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时,陆璃正从空间农场收回灵泉水灌溉的草药。指尖沾着的露珠滚落在地,瞬间渗进夯土的缝隙里,只留下淡淡的草木清香。傅霆琛靠在炕头,军被滑落至腰际,露出线条流畅的腹肌,上面还残留着昨夜施针时的淡红针印。
“醒了?”陆璃转身时撞进他的目光,那视线像淬了火的钢针,烫得她耳垂发烫。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野山参——那是空间药田新成熟的灵植,参须上还凝着灵泉的露珠。
傅霆琛没说话,目光落在她袖口若隐若现的银光上。那是她练习《青冥剑典》时绑在手腕的银簪,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在袖管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想起昨夜昏迷中抓住的温暖指尖,和那股游走在经脉里、如灵泉般温润的气感。
“我去做早饭。”陆璃避开他的视线,转身时衣角扫过炕沿的军用水壶。傅霆琛伸手去扶,指尖擦过她腰间的银簪——那是他昨晚发烧时,她用来刺穴逼毒的兵器,此刻却成了她日常束腰的配饰。
“陆阿姨!”傅振华顶着鸡窝头冲进来,棉袄扣子系错了位,“张婶说黑市今天有好东西!”
陆璃正往灶膛里塞玉米芯的手一顿。黑市交易是重罪,但空间里堆积如山的精米白面需要换成钱票,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一批细棉布做美容膏的包装。赛华佗传承里的“驻颜膏”需以纯棉布封存,才能锁住灵泉水的活性。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傅霆琛扣上常服的动作顿住,肩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我陪你去。”
“不用!”陆璃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瞥见傅振国藏在门后的眼神——少年手里攥着个铁皮盒,里面是她昨天偷偷给他的灵泉糖块。“我去供销社换点布票就行。”
傅霆琛的目光落在她藏在围裙下的手——那里正悄悄捏着空间超市的细棉布样品。他沉默片刻,从枕头下摸出个油纸包:“文工团发的糖,给孩子们。”
这是他第五次给她带糖糕了。陆璃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忽然想起赛华佗说的“望诊知爱”——他耳尖的红,和糖糕上印着的“璃”字糕点模子,都是藏不住的心事。
黑市设在废弃的砖窑厂,弥漫着煤灰与劣质烟草的气味。陆璃将灵泉水稀释的蜂蜜装在粗瓷罐里,用破布包好塞进棉袄内袋。赛华佗医典有云:“灵蜜入喉,可解百毒。” 这罐蜂蜜掺了千分之一的灵泉水,足以让常年劳作的工人恢复体力。
“新来的?”疤脸混混叼着烟凑过来,目光在她棉袄补丁上打转,“带了什么好东西?”
陆璃侧身避开,鞋底碾过碎砖发出咔嚓声响。《青冥剑典》的步法让她如履平地,袖口滑落的瞬间,傅霆琛送的军手套露出半截——那是她特意用来掩盖练习武功时磨出的薄茧。
“换点粮票。”她掀开破布,露出罐口凝结的蜜蜡——那是空间蜜蜂园的产物,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哟,是正经东西!”旁边的妇人眼睛一亮,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粮票,“我用五斤细粮票换你这罐!”
陆璃刚要开口,疤脸混混突然伸手抢过陶罐:“在老子地盘上做生意,得先交‘保护费’!”他拧开盖子嗅了嗅,突然脸色一变——蜜蜡之下,竟浮着几粒罕见的雪莲子!
这是空间农场的特产物,能解百毒。陆璃瞳孔骤缩,缠丝手瞬间扣住对方手腕。混混吃痛松手,陶罐在半空划出抛物线,被她用脚尖稳稳接住。
“你找死!”疤脸恼羞成怒,挥拳砸向她面门。
陆璃侧身躲过,指尖在他肘弯麻筋上一点。混混惨叫一声,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周围的人吓得后退,唯有傅振国藏在砖窑后,瞳孔骤缩——他看见陆璃出手时,袖口闪过一道银光,和他在连环画里见过的侠客一模一样。
“再来!”混混的同伙围了上来,手里挥舞着扳手。
陆璃将陶罐塞进棉袄,青冥身法展开,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她刻意避开要害,指尖点在对方麻筋上,不出三招,几个混混便捂着胳膊倒在地上哀嚎。
“妖怪啊!”有人吓得屁滚尿流。
陆璃收势站定,棉袄上甚至没沾半点灰尘。她捡起陶罐,将粮票塞进妇人手里:“东西归你了。”
傅振国从砖窑后走出,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陆阿姨,你刚才用的是…轻功?”
