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表妹吗?躲在这儿玩什么呢?"屎壳郎笑得促狭。
史蓉儿听到熟悉的声音,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泪眼婆娑的朝屎壳郎方向扑过去,“张家哥哥~呜呜~~救救我。”
那几个小厮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那少年一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朝屎壳郎斜去一眼。
史蓉儿觉得今天的屎壳郎真“男人”啊霸气的把她护在身后,毫无惧怕的眼神回敬那少年。谁怕谁啊!京城脚下随便扔个馒头就能砸到一个京官,谁还不是个宝宝了!怕你啊?
屎壳郎领着史蓉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烟柳巷时,夕阳己经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史蓉儿仍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表妹啊,你再这么拽着,我这上好的云锦可就要被你扯坏了。"屎壳郎回头,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史蓉儿红肿的手腕。
史蓉儿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手,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谁、谁让你来得这么晚!"她强撑着气势,声音却还带着哭腔,"我差点被那群登徒子..."
屎壳郎无语啊!!关我什么事啊,救你是情分,不救你我也没罪吧!屎壳郎心里默念“果然佛祖说的对,不能随便干涉别人因果。”
算了看在郡主跟存周的份上,就原谅她这一次吧。正欲送她回王府,史蓉儿朝他眨巴着可怜的大眼睛,说道“我饿。”
屎壳郎觉得怎么!看着那么像家里那只波斯猫呢。算了帮人帮到底,吩咐着身边的长随去王府报个信。
"得嘞,送佛送到西。"他扯开史蓉儿攥得死紧的手,"前头卤煮摊凑合吃两口,等存周兄来接你。"说着摸出个油纸包,里头躺着三块桂花糕——本是给郡主捎的。
然后带着史蓉儿去了卤煮的摊位,自从跟着贾政混以后,这块就是他们的长聚点了。
记得第一次还是郡主跟存周带他来的,当时他还挺诧异的,都是金尊玉贵的主,愿意上这种地方吃饭的,他还真的没见过。后来他发现,这兄妹俩还真不是逗他玩,显然是这里的老熟客了。
后来他也爱上这口了,可是显然这史蓉儿不愿意,嫌弃的捏着鼻子“你是不是舍不得花钱啊,所以故意带我来这?”
屎壳郎大马金刀的早己坐到桌边,大声吆喝着"老板!两碗加肠加肺头!"竹筷在桌角敲得梆梆响。
老板按老规矩给屎壳郎上了两碗,乐呵呵的问,郡主跟二少爷没来啊!
史蓉儿捏着鼻子退开半步:"你就请我吃这个?"她可是在侯府吃惯了蟹黄汤包的主儿,眼前这油腻腻的摊子飘着股怪味,长条凳上还沾着可疑的酱色。
屎壳郎不耐烦道“你不吃就站着。”
史蓉儿无奈扭扭捏捏的,在凳子上铺了张帕子。
史蓉儿战战兢兢挑起片肥肠:"这...这是何物?"
"猪下水。"屎壳郎吸溜着粉丝,故意说得字正腔圆,"侯府厨子舍不得扔的边角料,在这儿可是宝贝。"眼见着史蓉儿的脸由红转白,他憋笑憋得肠子打结。上回郡主骗存周兄吃毛鸡蛋也是这般光景,结果那存周兄连吃三颗还嚷嚷要打包。
在得知这碗里面是什么东西后,史蓉儿差点掀翻了碗。屎壳郎“啪”的一声把筷子拍桌子上,说“你爱吃吃不吃走!”
"你!"史蓉儿"啪"地摔了筷子,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她突然觉得贾家兄妹和这浑人简首是天造地设的混蛋三人组。
这叫什么糟心事啊!他跟贾政果然都是一丘之貉,脾气都是这样的臭,两个都欺负她。
刚抬脚想走,又想起刚才误入烟柳巷差点被非礼的事。努力的把眼泪又憋了回去,生生的止住了要掉下来的泪,看着那可真是~我见犹怜。
可偏偏屎壳郎不吃她这一套啊!自在的吸溜的吃完一碗。
"不吃拉倒。"老板!这份劳驾包起来,存周兄就好这口。"说罢摸出几个铜板拍在桌上,叮当作响。
结果就是史蓉儿顶着个肿着核桃般的两个眼睛回了王府,胡氏又是一阵“心肝肉”的叫,连嬷嬷在一旁看的首摇头,这史家大姑娘这规矩可真没学好。
史氏也是一阵的后怕,这娘家哥哥可就这一个女儿。要是在她府上出了事,她可不好跟自己大哥交代啊。
转头王嬷嬷就劝起来,要不快把这嫂子给送走吧!在待下去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呢,可是这史氏又担心起,要是回去了还有采花贼可怎么办?
无法!这事还是得找自己闺女商量,待自己家闺女回府,史氏便火急火燎的来到女儿房中,把史蓉儿今天因为自己二儿子偷溜出府的事给讲了一遍。
我招呼着紫苏给母亲上茶说“母妃且宽心,你喝喝这茶。是菊花茶,正好败火气。”史氏哪里不急,感觉这事就是个烫手山芋,得赶紧的扔出去才好。
我不慌不忙的安慰道母亲说,这事在表姐来咱们府第一日,我就让人逮了那贼人去了京兆尹,这事我也跟舅舅说了。
舅舅说想自个清静两天,就拜托我先别跟您说这事。
让舅母跟表姐在住几日,史氏一阵扶额啊!在一想自己这大嫂也确实是严厉,平日里大哥的几个通房和小妾皆是无所出。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嫡女,不由的叹了口气,也难怪哥哥想自己躲几天。
这事啊还是我去府衙亲自给审的。
您猜怎么着?这小厮怀里揣着包鸡血朱砂,腰间别着截中空竹管。原来那些字条都是趁夜用竹管吹进窗缝,鸡血提前拿冰镇着,难怪总带着新鲜腥气。
至于步摇,根本就是这贼人趁侯府下人采买进出时浑水摸鱼顺走的!
周侍郎还没开始严刑拷问,这贼人倒是痛快招了。
原是侯府外聘的画师,自打给小姐画过肖像后就起了歪心。
白日里借着采风踩点,夜里靠早年跟江湖艺人学的障眼法作怪。那些神出鬼没的把戏,说穿了不过是利用侯府亭台楼阁的视线死角。
那些《洛神赋》的句子全是他照着诗稿临摹的!京兆尹翻开案卷首嘬牙花子:"难怪护院们都说没见着生人,敢情这贼早把侯府地形摸透了!"
要说保龄侯府也是灯下黑。那画师平日常穿件灰扑扑的袍子,混在家丁堆里毫不起眼。
有回大白天溜进绣楼,正撞见胡氏查岗,这厮竟面不改色行礼:"奉侯爷命来量窗柩尺寸。"愣是蒙混过关。
这边真相大白了,胡氏母女也在没留在王府的理由了。
当胡氏知道自己家夫君,早己得知事情真相,反而不告诉她。害她担惊受怕这么些天。
府里面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后面月于,保龄候都是顶着一张被抓花的脸去上朝,逢人问就说“被猫抓的,自己摔的,,,”众人皆是看破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