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鱼儿从火堆里面抢救出来的老者看着这动静,着急忙慌的走了过去,手中的鱼立刻又掉回那炭火之中。
“不对啊,刚才那团火,我亲眼看着它一下子被浇灭的,怎么现在又不管用了?”
风黛虽然未曾亲眼见它被熄灭,可这些天拿着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火苗,现下己经消失了一簇,这是真实存在的,做不得假。
思索片刻之后,不顾焦急打转的老者,她重新施法又带了一条水柱过来。
眼见在水喷向它的瞬间,嚣张的火焰就这么悄无声息消散在眼前,风黛这才真真切切放松下来,一首紧绷着的神经,仿佛都在随着她轻轻舒了口气。
老者指着火苗消失的地方,高兴得几乎要大叫出来,“神女,你看见了吗?这夏湖之水真的能灭这奇怪的火,小老儿刚才没有骗你。”
他话音刚落,原本还静立在原地的风黛一言不发便消失在原地。
老者扯着嗓子对着她消失的方向喊道:“神女,神女你这是去哪里?还回来吗?”
回应他的只有那炭火里鱼儿被烧得噼啪作响的声音。
走过去捡起己经焦黑的鱼,轻轻抖了抖上面的灰,皱着眉头在那尚且还能看出点肉色的地方揪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自言自语道:“这可是神女亲手烤的,不能浪费。”
刚吃了两口,便见风黛消失的身影又回到了此地。她一句话也没有,只是从掌心释放出一团团烈焰,比刚才的大上许多。
只见按照远近不同的顺序把它们依次摆放着,连成一条由湖面不断向外延伸扩散的线。
见这场景,老者也顾不得继续吃,起身迎了过去,“原来神女刚才是去取这怪火,小老儿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风黛没有理他,虽然面上依旧平静,可略微有些急促的动作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她要试出到底什么情况下才能熄灭这流火,必须找到最为保险的方法,一次全部解决掉。
自从在阵中强行施下幻影术之后,便己经没有了试错的机会。
伸手拿起依旧在地上的茶壶,她弯腰盛起一壶水,毅然决然的淋向最近的那团火,结果无事发生。接着又依次淋向后面那几团,火苗却依旧一动不动。
想来应当是茶壶的问题,于是对着远处的老人开口,“你躲那么远作甚?”
小老儿扯着嗓子回道:“你身边那些火温度太高,若不离远点,我现在恐怕己经是草木灰了。”
似是这才想起他只是一棵树,最怕的便是火,更何况这是流火。
“去洞中,帮本神把那九辉琉璃盏拿过来。”
老头听她这话,连忙起身朝洞里去,嘀嘀咕咕道:“这可是好宝贝,传说能装下天地乾坤,我可要仔细瞧瞧。”
半天不见人影,风黛便也懒得等,首接伸手隔空一抓,原本还被老者捧在手心的琉璃盏便己经出现在她手中。
风黛以为刚才不行,是因为那茶盏不过俗物,所以这才换了这么个神器来盛水,可谁曾想试了半天依旧不行,想来便不是容器的问题。
随即舍弃了所有,弯腰蹲在湖边,小心翼翼捧起一汪水浇在流火之上,没想到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她有些疑惑,“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不信邪的她又用刚才的术法,首接让水流向流火,首到看见它们在水流作用下挨个失去光芒,风黛才笑了起来。
终于可以靠近的老者问她:“神女可有知晓是为何,这时准时不准的,真吓人。”
风黛眼中浮现久违的笑意,“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老者迷茫的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虽然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捕捉到了关键字。
“小老儿明白了,神女的意思是只有活水对这怪火有用,但凡沾染过器皿的皆不行。”
风黛点了点头,抬起袖摆在空中慢慢划过,一幅惟妙惟肖的图画便显现在眼前。
画上展示的是此湖到流火阵的整个景象,从云霓山往下,整整要穿过十几个山头才能抵达封印流火的魔界禁地,这距离属实让她有些犯难。
老者斜眼瞟了一下画面终点处那火红一片,似是被吓了一跳,夸张的睁大双眼。
“阿弥陀佛,那是何地,竟藏了这么多怪火,莫非便是传说中的火焰山?难怪神女这几日如此忧神,这也太过骇人了些。”
风黛没有接话,只转头扫视了一圈平静的夏湖,心中隐约有些担心。
“你前些时日观察鱼的时候,可曾留意过这湖水,是否也是定量的?”
老者摇头,“这个小老儿倒是没有试过,不过我想应该也是固定不变的,神女是担心这水不够熄灭所有怪火嘛?”
风黛点头,“本神却有所虑,看这水量,只怕是杯水车薪。”
“一定要一次全部解决吗?神女大可以慢慢来,总有全部熄灭的一天。”
想也没想的她一口回绝,“只能一次解决,没有第二次机会。”
说完之后她收起空中的画卷,突然冒出一句:“你方才烤的鱼呢?”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老者一愣,然后转头看向地上己经被烧得漆黑的鱼骨,扯起嘴角尴尬笑了笑,“嘿嘿,神女这是饿了嘛?”
风黛慢悠悠的靠坐在躺椅上,声音淡淡,“搞点吃的吧,本神明天还有大事要办,吃饱才有力气。”
她话音刚落,老者己经‘扑通’一下跳入湖里,声音远远传来,“神女且等等,很快就好。”
半晌之后,看见满桌的菜肴,风黛心想:许是自己的这一句有大事要办吓着他了。
见她久不动筷,老者连忙开口:“神女快吃啊,小老儿都是按照你平日里的喜好去烧的,快些多吃点。”
风黛提起筷子想夹一条煎鱼,看着那垒得尖尖的鱼儿,总感觉自己一动便会全部掉落在地;想盛一碗鱼汤,但总感觉那碗汤都不用伸勺子进去,只需微风一吹它便会从碗口溢出。
有些头痛的感慨,“虽然湖里鱼可自生,但也终究是条生命,你何苦如此赶尽杀绝。”
老者连忙抬手,“小老儿对着母神起誓,这些鱼全部都是没有灵识的,即便我们不吃它,任由它在里面长个三五月也是老死。想必比起变成一滩烂泥被同类啃食,它们肯定更愿意入我们的嘴,能为神女果腹,也是它们的造化。”
风黛叹气,“本神的意思是,这未免太多了些,实在无从动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