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鲁迅之言批评他人,而且还精准地击中了像她这样的人的本质,这让聋老太太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然而方岩并未停下,仍旧补充说:
实际上他后面还有一句,我认为非常适用于我的情况。
他说:“让他们愤怒吧,我一个也不会原谅。”
方岩边说边看着目瞪口呆的聋老太太,冷冷一笑,装出一副无助而伤心的表情,缓缓开口:“我去学校学的就是这些。”
“您听听,连鲁迅先生的教诲都是这样的。”
随后,他深叹一口气,补充道:“唉,没想到他没有提到:以和为上,不应过于苛责。
大家同属人类,何不开导开导。”
这时,聋老太太已经完全没有了对策,愣在原地。
想了很久如何回应,最后她只好打着自已的旗号,直接问道:“像我这样识字不多的老妇,自然不是您的对手。
但我还是想知道,难道易中海就是彻头彻尾的大恶人?”
“他是一位技能出众的高级工匠,在我们大院拥有极高的威望,难道他的一切都是通过邪道取得的?”
“党组织严格考察了他,既然他能过这一关,难道党组织也会出错?”
这句话确实说得振振有词。
易中海曾多次经历考察与测试,质疑组织的能力似乎是站不住脚的。
那么无论如何,方岩总得让一让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方岩摊了摊手,满脸无辜,同样质问着老太太:“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当他伤害我的时候,向组织汇报了吗?他在陷害我时,考虑过自已的身份了吗?”
老太太面对这般犀利的质疑,一时无言以对。
方岩则指向前院,续道:“他是否经历了考验,那是考核期间的事。
这些都不影响他在事后做了什么。”
“这些年下来,他有没有半点儿亏欠感?”
“即便他身居高位,身为高级技工,533的身份就赋予了他正义的名义或是组织的代表吗?”
说到这里,方岩不禁失笑,认为这是最荒诞不经的想法:“这简直太好笑了!”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看向聋老太太,轻声说:“为了这次谈话,我权当您出于善意,没有私欲。”
随之,他又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可您有何立场代表他人,传达您的同情?”
平日里,聋老太太在这四合院内论理从不让步,几乎没人能说动她。
今天碰上能说会道的方岩,她着实感到措手不及。
见老太太无言以对,方岩冷笑,继续道:
“您的这套理论,恐怕是我听过最无理取闹的说法了。
难不成因为我没去宽恕,我就显得幼稚不懂事?或者因为缺乏所谓的大度心胸,我对不住家族一贯诚实守信的形象?”
方家素以诚挚闻名于四合院中,却没有人料想到,方岩这个平素低调的人竟能敢于挑战这个所谓的权威。
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已的情绪,方岩直视着聋老太太,不卑不亢地说:
“说实话,我真的不愿意说出不客气的话来。”
略作停顿后,他又想起了先前某个人说过的警句,面带讽刺的口吻道:“记得有位前辈说过:遇到那些动不动就教你宽容的人,雷雨天时远离她,省得招来不测。”
“嘶……”
此话一出,几乎等于对方岩在暗指对方是大奸大恶之辈,足以让雷电击中。
老辈的传统中,唯独极端 ** 之人会被天降之怒惩罚,即“被天收”
。
方岩这等于是间接指责了聋老太太。
这一句让聋老太太的心头一震,她深知,方岩的话虽尖酸,但也确实触及了老一辈人心中的敬畏之情。
方岩并不是那种会退缩的人,今日之事,无论那位耳背的老太太怎样挑衅,他都愿意奉陪到底。
然而,就在这一刻,耳背的老太太仿佛像一个漏气的气球般松懈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
她的面容恢复了宁静,不再是方才的那种急躁不安。
几番喘息过后,她显得又苍老、平和了许多,不再与人计较。
这一变化让方岩颇为诧异:这位老人这是被人说得服服帖帖了吗?
