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一击的虚兽,很快就调整过来,它目露凶光,一副势要将两人斩于腿下的模样。
它快速的游移,像蛇一样。
才甩开虚兽的新野泽,立马又察觉到背后传来强烈的杀意。
他已经跑到一楼,面前是一片空旷毫无遮拦的四百米操场,穿过操场,再经过实验楼,他们就能到校门口了。
保安大婶这时候估计还在保安亭里刷着那些肥皂剧,可惜,新野泽没有时间提醒她快点跑,否则以她那个年纪的腿脚,跑两步就得被虚兽追上。
我怎么还在关心别人?
眼下能不能安然无恙的跑出这片操场还是个未知数呢!
罪过罪过,新野泽为自已的圣父心忏悔。
“喂,你死了吗?”
新野泽抬了抬背在身后的奈绪,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垂落的刘海几次挠的他耳朵痒,又腾不出手去挠。
“没死的话帮我抓一下......嘶,啊,你属秋田犬的啊!”
新野泽话还没说完,奈绪便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冷冷地说道:“不要你管。”
“搞得好像谁想管你似的。”新野泽小声嘀咕了一句,背着她继续往前跑。
“新野老师,是你吗?”
一道手电筒的光直直的打在新野泽脸上,他眯起眼,看到是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婶,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瞧,嘴里嘀咕着:“这么晚了,怎么学校还有人。”
保安大婶来巡夜了?
新野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忧心,来一个大婶儿也不顶用啊。
“大婶,快跑,别回头!”
听到声音的久保田大婶,松了口气,碎碎念道:“真是你啊,新野老师,我说大晚上怎么学校还有动静,还以为进小偷了。”
进来的家伙可比小偷恐怖多了,人家不仅带刀,还带了八把刀!
可惜,新野泽没时间和她解释,只能隔着大概二、三十米的距离朝她喊:“大婶,快跑,有杀人犯!”
“虾仁饭?婶刚吃过了。”
“......是杀人犯!”
“杀人犯!?”听清后,久保田大婶心里一紧,不过想到自已身上穿的衣服,顿时又鼓起了勇气。
“不怕,婶儿以前练过,专业的。”
久保田大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警棍,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警棍,摆好架势后,颇有几分武士的味道。
“别怕昂,到婶后边来,让我看看什么人敢到女校放肆!”
新野泽刚想说,凭你这个小身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赶紧跑吧,别留下来送经验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一道黑影从侧后方闪过,像一把快刀,划过久保田大婶的身体,整个人像坍塌的积木一样掉在地上。
蜘蛛形态的虚兽踩在尸体上面,八只猩红的义眼紧紧盯着新野泽,从腹部发出令人寒颤的呜咽声。
看到这一幕,新野泽冷汗直冒,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记得这个阳光开朗的大婶叫久保田亚美,家里有个小孩,每次经过保安亭时,都会热情的邀请他进去一起喝茶。
可惜的是,新野泽一次都没进去过,上班的时候目标是办公室,下班了又只想回家,路过时打个招呼已经是他百忙之中唯一抽空的时间了。
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身边之人因为虚兽死去,那个乐观开朗的大婶儿再也不会站在保安亭门口像女流氓邀请小鲜肉到房间里叙叙长短一样邀请他喝茶了。
就像藤原诗织说的一样,如果不消灭虚兽,总有一天它们会伤害到你身边的人。
今天是久保田大婶,明天有没有可能是清水玲子,后天会不会是...妻子?
他不敢再往下想,因为虚兽已经露出獠牙,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们。
新野泽不敢回头跑,因为那样会把自已的后背交给敌人,准确来讲,是把奈绪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
“跑不掉了。”
“要死了么?”
奈绪低着头,新野泽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有没有看到久保田大婶被切成碎块的模样,要是刚好抬头看见,想来不敢轻易寻死了。
“等会我留下来拖住它,你走学校的后门,这点疼痛,能忍受吧?”
“我不走。”
“不走会死的!”
“跟老师一起死的话,黄泉路上是不是还能继续和老师在一起?”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来自亡灵的回响,仅限新野泽一个人能听到。
“我可不想死了还被你盯上!”
新野泽把她放在操场的草地上,既然逃不掉了,就像个真男人一样慷慨赴死,让这帮岛国人见识下,华夏人的血性。
更何况他还有别人所不具备的契约黑卡。
按理来说,他的身体应该储存有魔力,只是缺少一个启动枢纽,让这些魔力调动起来,发挥威能。
但这是不是说明了他的肉身要比普通人更强一点?就像他能免疫雷电对自已造成的伤害一样。
否则,这个虚兽为什么视自已如蛇蝎一样,远远打量了许久,却始终不敢发动决定性的一击。
新野泽召唤出契约黑卡,希望它能意识到自已的宿主正在面临生死危机,从而赐予他无上伟力击败敌人。
可惜的是契约黑卡像是听不懂中文的外国佬,捣腾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然而,坐在后面的奈绪却是看着那张黑卡怔怔出声,她恍然间想起,自已好像也遇到过类似卡面的卡片,只不过当初被她随手扔到了学校的某个花坛里。
这种卡片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么?
老师,为什么现在把它拿出来?
“该死的破卡,能不能支棱起来啊,没有另一半你就废了是吗?”新野泽恨铁不成钢。
眼看着那虚兽一步步逼近,新野泽也没时间耗费下去,把卡片收好,摆出一副格斗架势,让对方尝尝他的拳头。
虚兽动了,锯齿状的蛛腿扑了过来,速度很快,不过,在新野泽眼中就像放慢了数百倍,他能清楚的看到虚兽的行动轨迹。
杀意感知。
身为魔装武具的天赋,让他能清晰的捕捉到空气中的微妙变化。
新野泽侧身闪过虚兽的进攻,紧接着一拳打在它的脸盘上。
咔嚓——
不是新野泽的骨头裂了,而是虚兽的面门被他打凹进去了一块。
新野泽往后退了几步,看看自已的拳头,又看了看吃痛往后退的虚兽,低声自语道:“原来我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