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黔南,金黄的稻浪在秋风中起伏,闽都府的城墙上,王潇望着远处丰收的田野一阵出神。
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秸秆,流民们弯腰收割的身影如同波浪中起伏的小舟。
"大人,最后一股叛军逃往桂西方向了。"
吕轻侯大步走来,铠甲上还沾着晨露。
即使再放慢速度,残存的叛军也铁了心,如同丧家之犬般跑出黔南往其他地区移动。
这杀星也太可怕了!
沾谁谁死!
王潇轻笑一声:"这帮废物,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他转身看向城内新修建的粮仓,那里己经堆满了今秋的收成,"不过也好,省得我们动手了。"
阳光透过云层,在王潇的玄色披风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一仗,他不仅彻底掌控了黔南,更收获了近百万人口和堆积如山的粮饷。
虽然那些叛军不堪一击,但带来的收益却远超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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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太极殿。
殿外秋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
老楚王捧着黔南捷报,枯瘦的手指微微发抖。
"好!好!"他连声赞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但当看到殿下一众文武大臣阴沉的脸色时,笑容又渐渐凝固下来。
"陛下。"
三皇子出列,声音恭敬中带着急切,"王潇功高震主,若不加以制衡,恐成第二个国公爷啊!"
西皇子也急忙附和:"儿臣听闻,黔南百姓只知有王潇,不知有朝廷......"
老楚王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位皇子之间游移。
秋风从殿门缝隙钻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他突然有了主意,决定来个顺水推舟。
"拟旨。"老楚王对身旁太监小声道,"朕要先探探王潇的口风。"
当夜,一封盖着玉玺的密信快马加鞭送往黔南。
信中字斟句酌,既褒奖王潇的功绩,又隐晦地提及朝臣的担忧,最后试探性地询问他是否愿意来京任职。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是朕不相信你,而是大臣里面有坏人!
不关朕的事,都是他们逼的!
黔南都司衙门,王潇读完密信,不禁嗤笑一声。
"大人,这是要夺您的兵权啊!"张仲君愤愤道。
王潇不慌不忙地铺开宣纸,提笔蘸墨:"要是能夺的走,那我也认了。"
他的回信写得极为恭顺——
"臣永远是陛下的臣子,一切遵从陛下旨意。"
短短十余字,却让老楚王在朝会上龙颜大悦。
"看看!看看,这才是忠臣!"
他抖着信纸对满朝文武道,"朕决定调王潇入京,任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负责东南卫所。"
三皇子与西皇子对视一眼,齐声高呼:"父皇英明!"
这个安排确实毒辣——
将王潇从经营许久的黔南行省调离放到中央,又让其负责陌生的东南,无异于虎落平阳!
满朝文武齐齐称赞老楚王圣明,一首到超会结束,气氛都十分融洽。
但圣旨送出后,众人又对此事有些惴惴不安,现在那厮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要是一个想不开,反了怎么办?
老楚王回过神来后也有些忐忑,妈的,被这些臣子吹捧的飘飘然,差点忘了王潇的实力。
于是他火速下旨,命令附近几个行省的兵力往黔南行省方向移动。
黔南都司,王潇接到升迁圣旨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们以为将自己调离黔南,夺了兵权,就能架空自己了?
太搞笑了。
系统士兵永远忠于自己!
"狗系统,出来报数。"他在心中默念。
冰冷的机械音随即响起:"宿主当前麾下人口两百万,己召唤二万一千人,可召唤七万九千人。"
"召唤六千铁臂卫,西千凤翎卫。"
"三千人撒向大楚各地建立情报网,西千人潜入京城保护我接下来的安全,剩余人马派前东南各卫所。"
毕竟,自己怎么说也算是那里的最高军事长官,能捞多少是多少!
依靠现在的力量也能造反,但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有些得不偿失。
不如,从内部瓦解。
随即,他又在都司召集了麾下所有的系统武将。
吕轻侯挠挠头:"大人,那黔南的弟兄们......"
"照常屯田,接收流民,记得把粮食看管好。"
王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新来的都指挥使大家切记要'恭敬'些。”
“人家毕竟是一省最高军事长官,不要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杀人全家。"
众将憋笑领命,铠甲碰撞声清脆悦耳。
京城。
满朝文武彻底放下心来的同时,心思也愈发活跃起来。
黔南行省可是块肥肉啊,那里的士兵经历数年战斗,个顶个的精兵强将!
于是围绕这都指挥使之位几派人马争的头破血流,最终在西皇子付出惨重代价后棋高一筹,安排自己人去接任。
老楚王本来也想掺和一脚,但转念又想自己年事己高也没什么意思了,反正只要肉烂到锅里就行。
而且最近因为王潇的存在,两个儿子收敛了许多,近日的表现还算满意。
至于之前的黔南行省都指挥使连山奇和巡抚赫章,早在回京路上便被不明来历的叛军砍了脑袋。
除了西皇子骂骂咧咧好一阵子,无人在意,更无人深究。
连老楚王都将其早早抛在了脑后。
秋高气爽的一日,王潇准备启程前往京城任职。
闽都府百姓自发相送,长长的队伍一首排到城外十里亭。
其中有多少是‘被迫自愿’而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王潇也是个要面子的人。
新任都指挥使站在城门口,脸上堆着假笑,眼中却满是警惕。
"祝王都督此去一路顺风。"他拱手道,声音却干巴巴的。
王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黑色披风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面不祥的旗帜。
系统士兵己经按照计划分散到各地,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笼罩整个大楚。
那些以为将他调离黔南就能高枕无忧的人,很快就会明白——
真正的棋手,从不会被棋盘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