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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裹着铁锈味冲进鼻腔的刹那，我反手扣住杜灵萱腕间跳动的脉搏。
她散落的发丝缠在我手背的伤口上，那枚缺失银鳞的位置仍在渗着荧蓝血珠，在幽暗海水中拖出一道诡谲的光痕。
"闭气！"我捏碎含在舌底的避水丸，咸腥海水突然变得像掺了油膜的绸缎。
十五丈外礁石群透出月白色微光，二十七个气孔正在规律性吞吐泡沫——是暗河出口。
冷箭手的青铜弩机破水声追着脊梁骨扎过来。
我翻转玉珏抵住咽喉，变宫调音波在水纹间炸开七重涟漪。
十六枚淬毒箭簇在距离后颈三寸处齐齐凝滞，杜灵萱甩出的银鳞鞭卷起暗流，将毒箭原路奉还给追兵。
"坎位三丈！"她染血的指尖戳向我肋下要穴，荧蓝血珠突然暴涨成光球。
我借着这抹妖异光亮看清前方——所谓暗河出口竟布满青黑色藤壶，每只壳缝里都探出半截森白骨刺。
铁面护法的链子锤砸穿水面时，我袖中玉珏突然烫得惊人。
先前在浅滩用血补全的第五道阳爻正在龟甲上疯狂游走，巽位卦象不知何时转成了震雷纹。
杜灵萱突然扯开我束发的缎带，沾着荧蓝血迹的发梢点在玉珏变徵调的位置。
礁石群轰然炸开的瞬间，我拽着她滚进腥臭扑鼻的甬道。
岩壁上嵌着的磷火石照出满地碎骨，三具穿着十年前款式软甲的尸体呈三角状倒伏在地，正中石台刻着与玉珏背面完全相同的潮汐纹。
"是父亲改良过的九宫锁。"杜灵萱突然用鞭梢挑起尸骸腰间的铜牌，那些本该锈蚀的令牌在荧蓝血光映照下，竟浮现出与暗影尊主骨笛相似的卦象。
她话音未落，狂刀客的断水刀己劈开我们头顶岩层。
我翻身将玉珏按在石台凹槽，变调音波激得满地碎骨簌簌颤动。
十六道音刃贴着杜灵萱飞扬的裙角掠过，精准削断狂刀客束发的铁环。
趁他慌忙后撤的刹那，杜灵萱旋身甩出七枚银鳞，钉住他左肩三处大穴。
"戌时三刻！"她突然厉喝。
我瞥见岩缝透下的月光正照在第三具尸体的铜镜上，镜中反光与玉珏投射的卦象在石壁交叠成完整的震卦。
狂刀客的怒吼戛然而止——他踩中的青石板突然翻转，整个人坠入泛着腐臭味的深坑。
杜灵萱扯着我跃过仍在震动的机关枢纽时，我注意到她颈后荧蓝血珠正顺着脊线往下淌。
先前卷来的青铜令箭在她腰间发出蜂鸣，箭簇上属于冷箭手的黑褐色血迹，不知何时凝成了半个离火卦。
我们拐进岔道口的阴影时，远处传来铁面护法沉重的脚步声。
杜灵萱突然将染血的令箭按在我掌心，箭杆上黏腻的血迹突然开始游走，在我虎口位置烫出与玉珏背面完全相同的潮汐纹路。
杜灵萱的银鳞鞭在磷火石下泛着冷光。
我蹲身用玉珏边缘刮蹭岩壁，青铜令箭残留的血迹突然在石面洇出蛛网状纹路——是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星斗图，只是每颗星辰位置都被替换成了卦象。
"坎位覆离火。"杜灵萱突然用鞭梢戳中我脚边的凹槽，荧蓝血珠顺着鞭身渗入石缝。
原本死气沉沉的星图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那些卦象竟与玉珏背面的潮汐纹严丝合缝地重叠。
岩壁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我拽着杜灵萱退后半步。
三具古尸腰间的铜牌突然悬浮半空，在荧蓝血光中拼出半枚残缺的震卦。
这图案我在暗影尊主操控的傀儡身上见过——当时他骨笛吹出的音调恰好是变徵调。
"机关枢在..."杜灵萱话音未落，整条甬道突然剧烈震颤。
磷火石接连爆裂，飞溅的碎屑在空中凝成黑雾。
我喉间的变宫调还未出口，雾中突然刺出七柄淬毒峨眉刺。
玉珏在掌心烫得几乎握不住。
我反手扣住杜灵萱肩膀将她推向右侧石柱，变徵音波贴着耳际横扫而过。
毒刺与音刃相撞迸出紫红色火星，照亮雾中若隐若现的暗紫色袍角——是暗影尊主的替身傀儡。
杜灵萱的银鳞鞭卷住傀儡手腕时，我注意到它脖颈处纹着与星图完全相同的离火卦。
玉珏背面的潮汐纹突然开始逆流，先前被破解的卦象竟在傀儡皮肤表面重新组合成新图案。
"戌时三刻的月光！"我厉喝。
杜灵萱旋身甩出三枚银鳞，精准击碎头顶的岩层。
月光如银针刺破黑雾的刹那，玉珏投射的卦象突然穿透傀儡胸膛——它体内藏着半截刻满潮汐纹的青铜轴。
暗影尊主的冷笑声贴着后颈传来时，我袖中的玉珏突然发出蜂鸣。
傀儡残躯轰然炸开的气浪中，二十三枚青铜碎片悬浮成环状卦象。
杜灵萱染血的指尖突然点在我虎口处，荧蓝血珠沿着潮汐纹路渗入玉珏裂缝。
"开阳位！"她声音带着破音。
我翻身将玉珏拍向地面，变宫调音波震得满地碎骨腾空而起。
青铜碎片组成的卦象突然扭曲成旋涡，将扑来的毒雾尽数吸入其中。
暗影尊主真身降临时的威压让岩壁渗出黑水。
他骨笛上的离火卦亮得刺眼，笛声掀起的音浪竟将我的变徵调硬生生顶回咽喉。
杜灵萱突然将银鳞鞭甩成满月，鞭梢沾着的荧蓝血珠在空中炸开成星斗图。
"震位生坎水！"我咳着血沫将玉珏抵在齿间。
暗河水流突然倒灌进甬道，裹挟着星斗图撞向暗影尊主的护体罡气。
他紫袍下摆被腐蚀出焦痕的瞬间，我瞥见那半截青铜轴正在旋涡中心疯狂旋转。
杜灵萱拽着我跃入水流的刹那，暗影尊主的骨笛突然吹出变宫调。
玉珏在掌心剧烈震颤，潮汐纹路竟开始逆向流动。
我反手扣住杜灵萱命门穴，发现她经脉中游走的荧蓝血珠正在凝结成冰晶。
身后传来岩层崩塌的轰鸣。
暗河水裹着我们冲向下游时，我看见漩涡中的青铜轴表面浮现出父亲独有的双鱼纹——那是他改良九宫锁时必定留下的印记。
杜灵萱突然将银鳞鞭缠上我手腕，鞭身鳞片缝隙里渗出的荧蓝血液，竟与青铜轴上的纹路产生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