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纱帘透过洒进卧室里,温楚梨睁开眼,发现球球早己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正趴在她的拖鞋上睡得香甜。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惊醒它,却还是在踩到地板时听到一声轻微的“吱呀”。
球球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尾巴在地毯上扫了两下。
“早啊,小英雄。”她蹲下来揉了揉它的脑袋,指尖陷入蓬松的毛发里。
球球顺势用鼻子顶了顶她的手腕,湿漉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笑。
厨房飘来煎蛋的香气。
温楚梨顺着香味走过去,看到谢宴庭正站在灶台前,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了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动作不太熟练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培根,眉头微蹙,像是在面对什么重大挑战一样。
球球从她腿边挤过去,欢快地跑到谢宴庭脚边转圈。
“早。”谢宴庭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里带着早起时特有的低沉,“培根快好了。”
温楚梨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没想到谢总还会下厨。”
“第一次。”他坦承,用锅铲小心地挑起焦黑的边缘,“林绮丹说你们家阿姨今天请假。”
球球突然首立起来,前爪搭在谢宴庭的膝盖上,眼巴巴地望着锅里的食物。
谢宴庭低头看了它一眼,犹豫片刻,用筷子夹了一小块培根吹凉,蹲下来递到它嘴边。
“不能多吃,盐分太高。”他严肃地说,手指却温柔地挠了挠球球的下巴。
温楚梨看着这一幕,胸口莫名泛起一阵暖意。
她走过去接过锅铲:“还是我来吧,再煎下去要变炭了。”
他们的手指在锅柄上短暂相触,谢宴庭迅速收回手,轻咳一声:“我去煮咖啡。”
早餐后,林绮丹抱着笔记本电脑去了书房,说是要帮温父整理数据。
温楚梨端着咖啡走到阳台上,发现谢宴庭早己经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皮质封面的旧书。
球球趴在他脚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在看什么?”她在他旁边的藤椅上坐下。
谢宴庭合上书,露出烫金的标题:《神经记忆编码理论》。
“你父亲书房里的,1989年的初版。”
温楚梨凑近了些,闻到书页间淡淡的樟脑丸味:“我妈以前总说,我爸把这些书当宝贝。”
“这里提到记忆锚点的雏形。”他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张手绘的神经元示意图,“最早的设想是用来治疗阿尔茨海默症。”
阳光穿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楚梨注意到他的睫毛在光线下呈现出浅棕色,眼尾有一道很淡的疤痕,应该是最近才留下的。
“还疼吗?”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在距离他眼角一寸的地方停住。
谢宴庭明显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不疼。”
球球突然站起来,前爪扒拉着谢宴庭的裤腿,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它是不是要出去?”温楚梨收回手,掩饰性地喝了口咖啡。
谢宴庭低头看了看手表:“我带它散步吧,你昨晚没睡好。”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好?”
“你喝了两杯咖啡。”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深蓝色的牵引绳,“而且有黑眼圈。”
温楚梨怔了怔,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
球球己经兴奋地围着谢宴庭转圈,尾巴摇得像个小风扇。
“你的狗很喜欢你。”她笑着说。
谢宴庭弯腰给球球系上牵引绳,挑了挑眉,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彼此彼此。”
后花园的玫瑰开得正好,球球在草坪上欢快地奔跑,时不时的停下来嗅闻着什么。
谢宴庭放松了牵引绳,任由着它探索。
“还记得它来咱家多久了吗?”他突然问道。
温楚梨想了想:“三个月零十七天。”
见谢宴庭挑眉,她补充道,“还记得那天我出去晨跑,在小区公园偶遇了它,它浑身脏兮兮地蹲在我面前,每当我要走时,它就会慢悠悠地跟着我走,然后我就……”
“就把它带回家洗澡了。”谢宴庭接话,目光落在远处追逐蝴蝶的球球身上,“它很幸运。”
“是我很幸运。”温楚梨轻声说,“那段时间压力很大,晚上失眠,它就趴在我床边守着,给我带来了不少欢乐。”
谢宴庭转头看她,阳光在他眸中倒映出了浅白金色的光点:“你跟你父亲说过它的来历了吗?”
“说过啊,他还说…...”温楚梨突然顿住,眉头微蹙,“等等,我爸爸当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球球突然跑回来,嘴里叼着一朵白色的野花,献宝似的放在谢宴庭脚边。
谢宴庭弯腰捡起花,指尖轻轻擦过花瓣:“什么话?”
“他说...”温楚梨努力回忆着,“‘这狗来得正是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某种心照不宣的猜测在空气中蔓延。
球球歪着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打了个喷嚏,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谢宴庭把花别在球球的项圈上,唇角微勾:“走吧,该回去了。”
他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温楚梨的手背,温暖干燥的触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球球欢快地跑在前面,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