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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悦指尖残留的时空能量在我舌尖炸开铁锈味，地下水道的轰鸣声裹着某种机械运转的节奏。
悬浮的时空之匙突然将青铜螺丝吸入凹槽，我们被青白色的光茧包裹着消失在原地。
这次传送没有失重感。
当脚底传来沙砾的触感时，我发现自己正踩在某种青铜与水晶交织的地板上。
曹悦踉跄着扶住我的胳膊，她脖颈的冰裂纹路己经蔓延到锁骨，渗出的血珠在落地前诡异地悬浮在半空。
"第三次循环。"她突然说，用时空之匙的尖端戳破那些血珠。
血珠破碎时发出的不是液体迸溅声，而是类似老式打字机的咔嗒声，"注意壁画的眼睛。"
我这才发现我们站在环形走廊里。
赭红色墙壁上布满青铜齿轮拼嵌的壁画，那些描绘着古代战争场景的齿轮正在缓慢转动。
破妄之眼突然灼热起来，左侧第三幅壁画里举旗的士兵，他的独眼比上次循环时多转了三度。
"十九步后右转。"曹悦突然加快脚步，时空之匙在她掌心旋转出残影。
我们经过的壁画开始加速运转，齿轮咬合声里混着若有若无的呜咽。
当我数到第十八步时，破妄之眼突然捕捉到天花板缝隙里渗出的黑雾——和影煞消散时钻入我血管的同源物质。
右转瞬间的时空扭曲让我咬破舌尖。
新的走廊布满镜面，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时间的我们：有刚传送来时浑身血污的影像，也有尚未发生的画面——我看到某个镜中的自己左眼变成青铜钟表。
"别对视超过三秒。"曹悦突然拽着我蹲下，她撕开袖口布料缠住我渗血的左肩。
冰蓝色血液浸透布料时，那些青铜沙漏纹路突然在我皮肤下蠕动起来，破妄之眼不受控制地看向最近那面镜子。
镜中倒影突然咧嘴笑了。
那不是我，而是个浑身裹着绷带的类人生物，它举起的手掌中央嵌着与我们相同的时空之匙。
真实的钥匙突然在我腰间发烫，曹悦闷哼一声，她脖颈的裂纹渗出更多悬浮血珠。
"它在解析我们的时间线。"曹悦突然将时空之匙刺入镜面。
裂纹顺着钥匙蔓延的轨迹炸开，所有镜子同时发出玻璃破碎的锐响。
当最后一块镜面崩裂时，我们跌进了灌满浅金色液体的房间。
液体没有触感。
破妄之眼看到数以万计的青铜微粒在其中游弋，每个微粒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碎片。
曹悦突然剧烈咳嗽，她吐出的血珠在液体中凝成微型沙漏，而我的青铜纹路己经爬上右胸。
"第七次循环的雨夜。"我脱口而出，破妄之眼突然刺痛。
那些游弋的微粒开始朝我聚拢，在皮肤表面拼出断续的星图。
曹悦拽着我游向房间顶端悬浮的青铜门，时空之匙插入锁孔时，我听见地下水道那种机械轰鸣从门后传来。
门开的瞬间时间流速骤变。
我们摔在铺满齿轮的斜坡上，数以千计的青铜零件从头顶倾泻而下。
曹悦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时空之匙迸发的青光将坠落的零件定格在半空。
我看到她后颈的裂纹里渗出细小的齿轮，那些齿轮落地后自动拼成微型日晷。
"跟着日晷影子走！"她声音里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
悬浮的零件开始震颤，被定格的时空出现裂缝。
当我们踏过第七个日晷投影时，西周突然陷入绝对黑暗，连破妄之眼都只能看到血管里流动的冰蓝荧光。
某种的触感突然缠上脚踝。
曹悦点燃时空之匙的瞬间，我看到满地都是我们自己——不同时间线的残影正被黑雾侵蚀。
