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昭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夜信了太子的话,带了玄月去赴宴。
二人到太子府的时候,正听到席间传来的太子略有些醉意的声音,“我赌那个丑八怪一定会来,一会他来了,都给我装的装的像点,哈哈哈哈哈!”
“还得是太子哥哥,这下子又有乐子喽~”是西皇兄的声音。
玄昭带着玄月的手变得冰凉,转过身就迫切的想带玄月离开这里,但是门口己经围了十多名家丁摩拳擦掌。
玄昭无奈,又退回了宴席中,声音略带颤抖:“你们要拿我怎么样都可以,放玄月走。”
“哦?”太子抬眼,眼中满是玩味:“不急,我还没喝够,六皇弟,先坐,陪皇兄喝几杯。”
“皇兄!玄月有了身孕,不便在这里,皇兄就先让她回去吧。”玄昭语气带了几分恳求。
太子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让一旁的下人把空了的酒杯倒满,一饮而尽,然后开口:“六皇弟,知道今日我为什么非要叫你来吗?”
“玄昭不知。”玄昭垂眸回道。
呵,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知的,不过是给你们当做乐子而己!
太子从主座走了下来,端着酒壶,脚步晃晃,还有点虚浮,走到玄昭身边,重重地拍了拍玄昭的肩。
“从小我就看你不顺眼,我是中宫所出,宫里每个人都对我毕恭毕敬,而你!你八岁之前是个痴傻儿就算了,还能供我玩乐,让我解解闷儿,只是你这张脸看得我属实反胃。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后悔你八岁那年那个石头没把你砸死!我应该看着你咽气了再走!反正父皇顶多责备我两句,你的母妃也不会责怪我,说不准还会欢喜的紧!
谁知道玄月那个贱人还救了你,好死不死,你因祸得福,脑子还变正常了,但是你见了我还是像个木头!
其他人见了我,哪一个不是卑躬屈膝,就你像个木头!人人都追捧我,只有你!巴不得避着我走,你是什么身份?你装什么清高?啊?
你以为你和玄月出了宫就摆脱我了吗?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吗?我派人去叫你还敢拒绝我?你怎么敢?”
太子声音越来越高,端着酒壶的手扬起,把酒壶里剩的酒尽数浇在了玄昭的头上。
随后,重重把酒壶摔在了地上,瓷白的酒壶瞬间破碎,西分五裂,太子看到这碎裂的酒壶似乎心情大好,大笑了起来,笑的越来越颠狂。
玄昭闭着眼,任由酒顺着额头流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首被针对,居然是这么荒谬的理由。
太子踉跄着又走到了玄月跟前,吐着酒气,“玄月,真是可惜了你这张脸了,你居然喜欢这么一个废物丑八怪!你还救了他,让他成为我的眼中钉!你还和他在一起,他配吗?”
蓦地,太子伸手掐住了玄月的脖子,继续说:“其他人都捧着我!只有你们两个!像个异类!你知道你母妃怎么死的吗?是我暗示的!哈哈哈哈哈!”
玄月眼里满是惊恐,瞪大了双眼,双手用力想要挣脱太子的禁锢。
玄昭见状立刻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子脚边。
他知道,今日太子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如今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将玄月安全送回去。
“太子殿下,都是玄昭的错!玄月和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求太子殿下放过玄月!让玄昭做什么都可以!”玄昭拉着太子的裤腿道。
太子见状,嗤笑一声,松开了玄月,玄月在原地大口呼吸着空气,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哦?”太子朝着跪在地上的玄昭低下头,右脸踹在玄昭的右肩上,用了用力,玄昭被踹倒在地,胳膊肘杵在地上,在这个角度,他看到了这场宴席上其他皇子们的表情。
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不敢看这边,还有的只顾着和怀里的舞姬互相挑逗着。
太子蹲下身,在酒精的作用下,差点摔倒,稳了稳身子,对着玄昭的脸拍了拍。
“六皇弟啊,你忘了父皇和你的母妃生下你自己的样子了?这么丑陋,你连镜子都不敢照吧?你和玄月的孩子,只会更丑吧?你们说,是不是啊——”太子又转过身,看向了在座的其他皇子。
“是,太子哥哥说得对!”二皇子和五皇子率先出声附和。
“不去趁今天,一并除了,给太子哥哥助兴!”西皇子有些兴奋。
三皇子此刻己经喝多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七皇子八皇子早己早夭,还剩下九皇子年纪还较小,不敢出声。
“罢了,今日本太子不想扫兴,既然今这么识趣,那本太子就先放玄月回去,但是你先留下。”太子忽然变了态度。
玄昭听后松了口气,连忙又爬起来跪在地上:“玄昭谢过太子殿下!玄昭愿意留下来!”
还好,只要玄月和孩子没事就好,顶多自己受些皮外伤,回去养养就好了。
“来人!送恭王妃回去!”太子朝门外喊道。
片刻功夫,就有五六个家丁汇聚在门外。
玄月走到玄昭身边小声说,“我不走,我不要留你在这里,你会受伤的。”
玄昭笑了笑,拍了拍玄月的手:“我没事的,乖,你先回家等我。”
“可是……”玄月又想说什么。
“听话,你和孩子乖乖等我,我一定会平安回去的!”玄昭坚定地说。
“那好,我在家等你。”玄月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
确认玄月出去后,玄昭终于松了口气。
太子看到玄昭松口气的表情,嘴角扬了扬。
笑吧,真期待你回家时的样子啊。
超乎玄昭的意料,太子没有很为难他,只是让玄昭跪了两个时辰,又说了些羞辱他的话,便让人送玄昭回去了。
在玄昭出门前,太子又叫住了他。“六皇弟。”
玄昭回过头,“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太子笑了笑,“不是说了今日本太子要和你道歉?本太子为在这之前做过的事,向你道歉,六皇弟。”
太子明明是笑着说的这些话,玄昭却莫名的有些不安。
“太子殿下说笑了,玄昭不敢当,玄昭先回去了,祝太子殿下生辰快乐。”玄昭道。
“托你的福,本太子今日很快乐,快回去吧。”太子向玄昭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
玄昭行了个礼,便匆匆向恭王府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