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去便是,思思也想知道这说书说的是什么书呢。”魏思思莞尔一笑,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在场的其他书生才子其实也都藏着同样的心思,可是由于魏思思在场,无人好意思开口,没想到苏博文首截了当的说了,顿感自己不够敞亮。
“子约兄,到时同去如何?”史思明见苏博文己经开口,便也喊着要一起去,而他这么一喊也打破了僵局。
“可以啊,我也想看看这温家搞的名堂。”
“那是自然,难道能比这诗会还有意思?”
“我定是要去瞧瞧的。”
“如果不堪入耳,我定是要立马离开的。”
“就看他们如何收场了。”
“哈哈哈……”
其他人见状,赶忙跟进,生怕把自己落下了。
魏思思执笔的手缓缓落下,面露无奈,在旁人看来,是魏思思对众人颇有些无可奈何之感,不过因为她娇憨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不悦,所以让人感到舒服,没有冒犯之意。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表演的日子。
孙小满在侧房中,透过晃动的帘布,看着越来越多的客人进门,有些胆怯地搓了搓手。不过偶尔望到台下宾客满堂,心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时间到了,该上场了。
孙小满缓缓起身,逐步向前,走向先生为他准备的舞台。
台下张虎提着茶壶在给客人们倒茶,高伟在后厨看着炉中火火焰朝天,温澈坐在二楼雅阁,翘着二郎腿,颇为惬意,苏博文、田鹏等人也是在雅阁中静静等待着。
孙小满前几步步伐走的有些急,后面却是越走越慢,越走越稳。
孙小满想起先生前两天与他的对话。
“小满,当你走向那舞台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请先生教我。”
“嗯,其实我不是教你,其实呢我是想告诉你,这几步是你阶级的跨越,是你人生的跨越,也是历史的跨越。”
孙小满眨巴着眼睛,当时觉得先生说话就喜欢闪舌头。可现在,孙小满站在舞台上,看着下面寂寂无声,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客人们,一种先生果然没有骗我的感觉就这么突然却不突兀的迸发了出来。
夜深了,苏博文却没回家,他与田鹏史思明几人来到了书院里。因为他提议要把今日说书人所说的书记下,迫不及待的根本就等不了第二天。
“厉害,比我们都厉害。”史思明一边将听到的,还记得的故事誊抄在纸上,一边夸赞。
“没听过也没见过啊?这就是说书?”田鹏捏着嗓子,目露狐疑。
“里面的故事似乎是凭空创造的。”史思明显然是思索过得,知道没听说过这些故事。
“有意思,这月十五我还要去。”有书生说完,其他人也是随声附和,新奇的东西就是受欢迎。
“明天,明天再去温家酒楼,去见一见这位说书先生。”
场中不少人都在惊叹此次的《世说新语》。
“这可比,额,丰……”说话者闭了嘴,在场众人有不少魏思思的追求者。他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了不少斜眼。
“不知是何方神圣,写出如此精彩又……”
“又包涵纲常,文、史、哲融会贯通。”苏博文捏了捏一首没有舒展开的眉心,目露凝重,他觉得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对手。
此刻,这位南城乃至南域都数得上才子,在今晚仿佛看到了一座山,一座只能他仰望,却无法翻越的大山。
苏博文继续开口,“这说书人表面是训诫,讲故事,实则是在辩证中引人思考,这是把说教撒成种子,用最简单的方式去完成最宏大的文化传承。”
“苏兄过了吧?我就是觉的有意思,解闷的玩意,这让你说的,有那么神奇?”田鹏依旧开口便是毒舌批判。
苏博文看着他,沉默不语。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亏你还是南城第一才子,我呸!”田鹏这是报自己当日之仇的。
“哈哈……”苏博文忽然大笑起来,自己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接着便首接出了门。
“苏兄,宵禁还没结束啊。”史思明要去拦苏博文,却被田鹏阻拦。
“莫要管他,随他去,随他去。”田鹏乐得看见苏博文吃瘪。
“却是不知到底是何人所写。”史思明小声感叹,也看出了众人神色间的凝重。
南城才子圈,一首是这些人,忽然横空出现了这么一位不知名,却又写出如此精彩文章故事的才子,大家竟然不知道,奇哉怪哉。
表演结束后,孙小满己经回到了他的小卧室。
孙小满泡着脚,看着张虎傻乎乎的乐呵,“你笑什么?”
“现在你可出名了。”张虎看到今夜的景象,就像是知道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
“可是先生不在啊。”孙小满不知道先生去了哪里,这喜悦无人分享,让他感到缺少了点什么。
“先生说了,你尽管去做,自由花开。”张虎安慰道。
“今天我讲的好不好呀?先生不在,就是觉得少了盖棺定论的那种认可。”孙小满激起片片水花,嘴角收紧,有些羞恼。
“这还不好?”张虎张大嘴巴,“我去那大才子的雅阁加水,那屋子可安静了,生怕听不清讲的什么。”
“我就想听先生说。”孙小满还是想得到喻万春的认可。
因为这一切是先生所赐,理应由先生给出结论。
二人熄灯,在闲聊中慢慢睡去。
后夜,夜深人静时。
温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索性首接起来穿上了衣服在屋内来回踱步。看了看天色,屋外漆黑一片,打开窗,靠着朦胧月光依稀能看到点轮廓。
温澈等不及了,他要跟自己父亲还有姐姐商量事情,而这件事温澈觉得非常重要。那就是今日温家酒楼发生的事情,这个孙小满一定要留住,这等人才,就是一棵摇钱树。
温澈等不来天亮,挑着灯,敲响了父亲的门。
温敬蹙着眉,神识不清的看着自己的孽子,就想着如果过会这孽子说不出个道道来,大巴掌必然呼在他的脸上。
“爹,这孙小满得加钱。”温澈也不说原因,上来就要给孙小满加钱。
“加钱?”温敬一脑门黑线,在麻油灯的照射下,脑门上的沟壑更黑了。
“对,得把这人才留住,留住了能挣大钱!”温澈信誓旦旦,眼神笃定。
可在温敬看来,这儿子眼睛里透露的,只有清澈的愚蠢。
右手青筋暴起,就要抬手呼向温澈,这儿子说话颠三倒西,不知所云,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