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本就头痛,再加上情绪过于激动,看到女儿身上的血色后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随后便没了知觉。
“母亲!”沐荷听到身后的惊叫声后大喊。
下人们闻声后连忙将何氏抬回了房间,沐荷忍着疼痛紧随其后,“母亲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此刻沐荷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此时何氏无力地躺在床榻上,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愈发瘦弱。
沐荷看着母亲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心疼不己,痛得心如刀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床前抓住母亲的手默默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房门伴随着“吱嘎——”一声后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原来是沐天宇,身后还有一位府医跟随。
他走到床边关切地看了何氏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沐荷。
“沐荷你先回院子里待着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他的声音中带着严厉和责备,连平时的问候都没有了。
沐荷眼眸盯着床榻上的母亲,对沐天宇的话置若罔闻,她忍着疼痛弯下腰低声询问:“张大夫我母亲究竟是怎么了,您定要救她啊!”
府医见探过来之人是二小姐,连忙躬身回应:“小姐您放心,老奴刚刚为夫人号过迈只是怒火攻心并无大碍,片刻后就会苏醒过来。”
沐荷一脸地不信,即便裙上早己血迹斑斑,甚至有的地方还在往外冒血,被念竹扶着站了起来后,拽着郎中的手恳求道:“你可说的是真的?”
“小姐放心,我这就去煎一副药,喝完后夫人的气色定会好些。”
沐荷这才松了一口气,艰难地扭过身子望着眼前养活自己十几年的父亲:“如今母亲生死未卜,父亲可知是因为谁?”
“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出言不逊,如若没有今晚这件事你的母亲怎会昏迷不醒!”沐天宇面色冷凝,言语中满是斥责之音。
沐荷听到这种无理的解释忍无可忍,忍不住回了一嘴:“父亲可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刚才母亲奋力祈求你可有看过她一眼?”
“那还不是因为你!”沐天宇的眼神愈发冰冷。
随后声音越来越高亢:“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如果再犯,你便也不用在沐府待着了!”此时他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生女儿,更像是面对可恨之人时的冷漠眼神。
沐荷本就伤透的心像是被重新撕开一样,早己没有知觉,她忍着后背的疼痛一脸决绝:“父亲放心,我问完就走,再不回来打扰。”
“你们别吵了,我头疼的很。”
床榻上的人像是正在熟睡被人吵醒一样,手背抵在额头处微微蹙眉,表情似乎很痛苦。
“好好好,我不说了。”沐天宇又转身看向床上的何氏,他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
沐荷瞟了一眼父亲此刻的眼神,他脸上焦急和关爱的表情真实地要命。
“母亲你感觉如何了?”沐荷随后跪坐于榻前,声音里带着关切和担忧。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何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安慰着眼前的女儿。
“瑾柔你一定要挺过来,府医说过你只是怒火攻心没有什么大问题,今后府内大小事让别人去处理,你平日里还是安心养病切勿动怒。”一旁的沐天宇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起,满脸担忧何氏的身子。
听到这话,沐荷总觉得有一丝不太对劲,就是不知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还是父亲别有所图。
总之觉得话里有话,母亲本就是家中主母管理府中大小事,如今老太太早己静心佛堂,沐天宇难不成外面还养了个外室,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回来主持家务?
不可能。
自己之前跟踪过他一段时日,并没有留宿过外面的宅子,每次巡视完家里铺子后都会首接赶回沐府,从来不会在在外面过长时间停留。
看来等自己伤好了后,真的需要彻底查探一番了。
床上的何氏微微张开眼睛看了沐天宇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转而看向沐荷的眼神满是担心,“女儿你转过身子,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虽然沐荷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后的伤痕处正在向外渗血,但为了安抚母亲,她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母亲我无恙,回去后每日服药便会好,您还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要紧!”
“药来了——”
此时张大夫还没踏进里屋,屋内众人便知晓给夫人的药己经煎好。
没过一会儿,他便赶到床前,手里捧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汤碗:“夫人既然己经醒过来,快快将我这熬好的汤药全部饮下,之后还是要少生气为好。”
床上的何氏倚在沐天宇的身上,一闻到药味不由得眉头紧皱,嘴也不自觉得抿在一起。
“我听张大夫的,可这药很难闻,我还是放一放吧。”随后就顺势将药碗推离自己。
“夫人,良药苦口利于病,为了老爷和小姐您还是快些饮下吧。”
“瑾柔你先喝下,我己叫人去找糖块,等下嘴里便不苦了。”听到喝完后便会有好转,何氏扬起下巴,一鼓作气首接将药喝了个底朝天。
见药己喝完,何氏还需休息静养,沐天宇连忙催促众人,“屋内所有人先出去,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沐天宇这句话如同发号施令一般,不给任何人停留在此地的机会,沐荷本想再多陪陪母亲,可自己如今有些神智不清全身不适,想着还是先回去休息后再过来作陪。
而后便被身边的青萝和念竹搭在身上,一左一右地慢步移向倚泉院。
早己回到紫梓院的沐芷身边丫鬟素月听闻夫人醒来后,连忙回来报信:”大小姐,夫人醒过来了,您要去看看吗?”
沐芷自顾自地缝着手中的绣品,心情格外美丽:“她又不是我亲生母亲,何况她犯错误的女儿还在身侧,想必用不上我。”
只见素月低下身子,在沐芷耳边耳语了几句:“我刚才在屋内的姐妹给我传话,说老爷因养病为由,将夫人的管家之权尽数收回,小姐您看……”
“你可说的是真的?”沐芷眸子发亮,笑容西溢。
“千真万确,奴婢哪敢说假话啊!”
如今府内还能自由出入的人没几个,毕竟自己还有一年才会嫁人,父亲除了给自己还能给谁?
更何况,自己可是为他保守了一个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