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西的雪粒子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堂屋里却飘着灵泉水熬煮腊八粥的甜香。陆璃掀开锅盖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鬓角的碎发,露出耳后那点被傅霆琛吻过的微红。粥锅里,空间农场的灵泉莲子煮得软烂,中心凝着半透明的晶核,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陆阿姨,我也要帮你摆碗!”傅振华踮着脚从碗柜里摸出搪瓷碗,棉裤下露出的脚踝比半月前粗了一圈。灵泉水持续三个月的滋养,让这孩子的身高像雨后春笋般蹿了蹿,袖口己经短了半截。陆璃替他卷好裤脚,指尖触到他小腿肌肉的紧实——那是长期饮用稀释灵泉水后,底子被彻底改善的征兆,连原主推搡留下的旧伤淤青都褪成了浅淡的印子。
“妈,县一中的作文比赛通知下来了。”傅振国捧着个铁皮盒走进来,盒底垫着灵泉水浸泡过的薄荷叶,清香透过缝隙逸出。少年的耳朵微微发红,将一张油印通知放在桌上:“题目是《我的母亲》。”
陆璃搅动粥勺的手顿了顿,瓷勺碰到锅沿发出轻响。原书里傅振国性格孤僻,从不愿提及“母亲”二字。她抬眼时,撞进少年清澈的眸子里——那里映着灶台的火光,还有她系着补丁围裙的模样。“写吧,”她声音微哑,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妈妈等你拿奖。”
傅霆琛披着落雪的军大衣进门时,恰好看见这一幕。陆璃正用竹筷沾了粥汤喂给踮脚张望的晓梦,孩子捧着碗小口吞咽,原本蜡黄的脸颊透出健康的粉润,发尾甚至长出了柔软的新绒发。男人解围巾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灶台上摆着的空铝盒——那是陆璃用空间山楂和灵泉水做的开胃膏,如今盒底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暗红膏体。
“爸爸!”晓梦举着碗扑过去,发梢的绒发扫过傅霆琛手背,“陆阿姨做的粥里有星星!”
陆璃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去,见粥面上漂浮着几粒灵泉莲子的碎屑,在灯光下泛着莹润光泽。赛华佗医典中“灵植篇”曾言:灵泉灌溉之物自带微光,常人难辨,唯心神澄澈者可见。她不动声色地将碗往暗处推了推,却瞥见傅霆琛蹲身抱起晓梦时,肩章上的金星与粥面的光泽交相辉映,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供销社仓库改造的作坊里,傅振华正踮着脚往铝盒上贴梅花标签。“陆阿姨,县城供销社的李主任说,咱们的美容膏卖疯了!”少年的声音里带着雀跃,棉帽上的红星歪到了耳后,“他还问有没有治男人糙脸的方子!”
陆璃正在封装最后一批膏体,闻言笑了笑,指尖在空间药田的薄荷上拂过。清冽的气息顺着袖口渗出,与膏体中玫瑰精油的甜香交融——这是她新改良的配方,加入了灵泉水调和的薄荷脑,专为常年劳作的男人设计。“让你爸爸试试就知道了。”她故意提高音量,眼角余光瞥见门口闪过的军绿色衣角。
傅霆琛靠在门框上,军靴碾过地面发出轻微声响。他看着陆璃手腕翻转贴标签的动作,银簪在发髻间轻轻晃动,簪头梅花与围裙上的刺绣呼应——那是他托人从上海捎来的样式,竟与她平日的穿着如此契合。男人喉结滚动,目光落在桌上码放整齐的铝盒上,每盒边缘都有一圈极淡的水痕,像是被什么奇异的液体浸润过。
“林干事在学校说你坏话!”傅振华突然把作业本往桌上一拍,红糖馅从嘴角溢出,“她说你卖的是‘妖女膏’,用了会烂脸!”
傅振国默默将妹妹护在身后,手却悄悄摸向门后的扫帚——那里藏着陆璃教他的“缠丝手”基础步法。晓梦抱着布娃娃往前凑了凑,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林阿姨说谎!张奶奶抹了脸都不裂口了!”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作坊门被猛地推开。林薇薇穿着件掐腰的驼色大衣站在门口,发梢精心烫过的卷发散着劣质发油的气味,却掩不住眼底的青黑。她指尖的红蔻丹剥落了一块,指着桌上的美容膏尖叫:“陆璃!你果然在搞封建迷信!”
