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迈巴赫缓缓停靠在一家高端宠物医院外。
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晕开彩色的光晕,将“Paws Home”的招牌映得格外醒目。
“在这等着。”
梁兆?拿起扶手箱里的黑伞,手杖点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阮亦慈己经抱着猫迫不及待钻出了车门,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猫咪脏兮兮的皮毛上:“一起去。”
急诊室的荧光灯有些刺眼。
兽医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女孩。
检查时猫咪在她手里意外的很温顺,完全看不出是只流浪猫。
“营养不良,右耳旧伤,大概两岁左右的公猫,没什么大问题。”
兽医检查完毕后,突然盯着阮亦慈看了几秒:“诶,你不是那个前两天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的……”
梁兆?的手杖敲了敲地,杖头与瓷砖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兽医立刻噤声,低头开处方单。
“那什么……你们要办领养手续吗?”兽医推了推眼镜,犹豫着询问。
与此同时,小猫像听得懂人话一样,配合地呜咽了一下。
似乎是在哀求她们的垂怜。
阮亦慈不忍心,同样祈求地看向梁兆?。
却见他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是周特助发来的明日行程,密密麻麻排到晚上十点。
“梁先生……”她拽了拽他的袖口,鼻尖那颗小痣随着撒娇的小表情微微上扬,“可以吗?”
梁兆?收起手机,对医生说:“做全套体检,包括基因检测。”
说完又转向阮亦慈,难得耐性解释:“既然是家里新成员,总要知根知底。”
回程的路上,洗完澡、驱完虫的猫咪蜷在阮亦慈膝头打盹,小爪子还勾着她的大衣领子。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她用指尖轻挠猫咪的下巴,“有了名字才算是一家人。”
“你捡的猫,你决定。”梁兆?非常介意这只公猫不安分的小爪子,挠得他心首痒痒。
阮亦慈一时语塞,这可难倒她了。
瞥见保温壶里晃动的雪梨块,灵机一动:“不如就叫它雪梨吧!”
她举起小猫,让它黄绿色的眼睛对着梁兆?。
许久,才看到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明天让周正给雪梨联系宠物保姆。”
猫咪突然“喵”了一声,像是听懂了似的,歪头蹭了蹭梁兆?的袖口。
深灰色的西装面料立即沾上了几根白色的猫毛。
“它喜欢你诶。”阮亦慈轻笑,余光瞥见梁兆?僵硬的姿势。
他的掌心用力按在左膝上,眉头紧紧皱起。
这样的下雨天,还要他陪着去宠物医院,实在是太折腾他了,阮亦慈忍不住心怀愧疚。
迈巴赫驶入别墅区,庭院里地自动感应地灯渐次亮起,照亮爬满蔷薇的拱门。
她抱着猫下车,转身发现梁兆?仍坐在车里。
“梁先生?”
“你先带它进去。”梁兆?的声音依然平稳,但阮亦慈看见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她站在原地没动,怀里的雪梨轻盈地挣扎着跳下去,精准落在梁兆?脚边,小家伙仰起头,湿漉漉的鼻尖碰了碰他锃亮的牛津鞋。
夜风掠过蔷薇花架,带落几片沾着雨水的花瓣。
阮亦慈抱起小家伙,交到佣人手中:“乖,你先进去。”
回过头,见他撑着车门想要起身,却被骤然袭来的疼痛,逼得倒回座椅。
手杖“咣当”一声砸在车门上,左腿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别动。”阮亦慈小跑着回到车前,半跪在地上,温热的手掌覆上他冰凉的膝盖。
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肌肉不正常的痉挛:“外面太冷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我扶你。”她声音闷闷的,心疼扶起他。
两人一步一顿,手杖在鹅卵石路上敲出凌乱的节奏。
客厅的壁炉早己燃起温暖的火焰。
她半扶半抱着他坐到沙发上,雪梨己经自来熟地窝在波斯地毯上舔爪子,琉璃般的猫眼里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上次复健是什么时候?”阮亦慈跪坐在他腿边,指尖刚要解开他西装裤的皮带,被他慌忙按住手。
“上…上个月。”
壁炉的火光在他瞳孔上跳跃,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梁兆?!”
她气得连名带姓喊他,眼眶不争气地泛起红晕:“你能不能…能不能稍微珍惜一下自己?”
“下周,”他被她湿漉漉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无奈妥协,“下周就去复健。”
“以后我陪你去复健。”她执拗地抱住他。
壁炉的火光“噼啪”炸响,猫咪受惊似的跑开。
梁兆?伸手一把将她捞到腿上,左腿的支架硌得她生疼,却被他扣住后脑勺按在胸前:“知道了,管家婆。”
阮亦慈却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手脚并用从他腿上下来:“以后要有节制,不能随随便便把我抱到你腿上,那个…那个什么也要有节制……”
“哪个要有节制?嗯?”最后一个音节带着危险的尾调,犬齿轻轻磨蹭她颈侧敏感的肌肤。
“诶呀!”阮亦慈羞红着脸推开他,“反正以后你要好好复健,好好吃药,好好休息,要长命百岁……”
他挑眉,指尖在她掌心画圈:“放心,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祸害遗千年!”他故意拖长音调,指尖卷着她一缕半干的发丝把玩。
“哪有人说自己是祸害的!”阮亦慈抓起抱枕砸过去,却被他就势拽住手腕拉进怀里。
雪梨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蹲在茶几上歪头看着两个人类,圆圆的黄绿色的猫眼里满是好奇。
“不还有人大言不惭说自己是海妖么!”梁兆?的唇擦过她发烫的耳廓,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促狭。
“呀!”阮亦慈羞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手忙脚乱去捂他的嘴,“不许说!”
雪梨不知何时又踱回了客厅,毛茸茸的尾巴扫过手杖。
管家管家站在餐厅拱门处,适时地轻咳一声:“先生,晚餐备妥。”
梁兆?单手拄着手杖起身,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牵起她:“走吧,小海妖。”
六人座的餐桌上,话梅排骨泛着琥珀色的糖色,脆带鱼炸得金黄酥透,响油鳝丝还在滋滋作响,凉拌莴笋丝上缀着翠绿的葱段,白灼秋葵切出精致的星形截面,中央的汤盅里,椰子竹荪乌鸡汤氤氲冒着清甜的热气。
阮亦慈夹了块排骨放进梁兆?碗里,见他倾身过来,唇瓣擦过她耳垂。
“比起长命百岁……”他的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我更想当你的千年祸害。”
雪梨跳到餐椅上,歪头看着女主人突然红透的耳根,和男主人得逞般的笑意。
(雪梨问:怎么才能勾引姨姨们给些段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