实际上,方岩的想法与实际情况并不远。
接连受到讽刺,反而让耳背的老太太理直气壮地选择了假装听不见。
经过这番经历,她彻底明白了一件事——与方岩在言辞上抗衡,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每说一句话,方岩总能用数十句话将对方反将一军,压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回溯当初易中海设局算计方岩的场景,事实上她是有所了解的。
当时,易中海并不遮掩地在她面前提起此事,也是一种对其态度的试探。
那时她选择了沉默,因此,在此后的每一次事件中,她更加保持了缄默。
之后,尽管易中海第一次图谋未遂让她感到些许安慰,但他接下来背地里的阴谋诡计——将过错完全转嫁给方岩并导致他妻子也被牵连,则令老人感到不安。
今夜,当她得知方岩再次来到易中海家,并最终将其送往医院的消息时,这位老妇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出于某种原因,她决定前来介入,试图以家族长辈的身份调解矛盾。
但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方岩表现得极为坚定,言语如同铁桶一般密闭,甚至不惜引用鲁迅的话语来增强论述的重量。
面对这一切,耳背的老太太终于感到了害怕。
她担忧如果继续纠缠不清,自已多年积累的良好声誉可能毁于一旦。
对于名声与行为之间的矛盾心理,她在这一点上与易中海不谋而合——既渴望做事不受约束,又不想失去外界的好评。
老太太缓缓地点点头,重复说着:“行,行,行...”
然后借助拐杖缓缓起身,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我不再插手了,也无法再插手!”
站立起来时,她拍打着老迈的腰部,对方岩郑重地说:“但我必须告诉你一句,易中海这个人并不那么容易对付,当你无法胜出的时候,不要指望我会出来帮你。”
她的话中充满了警示,似乎是在期待着看到方岩最终失败的局面。
对此,方岩却是淡然一笑,迎头回应道:“难不成我还会去试一试。”
接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诚恳地对老太太表示:“至于您,我是从一开始就未曾寄予厚望,将来也同样不会有。”
听到这句话,老太太默默地颔首,内心对方岩已进行了无数遍的诋毁。
这时,只见方岩抬手示意上方,轻声说道:“天色已晚,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不远送了。”
耳背的老太太望着方岩,忍不住最后告诫道:“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还需提醒你一点:年轻人过于刚烈冲动,往往容易遭受巨大损失!”
话音刚落,她便欲离开。
突然,方岩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信心满满地回答:“若年轻人不具有一腔热血,还能称之为年轻人吗?更何况,你曾见我遭受损失过吗?”
聋老太太感到自已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
这小伙子,还真敢夸口!不过,她虽谈不上愤恨,但也绝对没有一丝欣赏之情。
仿佛面对的是一个自已从未见过的奇怪事物,她无奈又带点嘲讽地说,“我真不明白,老方家是怎么养出你这样的种子。
你就祈祷你能一直顺利下去吧!”
说完便扭头离开了,不再多瞧方岩一眼。
此刻的外头月色凄冷,似乎刀光剑影都在月色中潜伏,整个气氛降至冰点。
简直像是咒着方岩终将有麻烦缠身似的。
方岩则满不在乎地拱手,笑眯眯地接受了聋老太太的讽刺祝福,“吉言吉言,慢走!”
待聋老太太走出门去,方岩把椅子搬回原处,随手关上了房门。
紧接着,脑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叮!因拒绝聋老太太的调解,获得致幻飞虫两只。”
又是一件来自系统的特殊道具。
如同之前那机关捕兽夹,这次的飞虫显然有其特殊的用途。
据称这两只虫名为致幻飞虫,被设定目标后能够发动攻击。
它们将毒液注入体内后再自毁,造成12小时的致幻效果,目标将在虚幻的噩梦中迷失。
相当有特色的物品,只是数量太少,仅两只。
方岩暂未使用这对奇特的小生物,因为他认为时机尚不成熟。
回想晚上与聋老太太的交流,虽表面看起来 ** 味十足,但他与那老太太其实还算克制。
原著中,聋老太太若真发飙,则不仅仅是个人的对抗了,她能号召一众志同道合的老姐妹,共同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施压。
对于常人而言,这足以让人胆寒;但方岩不同,在此类冲突中,他自有应对之策,只要对方一有越界之举,他便会让这些人大开眼界,令她们懊悔不已。
他有一套原则:既然是你挑衅在先,且惹怒了我,那么就别指望我能放过你。
要么立即解决,要么找其他途径来对付你。
什么宽容、什么大度,都是无稽之谈。
这种试图以偏概全的看法,对方岩而言不值一驳。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不过是在利用对方家人以往的好名声做文章。
所谓的道德,只能用来要求有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