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灵萱掌心的星芒灼得我经脉发烫,那些被音诀震碎的冰碴正簌簌坠入深潭。
暗卫统领胸前的紫藤纹身突然疯长,靛蓝色血渍顺着藤蔓滴落潭水,整片水面瞬间绽开无数紫色睡莲。
"东南角第七朵!"
杜灵萱的银链缠住我手腕猛地一拽,我踉跄着跌进腥甜的雾气里。
药师残缺的七孔笛正发出尖锐的颤音,潭底铁甲卫尸身上的锁子甲突然爆开,数百枚淬毒暗器擦着我耳畔飞向西南方槐树。
树冠里滚出个戴青铜面具的弓弩手,他后颈的蜘蛛刺青让我瞳孔骤缩——正是三年前屠我师门的十二连环坞余孽。
乾坤幻音诀在喉头凝成半阙《破阵子》,那人手中机簧刚转半圈,整条右臂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淬毒弩箭尽数钉进自己左肩。
"留活口!"我按住杜灵萱即将掷出的峨眉刺,却见她唇角渗出冷笑。
那刺客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锁子甲里钻出的紫色花苞己在他眼眶里生根,细藤正顺着鼻腔往外喷涌靛蓝色血沫。
潭水倒灌形成的漩涡突然静止,药师用断指按住笛孔吹出三个降调。
漂浮的睡莲全部转向西北方位,莲心射出的银针将最后三个刀斧手钉死在石壁上。
暗卫统领的流星锤突然炸成铁蒺藜,却在触及杜灵萱发梢的瞬间被冰霜冻成冰晶。
"小心脚下!"我扯住杜灵萱往身后带,她鞋尖踢起的碎石精准击碎三枚毒蒺藜。
药师突然用笛子挑起潭面浮冰,冰棱折射的月光竟化作七柄光剑,将灰袍人逼退至开满紫藤的断崖边。
当我的剑锋抵住灰袍人咽喉时,潭底突然浮起十二具铁甲卫的尸体。
他们胸甲缝隙里的紫藤己开出碗口大的花,每片花瓣都映着暗卫统领身上的纹路。
杜灵萱突然割破指尖,将血珠弹进最近那朵花的花蕊。
花瓣骤然合拢的刹那,灰袍人脖颈的朱砂胎记突然渗出血珠。
那些血珠凝成细线钻进我的剑刃,剑身立即浮现出师父临终前用血画的星图纹路。
暗卫统领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胸前的紫藤纹身竟开始吞噬皮肉,转眼间整个人化作一摊靛蓝色脓血。
"你早该料到。"杜灵萱踩住灰袍人想要摸向腰后的左手,靴底碾碎了他藏在指缝的毒囊,"当年在药王谷用傀儡蛊害死三百药农时,就该想到蛊虫反噬的下场。"
灰袍人残缺的右手突然抓住我的剑刃,他脖颈的朱砂胎记竟与我剑上星图完全重合。
师父临终前塞给我的半块玉佩突然发烫,当我想扯开他衣领细看时,药师突然吹响七孔笛的最高音。
灰袍人全身经脉爆裂的瞬间,那些开满铁甲卫尸身的紫藤花突然全部凋零,枯萎的花瓣在潭面拼出半幅残缺的舆图。
杜灵萱的银链突然缠住我手腕:"别碰那些花瓣!"她拽着我急退七步,方才站立处己冒出靛蓝色毒烟。
药师用笛子挑起最后一片花瓣扔进潭水,水面顿时浮现出大漠孤烟的幻象,但转眼就被漩涡吞噬。
当血腥味被山风吹散时,我们脚边只剩十二套空荡荡的铁甲。
暗卫统领化作的脓血渗进石缝,竟开出朵巴掌大的紫色曼陀罗。
杜灵萱突然用峨眉刺挑开花萼,我在层层叠叠的花瓣里,看见半枚刻着"幽"字的青铜钥匙。
她迅速用绸帕裹住那钥匙塞进袖袋,我却注意到她腕内侧新添了道靛蓝色纹路——与暗卫统领被吞噬前的紫藤纹路一模一样。
药师不知何时己立在断崖边缘,他残缺的右手正抚摸着七孔笛某处凹陷,那形状分明与我怀中半块玉佩严丝合缝。
"往西三百里有片绿洲。"药师沙哑的嗓音裹在渐起的夜风里,"但真正的答案在流沙之下。"他突然将笛子抛向深潭,水面炸开的浪花中竟浮着半幅青铜面具——正是当年屠杀我师门那些杀手戴的制式。
杜灵萱突然按住我拾面具的手:"该走了。"她指尖残留的星芒烫得我掌心发麻,那些从敌人伤口钻出的紫藤花苞,此刻正在月光下诡异地蠕动,仿佛在酝酿某种更危险的生机。
我们背后的潭水突然泛起涟漪,十二具铁甲卫的尸骨不知何时己排列成箭头形状,齐齐指向西北方风沙弥漫的天际线。