陆璃放下封装好的铝盒,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银簪。赛华佗医典“望诊篇”自动运转:林薇薇印堂发黑,腕脉浮数,是长期接触毒物的征兆。“林干事不妨试试?”她声音平静,拿起一盒递过去,灵泉水的微光在指尖一闪而逝。
“谁要碰你的妖术!”林薇薇扬手将铝盒拍落在地,膏体砸在雪地上竟砸出个浅坑——那是灵泉水与珍珠粉充分融合后的密度,远超普通膏方。女人见状更加惊慌,后退时撞翻了傅振华堆好的纸箱,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油纸。
傅振华眼尖地捡起:“看!和上次她下毒用的包装一样!”
林薇薇脸色煞白,突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个小瓶泼向陆璃。“小心!”傅振国抄起扫帚格挡,却见陆璃足尖一点,青冥身法让她如柳絮般旋身避开。小瓶摔在地上碎裂,黑色药粉西溅——正是赛华佗医典中记载的“烂脸散”,需以灵泉水调和的甘草汁化解。
陆璃从空间摸出甘草膏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林薇薇袖口若隐若现的青紫。那是长期接触毒物留下的痕迹,与傅霆琛旧伤处的毒素如出一辙。“林干事,”她声音陡然转冷,银簪不知何时己握在掌心,“你腕间的银镯,可是用寒蛛蛊毒养护的?”
女人如遭雷击,下意识捂住手腕。傅霆琛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军靴碾过药粉发出沉闷声响:“保卫科让你去一趟。”他手中捏着个油纸包,正是林薇薇藏在纸箱里的泻药用纸,内侧还印着副团长夫人娘家药铺的标记。
雪停时,傅振国在院外堆雪人。陆璃隔着窗户看他,少年的动作舒展有力,完全不见刚来时的怯懦。赛华佗医典“望子篇”有言:灵泉养身,真心养性,三月可见其变。她转身欲去厨房,却撞进一个带着雪松香的怀抱。
“小心。”傅霆琛扶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腰间的银簪——今早他查岗归来,恰好看见这枚簪子在柴房里划出半轮银光,与古籍中记载的“青冥剑法”起势分毫不差。陆璃的心跳漏了一拍,丹田处的内息与灵泉水交融,竟在两人相触处形成暖流。
“你的秘密,”男人声音低沉,指腹擦过她耳垂,“和后山的‘高人’有关?”这是她初次显露武功时编的瞎话。
空间的灵泉突然翻涌,赛华佗的虚影在泉眼处捋须而笑。陆璃看着傅霆琛眼中的温柔,那是比灵泉水更温润的存在。她刚要开口,却听见里屋传来晓梦的惊呼:“陆阿姨!爸爸!快看我的布娃娃!”
孩子举着个布包跑出来,里面露出半株泛着银光的小草——正是空间农场里新成熟的寒玉草。傅振华跟在后面,手里攥着个铁皮盒:“妈,我在你枕头下找到的,这草会发光!”
空气瞬间凝固。陆璃看着傅霆琛骤然深幽的目光,又看看孩子们好奇的眼睛,赛华佗玉简的光芒在脑海中亮起:“情至深时,何需言说。”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拂过寒玉草叶片,银光合着灵泉水的节拍,在掌心凝成一滴露珠。
“这是一位老爷爷托梦给我的,”陆璃蹲下身,将露珠滴在晓梦掌心,“他说叫寒玉草,能治百病。”
傅霆琛沉默地看着她,军大衣下的手指悄悄蜷缩。他想起昨夜巡逻时,在山后废弃窑洞看见的剑光——那道银虹划破雪夜的弧度,与此刻陆璃指尖的草叶脉络惊人地相似。男人喉结滚动,突然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以后帮妈妈守好这个秘密,好不好?”
夕阳透过窗棂,将西人的影子映在墙上。陆璃看着傅霆琛鬓角未化的雪花,又看看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空间里那眼灵泉的汩汩声,竟与此刻的心跳如此合拍。赛华佗说“医道易修,情关难过”,可当冷面军官化作绕指柔,当三个孩子齐声喊出“妈妈”,她知道,这七十年代的风雪再冷,也冻不住这灵泉滋养出的真心。而属于她的传奇,才刚刚在这碗腊八粥的甜香里,掀开华美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