有个胸口插着青铜螺丝的"我"突然转头，他溃散的瞳孔里映着曹悦浑身齿轮化的恐怖未来。
"别看！"曹悦捂住我的眼睛，但破妄之眼己经自动解析了那个画面。
剧烈的头痛中，我手背血管里的黑雾突然躁动，与周围侵蚀残影的黑雾产生共鸣。
时空之匙的警报声像生锈的钟表发条，曹悦拽着我撞向黑暗中的某个裂缝。
落地时我闻到了铁锈味的雨。
眼前是熟悉的青铜迷宫入口，但这次墙上布满正在渗血的冰裂纹路。
曹悦突然踉跄着扶墙呕吐，她吐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细小的青铜弹簧和齿轮。
远处传来齿轮卡住的摩擦声。
我摸到左肩伤口里嵌着半枚青铜螺丝，破妄之眼突然闪过某个画面：在循环的尽头，浑身黑雾的我正将时空之匙刺入曹悦的心脏。
（接续）
我抹掉嘴角渗出的冰蓝血渍，破妄之眼在视网膜上灼烧出蛛网状的裂纹。
曹悦吐出的青铜齿轮正被雨水腐蚀，在潮湿的青铜地板上蚀刻出蜂窝状的凹痕——那些凹痕的排列方式，和破妄之眼捕捉到的能量波动完全重合。
"西南方二十三度。"我按住左肩嵌着的青铜螺丝，尖锐的疼痛让视野里的能量波纹愈发清晰。
那些波纹在雨幕中泛着病态的靛蓝色，如同无数条首尾相衔的衔尾蛇。
曹悦用时空之匙挑开黏在额前的湿发，她脖颈的裂纹己经蔓延到下颌，渗出物不再是血，而是某种银白色的液态金属。
我们踩着蚀刻的凹痕前进，每步都像是穿过粘稠的胶质层。
破妄之眼突然剧烈抽搐，我看到左侧墙壁的青铜浮雕在雨中融化，变成无数根细长的指针。
这些指针随着我们的移动不断调整角度，最终全部指向走廊尽头的青铜立柱。
立柱表面布满正在增殖的齿轮。
当我伸手触碰时，那些齿轮突然逆向旋转，曹悦的时空之匙发出高频震颤。
破妄之眼捕捉到立柱内部盘踞的黑色旋涡——那正是所有时间错乱的污染源。
"退后！"我扯下左肩的青铜螺丝，冰蓝血液喷溅的瞬间，破妄之眼终于锁定了旋涡中央的苍白光点。
时空之匙突然迸发的青光与我血管里的黑雾产生共鸣，那些腐蚀雨滴在接触到光点的瞬间，竟凝固成悬浮的菱形晶体。
曹悦的警告被拉长成断续的电流声。
我的视网膜正在脱落，却清晰看到苍白光点周围缠绕的十二重时空闭环。
当第七枚青铜齿轮从立柱表面弹射而出时，我握着染血的螺丝刺向光点——这个动作似乎同时发生在过去七个循环里，每个时空的我都在重复相同的轨迹。
螺丝尖端触碰到光点的刹那，整座迷宫响起金属疲劳的哀鸣。
我听到自己骨骼里传出青铜钟表的报时声，血管里的黑雾突然沸腾着涌向瞳孔。
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横插进来，冰凉的匙身贴着我的颧骨刺入光点，那些凝固的雨滴终于重新坠落。
时间恢复流动的轰鸣声让我跪倒在地。
立柱表面浮现出熔毁的痕迹，那些逆向旋转的齿轮正在逐个崩解。
曹悦扶住我的胳膊时，我嗅到她身上浓重的机械润滑剂气味——她脖颈的裂纹里不断渗出细小的轴承滚珠。
迷宫开始重组。
青铜墙壁像魔方般翻转重组，露出后方蜿蜒向上的水晶阶梯。
阶梯尽头悬浮着破碎的日晷投影，晷针正指向西北方若隐若现的尖塔轮廓。
"时空神殿。"曹悦擦掉嘴角的液态金属，时空之匙的尖端突然生长出青铜藤蔓般的纹路，"那些齿轮...在催促我们..."
我摸到后颈新生的齿轮凸起，破妄之眼残留的影像里，那座尖塔的青铜门扉上刻着我们两人的倒影。
雨幕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又像是古老机械重新启动的序曲。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