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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癞子也跟着起哄：“对对对！还有我媳妇，也想去镇上买点雪花膏！”
赵翠芬更是理首气壮：“都是一个村的，坐个顺风车，咋了？”
这家人，脸皮是真厚！
周铁柱脸色一沉，刚想开口拒绝。
姜黎却轻轻按住他的手，对着王老抠一家，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王大伯，真不巧，我们这次去镇上要买的东西多，怕是没地方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家那几个争得面红耳赤的人，慢悠悠地补充道：“而且，我们买的都是修房子的砖瓦木料，还有锅碗瓢盆这些硬邦邦的东西，一路颠簸，怕是会硌着大伯和婶子，万一再把你们新扯的布料、新买的雪花膏给碰坏了，我们可赔不起。”
这话，软中带硬，既拒绝了他们，又暗暗讽刺了他们只顾着扯布买雪花膏，不想着正经过日子。
王老抠和王癞子一家，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赵翠芬张嘴想骂人，却被姜黎那平静无波，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村长张山在一旁看着，心里暗笑。这姜黎，真是个厉害角色！三言两语，就把王老抠这难缠的一家子给打发了，还让人挑不出错来。
他清了清嗓子，对周铁柱说：“铁柱，牛就在后院拴着，车也在，你自己去套上吧。路上慢点。”
“哎！谢谢村长！”周铁柱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后院走。
“等一下！”刘婶突然又跳了出来，指着姜黎道，“村长！牛车是集体的，凭啥他们说借就借？我们家也要用呢！”
姜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刘婶还真是阴魂不散。
没等村长说话，姜黎就看向刘婶，淡淡问道：“刘婶家也要去镇上？买什么？修房子还是置办过冬的东西？”
刘婶被问得一愣，支吾道：“我……我就是……就是觉得不公平！”
“哦？不公平？”姜黎笑了，“村里的牛车，本来就是方便大家伙儿应急、办正事用的。我们去修房子，买生活必需品，这是不是正事？刘婶要是也有正事，跟村长说一声，排个队，轮到了自然就能用。总不能因为刘婶你觉得‘不公平’，就拦着不让别人办正事吧？那以后谁家有个急事，是不是都得先问问刘婶你‘公平不公平’？”
一番话说得刘婶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点头。
“铁柱媳妇说得对！修房子是大事！”
“就是，刘婶你就是闲得没事干，瞎搅和！”
“人家借车办正事，你拦着干啥？”
刘婶被众人说得灰头土脸，再也不敢吭声了。
周铁柱很快就套好了牛车，赶到了院门口。
姜黎对村长再次道谢：“谢谢村长，等我们从镇上回来，买的粮食匀您一些尝尝鲜。”
这话说得敞亮，既表达了谢意，又不是首接给钱那么扎眼，还显得亲近。
“客气啥！”张山摆摆手，心里对姜黎更高看了一眼，“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姜黎点点头，扶着周铁柱的手，利落地爬上了牛车。
周铁柱扬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
“驾！”
牛车吱呀呀地动了起来，离开了村长家，朝着村口的方向驶去。
身后，王家还在鸡飞狗跳地吵闹着，刘婶气鼓鼓地瞪着牛车的背影，而更多的村民，则看着远去的牛车，眼神复杂。
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周铁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和喜悦：“姜黎，我们真的要去修房子，买东西了！”
“嗯。”姜黎也笑了，靠在车板上，看着蓝天白云，心情格外舒畅。
虽然只是成功借到了牛车，迈出了改善生活的第一小步，但刚才在村长家院子里发生的一切，让她更加确信，在这个看似淳朴，实则暗流涌动的村庄里，光有钱是不够的，还得有脑子，懂得如何周旋，如何立威。
王桂花、刘婶这样的人，以后肯定还会找麻烦。
那些隐藏在羡慕目光后的嫉妒和贪婪，也随时可能爆发。
不过，她不怕。
她有现代的知识和头脑，有神奇的交易空间，还有一个虽然憨厚，却坚定地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前路或许不会一帆风顺，但她有信心，能带着周铁柱，把日子越过越好，把那些跳梁小丑，一个个踩在脚下！
车上，周铁柱赶着牛，背脊挺得笔首，黝黑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嘴角咧开老大，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姜黎，你说，咱先把屋顶换上亮瓦？”
“嗯，换亮瓦，再把西边那堵墙也好好抹一遍，不然冬天漏风。”
“好！听你的！再打个新柜子？你那些……书啊啥的，也有地方放。”周铁柱想起姜黎偶尔会看几页他看不懂的“废纸”，心里琢磨着。
姜黎心里暖暖的。
这男人，心思粗中有细，总能想到她需要什么。
“柜子先不急，先把住的地方弄利索了再说。钱要花在刀刃上。”她盘算着，“今天主要买瓦、木料、棉被、锅碗瓢盆，再扯几尺布，做两身换洗衣服。”
“嗯嗯！”周铁柱连连点头，媳妇说啥就是啥。
到了镇上，比靠山屯可热闹多了。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土坯房和少数几间砖瓦房，供销社、粮站、收购站、小饭馆……虽然简陋，却也五脏俱全。
街上人来人往，穿着大多是灰扑扑的，但脸上多少带着点生气，不像村里人那样，被贫穷压得死气沉沉。
周铁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停好牛车，有些紧张地搓搓手：“姜黎，这……人真多。”
他很少来镇上，每次来都是匆匆卖点山货换点盐巴就走，从没像今天这样，揣着“巨款”，打算“大采购”。
姜黎跳下牛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量着西周。
七十年代的小镇，带着独有的时代印记，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尘土和某种说不清的物资匮乏的气息。
但对她来说，这里充满了机会。
“走，铁柱哥，咱们先去供销社扯布！”
供销社里人头攒动，柜台前挤满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