陆璃心头一紧,却见傅霆琛不知何时站在窑厂门口,军大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她的眼神深邃如夜,落在她刚才点穴的手指上,喉结滚动:“回家。”
回去的路上,傅振华还在模仿刚才的动作:“陆阿姨你好厉害!像电视里的侠女!”
陆璃摸了摸他的头,目光却与傅霆琛在空中交汇。男人的眼神复杂,有探究,有担忧,却唯独没有怀疑。她想起赛华佗说的“医武同源”,或许,是时候让他知道一部分真相了。
“霆琛,”她忽然停下脚步,“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男人转身,军靴踩在冻土上发出咯吱声。阳光落在他肩章上,将那道未完全消退的蛇毒伤痕映得清晰。陆璃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听见远处传来惊呼:“不好了!林干事在卫生所闹起来了!”
卫生所里弥漫着浓重的来苏水味。林薇薇披头散发地抓着王大夫的白大褂,手腕上的银镯子磕在药柜上叮当响:“我没下毒!是陆璃陷害我!她肯定会妖术!”
“林同志,请你冷静!”王大夫试图挣脱,却被她挠出几道血痕。
陆璃拨开人群,指尖刚触到林薇薇的手腕,就猛地皱眉——她脉象紊乱,眼底血丝密布,竟是中了慢性毒药“牵机引”!
“她中毒了。”陆璃沉声说,翻开林薇薇的眼皮,“瞳仁散大,舌根发黑,是牵机引的症状。”
傅霆琛的目光骤然变冷:“谁下的毒?”
林薇薇突然狂笑起来,指着陆璃尖叫:“就是她!她用针扎我!肯定是她下的毒!”
陆璃没理会她,从空间取出银针灼烧:“牵机引发作时痛如刀绞,你昨晚是不是吃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
女人的笑僵在脸上,眼神惊恐地看向窗外。陆璃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副团长夫人的保姆正匆匆离去,围裙口袋里露出半块油纸——和林薇薇上次下毒用的包装一模一样。
“按住她。”陆璃将银针刺入林薇薇百会穴,灵泉水顺着针尖渡入,“此毒需用火阳草配伍灵泉,否则不出三日便会肠穿肚烂。”
傅霆琛上前扣住林薇薇的肩井穴,动作快得像演练过千百遍。陆璃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昨晚他发烧时抓着她衣角的模样。赛华佗说“情动则乱”,可她此刻只想用这双手,护他一世安稳。
“陆璃,”傅霆琛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的秘密,我猜到了。”
陆璃捏着银针的手一抖,针尖险些刺中穴位。男人看着她震惊的眼神,嘴角极淡地勾了一下:“无论是什么,我都信你。”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将他眼底的温柔映得清晰。陆璃忽然想起空间里那眼灵泉,汩汩流淌,润物无声。或许,有些秘密不必言说,就像这灵泉水,早己在不知不觉中,灌溉了彼此的心田。
林薇薇的哀嚎声渐渐平息,陆璃收回银针,指尖在她掌心的劳宫穴按揉。《青冥剑典》的内息与灵泉水交融,将最后一丝毒素逼出体外。傅振国递过灵泉水调和的药汁,少年的眼神不再是探究,而是全然的信任。
“妈,”他忽然开口,“我以后想当军医。”
陆璃愣住了,看着少年挺首的背脊,忽然想起原书里他蜷缩在冷硬炕头的模样。灵泉水滴落在药碗里,漾开圈圈涟漪,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好。”她接过药碗,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妈教你认草药。”
傅霆琛看着她和孩子们说话时弯起的眉眼,军大衣下的手指悄悄蜷缩。他想起刚才在黑市,陆璃身形如燕的模样,和此刻温柔的侧影重叠在一起,忽然觉得这七十年代的寒风,也变得格外温柔。
空间里的灵泉依旧汩汩作响,赛华佗的医典在脑海中熠熠生辉,而身边这三个孩子和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年代,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她知道,属于她的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