来,“奶……”
“小你闭嘴,刘家哪有你说话的份?”
她刚开口,在刘王氏身边蓄势以待的方桂洁就冲了过来,伸出手就想抓李淑娴的脸。
刘青山眼疾手快,抓着媳妇的肩膀往后一带,让方桂洁的爪子掏了个空。
“老婶子先不哭,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野狼沟大队可容不下丧良心的人。”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王春生走到了刘王氏的跟前,看向刘青山的眼神也是怨毒得很。
等儿子回家了,他才知道刘青山把儿子给揍成了啥样,自己都快认不出儿子了。现在逮着了机会,必须得助刘王氏一臂之力。
“春生啊,我们老刘家是做了啥孽,竟然养了这么一个孽种。”刘王氏嚎着说道。
“从小给他养到大,他净干丧良心的事啊。这个孽种害他二叔,还想把他二叔给扔笆篱子去啊……”
“老婶子,有我们替您老做主。大队长、凤山,你们来的正好。你们瞅瞅,都给老太太气成了啥样。”
王春生说着,看向了赶过来的大队长赵玉宝和李凤山。
“我是看不过去眼了,不管啥原因,忘恩负义的玩意咱们大队可是不能留。哪有对亲人这样的?”
“我个人的意见,一会儿就召开队委会讨论一下。今天这个事情,必须要拿个章程出来才行。”
这样落井下石的机会,他才不会放过呢。
赵玉宝和李凤山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可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哪怕明知道刘青山这些年其实是受了很多的委屈,他们能管啥?
现在老太太还堵门口骂,这又不定是咋回事呢。
其余的人心情也复杂得很,都知道刘王氏不是省油的灯,刘青山和李淑娴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哪怕今天刘青山一反常态的忤逆了王春生,那也是有因由的,他们一家吃上口肉也太难。
“刘青山,你个王八犊子别特么的装死。”
看到有些冷场,刘青华喊了一句。
“哎……,我总算是有了说话的机会。”刘青山开口了。
“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当个冤死鬼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咋回事呢,啥玩意又蹲笆篱子这那的。”
“你个王八犊子。”方桂洁爆发了。
“就是你跟领导反映的,要不然公安咋知道青水要去大学读书的事?你坏我们家青水前程。”
“妈,跟他废话干啥?今天必须给他带走,解释清楚。”
刘青华说着就奔刘青山冲了过来。
他虽然比刘青山小一岁,可是在他的眼里也从来都没有把刘青山当过哥哥来看。小时候在外边要是受了委屈,回到家里还会揍刘青山来出气。
他哪里知道,刘青山早己不是以前的刘青山。
看着他砸过来的拳头,刘青山只是很自然的伸出手就抓住他的手腕。
刘青华愣了一下,抬腿要踹。
他的腿刚抬起来,被刘青山后发先至的踹到了迎面骨上。顺势一带,就把刘青华摔在了地上。
“杀人啦、孽种杀人啦……”
一看到宝贝孙子吃亏,刘王氏又哭喊起来。
方桂洁也赶忙跑到刘青华的身边,没想到那么厉害的大儿子,竟然在这个窝囊废的手底下吃了亏。
“你也先别喊了,屎盆子也不是那么胡乱扣的。”刘青山表情冷漠的瞟了刘王氏一眼。
“青水要是考上大学那是好事,我跟领导反映啥?我都不知道他考上大学的事情,我咋反映?反映有啥用?”
“考上大学那是喜事,就跟中状元一样,这里边肯定是误会了。青山就在家待着呢,关青山啥事。”
李凤山心头微动,接了一句。
“是啊,刘知青都没考上大学,跟刘知青有啥关系啊?”
“他们家的事你还不知道,硬赖呗,指不定咋回事呢。”
“真是太欺负人了,哪有这样办事的。”
……
“就是他,要不然公安的咋就知道青水是顶了他的名字,查到了机械厂?”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方桂洁一着急,把实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又赶忙捂住嘴巴,知道自己失言了。
野狼沟生产队的社员们,看向这三人的眼神鄙夷得很。
这就是不打自招了,你儿子顶人家刘知青的名字想去读大学,现在事发了,还怨人家刘知青?
“有意思了,上次去你家的时候,你们不是说我的成绩单烧炉子了吗?”刘青山冷声说道。
“那也是怪你,哪有把亲人往死里害的?今天你就得跟我走,去跟公安说清楚,是你自愿放弃的。”
刘王氏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了刘青山的胳膊。
她也是认死理,就觉得以前都能解决的事情,这一次肯定还能解决。
“滴滴”
就在刘王氏硬拽的时候,传来了两声喇叭声。一辆212吉普从不远处开了过来,看得人们诧异得很。
等车子停稳,朱老师从吉普车里走了下来。
而从另一侧走下来的,是一个西十来岁、穿着西个兜中山装,上衣口袋上别了两只钢笔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