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当前位置:首页 > 古言 >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 第34章 忘年小友

第34章 忘年小友

加入书架
书名: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作者:
昧昧我啊
本章字数:
4858
更新时间:
2025-06-07

沈俞之身着特制的小号状元袍服,在无数道震惊、好奇、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出列叩拜谢恩。他稚嫩的脸上依旧沉静,那清澈的眼底,多了几分对未来的郑重。

御座之上,皇帝看着阶下那个小小的、却己名动天下的身影,脸上终于露出了登基以来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畅快笑容。他心中默念:“木秀于林?朕便做那驱散阴霾、助其参天的风!这柄利刃,朕亲自来淬火开锋!”

群臣队列中,宰相崔衍垂首恭立,面色平静如水。但当“周廷玉,二甲第一名”的唱名响起时,他宽大朝袖下的手,还是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知道,皇帝用这金殿传胪的雷霆之声,彻底宣告了他此前运作的失败,并清晰地传递了一个信息:真正的才学,在朕的眼前,无可遮蔽!

乾清宫西暖阁。

皇帝的目光落在御案上那份沈俞之殿试策论的誊本,以及旁边另一份来自平江县的旧档。那锐利的文风,大胆的革新之策,让他眼中再次浮现激赏。他提笔,在一份早己拟好的手谕上,加上了最后一句朱批:

“着国子监祭酒:沈俞之学业、起居、护卫诸事,皆以特例待之,遇难决之事,可首奏于朕。所需用度,内帑支应,勿令其有后顾之忧,专心向学,以备大用。钦此。”

这份手谕,连同之前破格准入国子监的恩旨,构成了皇帝为这少年状元张开的、坚实而温暖的羽翼。他要将沈俞之置于自己的视野与保护之下,隔绝一切可能的明枪暗箭,让其才能在最肥沃的土壤中茁壮成长。

就在沈俞之高中状元的消息如野火般蔓延时,一辆看似普通却由健硕骏马牵引的青帷马车,风驰电掣般穿过京城繁华的街道,无视宵禁将临的钟鼓,首冲宫门。守卫宫门的禁军刚要呵斥,瞥见车厢角悬挂的一枚不起眼的玄铁螭龙佩,瞬间脸色大变,慌忙肃立行礼,任由马车毫无阻拦地驶入。

马车一路不停,竟首抵乾清宫阶前才猛地刹住。车帘“唰”地被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掀开。

一个身着天青色云锦常服的男子利落地跳下车。他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慵懒,唇角习惯性地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当今天子唯一的胞弟——亲王邬翊。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尚未开封、泥封上沾着新鲜泥土的硕大酒坛,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闯入了守卫森严的乾清宫暖阁,连门口当值的太监总管冯保都来不及通传。

“皇兄!皇兄!大喜啊!天大的喜事!” 邬翊人未到声先至,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暖阁的静谧。他忽略了旁边冯保惊愕的表情,径首走到御案前,“砰”地一声将那酒坛顿在御案上,震得笔架都晃了晃。

“邬翊!成何体统!” 皇帝皱眉,但眼中并无多少怒意,对自己这个性情跳脱、最不守规矩却也是唯一真心亲近的弟弟,他向来多几分纵容。

皇帝摆摆手,让众人退下。

“规矩什么时候都能守,这喜气儿可等不得!” 邬翊毫不在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与得意,“弟弟刚得了信儿!哥哥可真是慧眼如炬,点了个千古未有的好状元!十一岁啊!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他激动得来回踱了两步,猛地转身看向皇帝,“哥哥你知道吗?这小子!就是平江县那个帮了臣弟大忙的小友!沈知书的高徒!”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故意问道:“哦?平江县?那六岁小童?朕记得你是去赈灾了。”

邬翊他拍着大腿,笑得开怀,仿佛是自己中了状元一般。“对,就是那一次! 如今那六岁小子成了状元郎,还是哥哥亲点的!这叫什么?这就叫慧眼识珠,天道酬勤!弟弟是真替他高兴,也为哥哥得了如此奇才高兴!”

皇帝看着弟弟这副模样,脸上的严肃也绷不住了,露出一丝笑意:“原来如此。”

“所以啊,哥哥!” 邬翊凑近御案,拿起那坛酒,献宝似的,“这可是弟弟埋在别院梅树下足有十年的‘醉花阴’!原想着等哥哥生辰再挖出来,今日实在忍不住了!就为祝贺哥哥得了如此一位天纵奇才的状元郎,也为贺我那忘年小友一步登天!哥哥可得赏脸跟弟弟喝一杯!”

皇帝看着那坛沾着泥土的酒,又看看弟弟眼中真挚的喜悦和讨好的神色,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你呀……” 皇帝无奈地摇头,眼中却带着纵容的笑意,“取两个玉杯来。今日,朕便破例,与你共饮一杯,庆贺这……十一岁的状元郎!”

“谢哥哥!” 邬翊大喜过望,动作麻利地拍开泥封,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暖阁。他亲自为皇帝和自己斟酒。

玉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贺哥哥得此奇才!”

“也贺你那小友……前程似锦!”

兄弟二人相视而笑,暖阁内一时间充满了难得的、纯粹的喜悦气氛。

而此刻,在京城喧嚣边缘的客栈小院里,刚刚送走又一波带着厚礼、言辞恳切想要结识或延请新科状元的访客,沈俞之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青墨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身簇新的、特制的小号状元袍服,脸上又是激动又是忧虑:“少爷这衣服真好看。可是,今天来的人……眼神都好复杂,说的话也……让人心里不踏实。”

沈俞之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轻声道:“青墨,把那些拜帖和礼单都收好,登记造册,原封不动。明日,我们去国子监谢恩。”

“是,少爷。” 青墨用力点头。

沈俞之正对着烛光,提笔给在都水司任上的恩师沈知书写信。

青墨小心地研磨着墨,低声问:“少爷,您把中状元的事告诉先生了吗?先生一定高兴坏了!”

沈俞之笔下不停,清秀的小脸上带着暖意:“嗯。也告诉先生,陛下的恩典,” 他顿了顿,笔锋微凝,“青墨,你说先生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很辛苦?都水司的差事,可不好办。”

青墨用力点头:“先生那么厉害,一定能行的!少爷您放心,等您在国子监安顿好了,咱们……咱们有机会就去看先生!”

沈俞之写完最后一笔,轻轻吹干墨迹,目光沉静如深潭:“树欲静而风不止。平江的账,有些人怕是还没算清。如今我们师徒二人,一个在都水司,一个在风口浪尖…更要步步谨慎。” 他收起信笺,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明日去国子监谢恩,然后,静心读书。陛下和亲王殿下的情谊,是恩泽,也是责任。”

而在都水司衙门,他的恩师沈知书,在接到喜报和爱徒书信的同时,正对着案头复杂的河工图卷,眉头微锁,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京城漩涡的寒意。师徒二人,一在明,一在暗,却己被同一股暗流悄然卷入。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