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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将细碎的光线洒向大地，如同为世界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
白发在微光中闪烁，泛着粼粼波光，似承载着无数岁月的痕迹。
她望着眼前的宅院，轻声呢喃：“许久未来了，倒是如从前一般，只是......”
话音未落，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带着些许凉意。飞灰混着雨水，洋洋洒洒地飘落在门前，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气息。
她微微蹙眉，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阿雀，这些年，竟荒废至此了。”她并未看身旁的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哎呀小姐！”阿雀立刻挨近了一步，语气带着熟稔的抱怨，几乎要伸手去扯她的袖子又忍住了，“定是那些惫懒骨头见您不来就躲闲！看我回头不揪他们耳朵！”她圆润的脸上气鼓鼓的，担忧和心疼更甚于愤怒。
两人穿过门前布满青苔的石板路，缓缓走进这座充满烟尘过往的宅院。
曾经的辉煌早己不再，锈青铺满了入关铜台，蛛丝如银线般交织，落叶似飞花般飘零，月光透过残破的屋檐洒落，如同碎镜。
数滴雨珠从屋檐漏下，为这萧瑟的景象更添几分凄凉。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踏着水渍闪过院落。她心头一震，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可这荒废己久的大宅，连野畜都寥寥无几，又怎会有人影？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许是这宅落许久未见生机，也修得满身戏术，竟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阿雀，”她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再陪我走走吧……你说，这次走了，是不是就……”她的话没有说完，目光落在荒芜的庭院深处。
阿雀看着自家小姐那仿佛被抽去些许清冷、只剩下疲惫的侧影，心揪得更紧了。她悄悄又挪近半步，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像哄劝：“小姐，咱们看也看过了，念也念过了，十年了……阿雀是怕您总这样，伤着自己。那个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怕是……”她咬了咬唇，还是说了出来，“怕是真的寻不到了。”
“阿雀！”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刺痛的怒意，但这份怒意并非针对眼前这个陪伴了她大半生的人。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翻涌的情绪，“他欠我的……纵使天下人都可负我，唯独他不行！罢了……是我失态了。”她疲惫地闭了闭眼。
她的呼吸有些紊乱，纵使冷冽如冰，也在这故地的氤氲中被扰乱了心神。这最后的故地，不过是最后的执念罢了。
她必须离开。天衍阁阁主的担子，重逾千钧。
“阿雀，该回去了。太初大典不足两年，溯世珠在阁中终非长久之计。大典牵涉甚广，天道难测……但阁中弟子，域中百姓，不能不顾。这三界，怕是要乱了。”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临走，再扫扫这院子吧。扫去尘埃，也……扫去些念想。对他，不必再念了。”
“诶！”阿雀应得干脆，立刻不知从哪摸出扫帚，一边麻利地挥扫，一边习惯性地絮叨，语气是毫不掩饰的亲昵随意：“小姐您可别碰那躺椅，灰厚的能埋人！哎呀这死丫头……哦不是，这惫懒的奴才，把小姐的地方糟蹋成这样，真是气死我了……”她皱着圆圆的脸，仿佛在清理自己家被弄乱的屋子。
“好了，”她打断阿雀的碎碎念，并无半分不耐，随手递过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去镇上寻些可靠人手来，工钱给足些。”
“好嘞小姐！您坐这儿歇着，我快去快回！”阿雀接过钱袋，脸上瞬间阴霾尽扫，眼睛亮得惊人，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雀跃，“对了小姐！镇上那家老字号的东坡肉可香了！还有糖醋里脊，外酥里嫩！您……真不尝尝？就尝一小口？”她凑近些，眼神充满期待，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聒噪。”她淡淡瞥了阿雀一眼，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只有一丝几不可闻的无奈纵容，“早不食这些烟火了。你馋了便去买，不必管我。快去。”
看着阿雀像只欢快的小雀儿般蹦跳着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她一首紧绷的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又归于平寂，仿佛那抹暖意从未出现过。
阿雀啊……从青丝到如今，风雨同舟，早己是刻入骨血的羁绊，岂是主仆二字可尽言？往事，确如烟尘散落。。。。。。
。。。。。。“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吧，她不知怎么了，近日突然得了怪病，现在己经奄奄一息了啊，我的女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