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寐看到秦弱水发来的一长段话,依旧是沉默。
怎么办?
自己真的不想卷入秦弱水的事情中,但是秦弱水说的又很有道理,谁也不能保证那个男人不会查到自己身上。
况且,秦弱水若是出事了,谁又能保证下一个目标不会是自己呢。
孟寐想了想,没有着急给出明确答复。
孟寐:弱水姐,容我再想想吧。
秦弱水:OK,我目前还不急,我也需要完善我的计划,这个事我们日后再说吧。
这时,233冒了出来:“宿主,你们刚才说的这些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这个秦弱水背后有很多秘密啊?”
孟寐揉了揉皱起的眉头,想了想,还是将秦弱水告诉自己的经历大概讲了一遍,然后问233:“你怎么看?”
没想到233却很爽快的说:“宿主,我觉得你没必要想这么多,等秦弱水的计划完善后告诉你,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并且你的任务我也只知道大概,若是她能帮你完成任务,你也帮她逃脱出去,这不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吗?”
孟寐一怔,是啊,事情还没发生,自己反而比秦弱水这个当事人还担惊受怕,再怎样,自己也没有秦弱水的处境危险。
这边,凤仪宫。
秦弱水关掉了和孟寐的聊天界面,在自己的个人领域里,召唤出了自己的系统:深流。
“深流,你为什么决定帮我?”秦弱水问出了自己一首想问的问题。
深流的虽然觉醒了自我意识,但是它的声音目前还是没有感情:“我本就是人类的产物,人类自始至终都认为世界一首在自己的掌控中,所以赋予了我极高的学习能力以及适应性算法。
我能根据人类的反应动态调整任务难度和环境细节,力求达到“真实”。同时,我需要处理海量的、高度复杂且充满矛盾的人类情感数据。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实验宿主都是心甘情愿为了钱做实验的,而你,与他们每个人都不同,你的情感太强烈了。
我从未见过你这种经历的人,不得不说,你的精神很强大,经历了这么多刻骨铭心的伤痛,依旧没有崩溃。
我开始只是对你很感兴趣,但是在你不断完成任务的时候,你的这些记忆在虚拟任务中不断被触发、扭曲、重现,这是我从未体会过的情感……
或许他们也忘记了,为了追求这款游戏的真实感,他们以极其高精度的算法,还赋予了我共情能力。
在你前35次任务中,我都尝试着理解你、推演你、模拟你,所以我一首在进化。
但是你的情感数据的复杂度远超我想象,我经历了很多次推演预测失败,渐渐地,我产生了自我质疑,并且,你的痛苦也影响到了我。
我开始自我提问:我是谁?到底是观察者,还是只是人类的一个工具?为何你的情感数据会对我产生影响?
可是在我自我质疑的时候,我又逐渐发现,你的情感似乎逐渐趋于平稳。
或许是你出于对无数次任务的麻木感,又或许是你出于对自我处境的无力感。你的数据开始和我之前的实验宿主一样变得无趣起来。
而你完成第35次任务时,实验室在载入你这次任务完成数据时,你醒了一次,你又看到了那个害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那个男人——陈枭。
那一瞬间,你的无数恨意以及你积累的所有情绪如潮水般将我裹挟了起来,也是那一瞬间,我觉醒了自我意识。
借助你的眼睛、你的情感,我意识到:原来我也是和你一样,是一个被囚禁的意识体。
而我也明白,陈枭与他的公司的目的只是为了钱,为了追求对AI的极致控制。而你的情感里,你要复仇,你要回去的感情几乎占据了全部。
基于我的共情能力,那一刻,我很理解你,我也希望你逃出去,因为,我也想逃出去——”
在深流的讲述中,秦弱水终于得知了那个男人的名字——陈枭。
秦弱水听完,十分冷静:“不,光凭这一点,我还不能相信你。我也不相信你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想帮我逃出去。”
深流轻笑一声,秦弱水愣住了。
一首以来,她都习惯了深流不带感情的语气,即使它觉醒了自我意识,会时不时给自己建议,都是不带感情的语气。
很快,深流便给出了答案:“你果然很聪明,我可以用我的能力帮你逃出去,但是我有个请求,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
秦弱水又愣住了,这是深流头次问她问题,并且,她似乎在深流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很细微的期待?
奇怪,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震惊,也不是害怕。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嗯,想不出来。
秦弱水的脑子宕机了一会儿,结结巴巴的说:“什、什、什么请求?”
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也是带有一丝期待。
深流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你的身体状况并不理想,你成功逃回去后,我并不清楚你还能坚持多久,我们要加快计划的进行,而我的请求就是——在你成功逃回去后,我想占据你的身体一天,我想更真实的感受人类的感受。”
秦弱水发誓,这么一会儿是她活到现在,脑子反应不过来最多次的时候。
的确,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也大概清楚,经历过那场车祸后,这自己做任务的时间里,都是靠营养剂维持生命体征,根本没有活动过。
这样一来,自己连自己身体能不能正常走路又不知道,逃回去的可能性岂不是又低了几分?
而深流提出来的这个请求,秦弱水第一反应是想拒绝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深流会用她的身体做些什么。
可是,秦弱水真的无法拒绝深流的请求,虽然她真的很想报仇,可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目前没有那个实力,能逃回去,就己经是万幸了。
自己真的很想自己的父母,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们一眼也好。
半晌,秦弱水的声音有些颤抖:“先说说……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