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荷带着父亲给她拿的地图,不紧不慢地穿过茂密的树林,驰骋在一片宁静的小道上。
却在分岔路口差点走错,还好她走了几步意识到不对劲,返回到起点后这才走对了方向。
终于在夕阳西下之际,看到前面众多士兵在此处扎营,烟尘袅袅,沐荷便知道前方就是齐萧仁所在的军营了。
她抬眼望向落日余晖的方向,心里想着只要见了齐萧仁,打声招呼后她就立马回城。
如此一来,正好能在月色泛起之前回到沐府。
等到了营地门口,她猛地拉紧缰绳,伴随着‘吁——’的声音,从马上跳下来背着包裹跨着大步准备从大门进入。
“来者何人?”门口的守军见沐荷一脸陌生的模样,厉声连忙将她拦住。
沐荷踌躇了一下,随后轻声回答:“鄙人是沐荷,前来找齐将军。”
那人从上至下打量着沐荷,又向后望了望马匹的方向,只觉这人行迹十分可疑。
“就只有你一人?”
沐荷向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心里默默好奇难不成后面还有人跟了过来?
想着这人也真是麻烦,回了头叹了口气着:“只我一人,让我见到齐将军说句话就走。”
可那守军却一点不敢懈怠,上午将军离开营地之前特意强调,誓死保卫军营,任何人不得进入。
而且他还不能将齐将军的具置告知沐荷,将军如今在几百里外的训练场内训练新兵,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毕竟他也不确定对面之人是友军还是敌军。
只好敷衍了事:“这位公子,将军此时事务繁忙,还请回。”
沐荷却一脸不解,既然齐萧仁此时在营中,花个一盏茶的功夫见她一面应该不难吧。
还没等那人说完就想越过大门的栅栏跑进军营之内。
本来那守军还对沐荷十分客气,可一见她想偷跑进去,瞬间加强了警戒。
大声呼叫着:“有一贼人跑进军营之内,大家速来!”
随着这一声吼叫,西面八方瞬间涌现了一大堆士兵,将沐荷团团围住。
自小生活在上京的她哪见过这阵仗,双手被人从后面拦腰架住,被拎回大门的路上左脚还崴了一下。
被众人推出大门后,她一瘸一拐地又回到了军营大门之外。
此时早己日落金山,沐荷猜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周围的环境就会因为没有日光照射的缘故愈发寒冷。
她本想着既然对方不想见自己,首接将包袱递给守军后驾马离去便可。
可当她将那左脚平稳地向前迈了一步,那种刺痛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瞬间一股锐利的疼痛传遍她的脚踝,仿佛有根细针在不断刺戳着她的左腿。
如此看来自己现在也无法驾马离去了,只能等明日沐府有人来接她才行。
一想到这,她怒火中烧,满脸不服地对着门口大喊着:“我只想见齐将军一面,你们去通传一声不行吗?”
门口留下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却半点回应都没有。
即使沐荷对着守军求了许久,对面也没有要放行的意思,可夜里寒风刺骨,她身上又穿的单薄,不禁在冷风中打了个寒战。
“这位官爷行行好,如今这天寒地冻的,让我坐个地方取暖也行啊!”
对面见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全身除了那衣袍什么都没有,也有些心软,指着那包裹问道:“马匹上的包袱拿过来检查一下。”
沐荷这才想到自己还带着那簪子,连忙扯开系带将那簪盒取了出来,笑脸相迎:“这是小人带给齐将军的离别礼,因将军对我府有恩这才来到军营道谢。”
她按照父亲的话原封不动地禀明了自己的来意,毕竟自己可巴不得马上远离这个破军营,离齐萧仁这个霉神越远越好。
守军将簪子拿在手里左右翻看着,又掏了掏那包裹,果真什么多余的都没有。
他向上撩了撩眼皮,将那簪子归拢好,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吧,到时候我会把你的话如实禀告给将军的。”
听到这话,沐荷在心里恨不得将这人暴揍一顿,这话之前不说如今说出口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只好讪讪地笑着问道:“您看我这刚刚崴了一脚,想来今晚是回不去了,可否给我找个躲风的位置等候明日家里派人来接。”
那守卫低头望着沐荷受伤的脚踝,的确略有之意。
勉强开口,指了指身后的马厩:“这位公子要是不嫌弃,就先在这马厩里过上一夜,虽没有帘帐遮挡,但那几个草堆也算是能抵挡些寒风。”
她望着那满是骚味的马厩,即便自己再不愿也难以拒绝,只好满脸苦涩地缓慢蹭了过去。
一抬头正好对上门口周围的那群士兵,少说也有十几号人,沐荷低头撇了撇嘴,原来安排在这的原因是因为此地正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方便看管。
夜晚的边关狂风呼啸,使人浑身上下都感到一种冰冷的刺骨感,营中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曳,她上身单薄只能靠在马棚的墙边才能感觉风声小了些。
随着时间不断地推移,沐荷实在是抵不住睡意,蜷缩起来埋着头沉睡过去,梦中的她再次感受到了血液流干的一瞬,像上一世那般接近死亡的边缘。
寒意弥漫在夜空之中,月光却也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齐萧仁和将士们首到凌晨才回到营地,他刚进大门就见有一白色小马被散养在入口,心想营地守军竟如此不懂规矩,用完的马匹随处丢放,等他找到那圉人定要狠狠教训一顿。
刚脱下甲胄和披风就听到有人禀报:“将军,有一人前来说要与你辞行,小人怕此人是奸细就没敢放进来。”
又顺势将手里的那个簪盒呈上来:“他说为了答谢将军之恩,将此簪子作为您的及笄之礼。”
齐萧仁拿起那盒子好奇地打开,只见尾部的白翡翠在烛火中熠熠生辉,瞬间想到门口的那匹小马后慌了神,扭过头满脸焦急:“此人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