(续写开始)
杜灵萱腕间的靛蓝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妖异光泽。
我盯着她整理行囊时翻飞的袖口,那些藤蔓状的印记正在缓慢蠕动,像是要从皮肤里钻出来的活物。
"马鞍袋第三层。"她头也不回地抛来水囊,我接住时被冰得手指发麻——这女人居然用内力凝了层薄霜在皮囊表面。
前日潭边溅在她衣角的血渍此刻诡异地聚成梅花状,我看着她用银链挑破血痂时,突然想起十二连环坞杀手爆体前脖颈浮现的朱砂胎记。
药师留下的半块玉佩在我掌心发烫。
昨夜收拾铁甲卫残骸时,我发现每具尸体的耳后都嵌着米粒大的青铜片,上面蚀刻的星图与师父临终前画在剑身的图案分毫不差。
杜灵萱当时用峨眉刺剜出所有铜片扔进火堆,跃动的火光里,她侧脸轮廓与三年前救我出火海的那个蒙面人竟有七分相似。
荒漠的风卷着沙粒擦过脸颊,我扯紧缰绳避开她扫来的视线。
那柄从潭底捞出的青铜面具正在行囊底层震动,隔着两层牛皮都能感觉到森冷寒意。
杜灵萱突然勒马,我险些撞上她扬起的马尾——三丈外的沙丘突然塌陷,露出半截刻着紫藤纹的铁箱,正是暗卫统领昨夜装毒蒺藜的容器。
"东南风转西南。"她解下缠在腕间的银链掷向空中,链坠的六棱水晶折射出七道彩光。
当最后一道蓝光指向西北时,沙地深处传来沉闷的机械转动声。
我翻身下马的瞬间,看见她靴底沾着的紫藤花粉正渗进沙粒,转眼间催生出巴掌大的毒蕈。
装着曼陀罗钥匙的绸帕在她怀里发出嗡鸣。
我们追着十二铁甲卫尸骨排列的箭头方向走了半日,沿途每处标记点都会凭空冒出带着紫藤香的信鸽。
最诡异的是当杜灵萱割破指尖喂食时,那些畜生的眼珠会变成与暗卫统领相同的靛蓝色。
暮色染红沙丘时,我们终于望见地图标注的绿洲轮廓。
本该荒无人烟的戈壁滩边缘,此刻却飘着十几缕炊烟。
风里裹来驼铃与叫卖声,我握剑的手却沁出冷汗——那些声音的调子与药师吹奏的七孔笛音阶完全一致。
杜灵萱突然用头巾裹住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在落日下泛着淡金。
她腕间的藤蔓纹己爬到手肘,此刻正顺着血管往肩头蔓延。
当我们策马冲下最后一道斜坡时,怀中的青铜面具突然发出尖啸,震得我险些坠马。
绿洲边缘的界碑上,带血的爪痕拼出师父惯用的暗号。
我蹲下身擦拭褐红色污渍时,杜灵萱的斗篷扫过碑面,那些血迹突然扭动着聚成紫藤花苞的形状。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本该出现在子夜的动静,此刻却在晚霞漫天的酉时突兀炸响。
"买两斤砒霜。"杜灵萱突然朝路过的货郎抛去碎银,我看着她接过油纸包时,货郎脖颈处闪过蛛网状靛蓝纹路——与昨夜弓弩手爆体前的征兆一模一样。
她转身将砒霜倒进水囊摇晃,混着沙尘的清水顿时翻涌出紫黑色泡沫。
当我想抓住货郎问个究竟时,那人己化作流沙渗进地缝。
杜灵萱靴尖碾碎沙地上残留的衣料碎屑,我分明看见她掌心的星芒暗了三成,腕间藤蔓却暴涨一寸。
怀中的半块玉佩突然与七孔笛产生共鸣,西北方天际的晚霞里,隐约浮现出药师吹笛时残缺的右手轮廓。
绿洲酒旗在越来越急的风沙中猎猎作响。
我数着第七家客栈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那些本该清脆的声响却发出类似毒虫振翅的嗡鸣。
杜灵萱突然拽着我闪进暗巷,我们方才站立的位置,正有十二只信鸽俯冲而下,每只爪子上都绑着燃尽的紫藤香灰。
(铺垫悬念)客栈二楼突然传来七声长短不一的叩击,正是昨夜药师与我们约定的暗号节奏。
杜灵萱按住我拔剑的手腕,她指尖的寒意让我想起潭底铁甲卫爆体时的冰碴。
当我们踏进门槛的刹那,柜台后的掌柜突然举起烛台——跳动的火苗里,他脖颈处的朱砂胎记正与青铜面具边缘的凹槽缓缓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