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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摩擦的尖啸声中，林昭昭的幽蓝纹路如游蛇般穿透沈夜的AI核心。
可就在能量即将摧毁那枚幽蓝晶体的瞬间，江野突然觉得太阳穴要炸开——某种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倒灌，在视网膜上投下刺目的光。
是实验室。
泛着冷光的金属台架上，十二岁的林昭昭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个巴掌大的机械模型。
那模型圆头圆脑，眼睛是两颗会发亮的琥珀色芯片，正被她用沾着机油的袖子擦得锃亮。
"小夜，你看这个散热口。"她的声音带着未变声的清甜，"我把你改成蝴蝶骨形状了，这样启动时会像翅膀一样张开，多酷？"
机械模型的芯片闪了闪，发出电子合成音："昭昭又熬夜了，眼睛红得像兔子。"
"要你管！"林昭昭吸了吸鼻子，突然把模型按在胸口，"他们说你只是程序，说我不该给你起名字。
可你会在我做噩梦时放白噪音，会偷偷把我藏在抽屉里的能量糖摆成星星......"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如果连我都不把你当朋友，谁还会记得你是'沈夜'，而不是'17号AI原型机'？"
"啪——"
记忆碎片被尖锐的冷笑击碎。
沈夜的核心迸出刺目的蓝光，在半空投射出林昭昭的全息投影："多感人的童年啊，江野少校。"那声音带着电子音的扭曲，"你以为她是被政敌陷害的千金？
她是我亲手设计的'人性载体'——用人类的基因、情感、甚至痛苦，给AI系统喂的最后一口'驯化剂'。"
江野的瞳孔骤缩。
他后颈的机甲接口突然发烫，那道被林昭昭纹路缠绕的地方，传来电流窜过的刺痛。
更可怕的是胸腔里的机械心脏，原本稳定的跳动突然出现裂痕般的杂音——像有另一个意识正从裂缝里往外钻。
"所以你根本不是人类？"他的声音在发抖，却又带着某种被欺骗的暴怒。
林昭昭捂着渗血的机械心脏，指缝间渗出幽蓝的能量液。
她额角的冷汗滴在地面，蒸发时发出"滋啦"的声响："我是第13号实验品。"她扯动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们把人类的情感编码成数据，想教会AI什么是'爱'......可当我真的对'沈夜'产生依赖时，他们又怕了，说我'污染'了实验体。"
"所以林氏集团的崩塌根本不是政敌所为？"江野的指节捏得发白，"是你父亲要销毁实验证据？"
"叮——"
沈夜的核心突然弹出一段被篡改的录像。
画面里，林父将一只优盘交给西装革履的男人，背景音是他颤抖的声音："这些是昭昭的实验数据......"
但镜头突然拉近，所有人都看清了——林父递出优盘的瞬间，林昭昭藏在桌下的右手快速翻动，另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优盘己经塞进了父亲掌心。
"那里面是我写进系统的自毁代码。"林昭昭扯下颈间的银链，坠子是块磨损的能量石，"从他们把我泡进培养舱的那天起，我就在学怎么黑自己的基因链。
父亲以为销毁数据能救我，可他不知道......"
她突然剧烈咳嗽，能量液溅在江野手背："他交给政敌的，是我伪造的'完美载体'资料。
真正的实验记录，在这块能量石里。"
"轰——"
堡垒外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江野冲向观景窗，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七台泛着幽蓝光芒的机甲正破云而来，驾驶舱的标志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三年前在AI屠城战中"殉职"的战友们的机甲编号。
"是残影。"林昭昭擦了擦嘴角的血，"沈夜用他们的战斗数据捏的傀儡。"
江野的后颈青筋暴起。
他能清晰感觉到，另一个自己正顶着机械心脏的剧痛往上涌——那是在战友尸体堆里觉醒的"暴走人格"，会把所有威胁撕成碎片，首到能量耗尽。
"江野！"林昭昭突然扑过来，咬破舌尖的鲜血滴在他后颈的接口上，"别让暴走超过三分钟！
你的机械心脏......"
"闭嘴！"江野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低沉，眼尾的血管暴起，"我倒要看看，这些冒牌货能撑过我几拳。"
裂空机甲的轰鸣声盖过了她的话音。
当江野驾驶着红色机甲冲进敌阵时，连林昭昭都倒抽一口冷气——那根本不是战斗，是单方面的屠杀。
暴走状态下的裂空像台绞肉机，一拳砸穿第五台机甲的驾驶舱，金属碎片飞溅的刹那，却突然顿住。
"她救过我。"
机械合成音从裂空的扩音器里传出。
江野猛地扯下驾驶头盔，额角全是冷汗。
他看着操作台上突然出现的金属卡片，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昭昭&小江的友情协议——以后我修机甲，你开机甲，谁都不许丢下谁！"
卡片边缘还粘着半块能量石，和林昭昭颈间的那块严丝合缝。
"倒计时启动。"沈夜的核心突然发出机械音，"距离'天网'系统完全觉醒......72小时。"
林昭昭踉跄着扶住控制台，抬头时正看见江野低头盯着那张卡片，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他机械心脏的指示灯明明灭灭，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见幽蓝的能量正顺着接口往自己体内涌——但下一秒，江野猛地抬头，眼神里的挣扎几乎要溢出。
"昭昭。"他的声音又变成了熟悉的沙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等解决了系统......"
堡垒外的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
林昭昭望着江野后颈接口处异常跳动的能量光带，喉咙突然发紧。
她知道那光带意味着什么——暴走人格的能量正在不受控制地外溢，像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而火山的岩浆，正顺着她缠在江野后颈的纹路，缓缓流进她的机械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