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柯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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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红英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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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顺柯伐城
作者:
路麦长
本章字数:
7308
更新时间:
2025-05-26

胖桃迷瞪着,轻抬眼皮,借助微弱昏暗的火石光,向门口望去,一颗硕大脑袋的‘精怪’踽踽行进了屋,顿吓得她瞌睡全无,哑然失声……

“姐……”,精怪轻声呼唤道:“姐,你在不?”,是顺柯儿,哪来的什么大脑袋,那是卷被褥,她人矮臂短,想是夹带不便,于是就顶在头上。

胖桃气的起身上前,恨恨地呼了被褥子几巴掌,才咬牙道:“你干嘛,三更半夜不睡觉,你也不怕撞上二叔……”,边说着,边又打了几个寒颤。

“给你拿被”,顺柯儿想了想,又道:“二叔没了,不会撞上”,说罢,放下被褥,摸黑搁在了草芥子堆上,这里暖和,嗯,还有炒米的香味……,她也睡这啦。

说罢,顺柯儿就挨着胖桃,躺在草芥堆上,她感到姐姐的微微颤抖,于是又往胖桃身边挤了挤……,不一会儿,顺柯儿竟是气息均匀,沉沉睡去。

胖桃却是大受折磨,闭眼就想到刚才的情景,推门而入的大脑袋精怪,还化身变作了妹子,就躺在她身旁……,又想着,二叔会不会真回来看看大家……,胖桃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竟也渐渐睡着,然后就是光怪陆离的奇梦,她被各种奇异幻想追逐逃窜,辛辛苦苦地奔波了一宿。

次日天光微亮,胖桃竟感到身发寒、头昏沉、鼻堵塞、咽肿痛……,她怕是要病一场了……,胖桃抚了抚额,撑起身来,却见灶塘里黢黑一片,火石早熄了,顺柯儿正裹着被褥,紧挨着墙角,睡的喷香,胖桃摇头失笑,只得上前摇醒妹子,再叠被撒扫。

早饭预备煮黄烧饼,胖桃趁大灶还不忙,先紧赶着熬了半锅子浓浓的姜汤,还冒着滚气,她也不嫌烫,趁热喝了两碗,剩下的盛入了大陶壶,交给顺柯儿,让她给堂屋守灵的伯叔和大桉送去……

待众人吃过早饭,陈璧山换了五奎和忠义回东厢补觉,自个儿仍在灵棚迎来送往,罗氏田氏等众人依旧如昨,各司其职。

饭后不多时,大祥、二和领着三个半大孩子,背了些彩纸、细篾条和剥皮柳枝,从双荡河村赶了过来,大桉一见,也不犯困了,他兴奋地搂着两个堂兄,喜道:“勤俭哥、厚朴哥,你们可来了,我总算是有伴儿了……,”说完,就是一顿猛倒苦水,他家现今阴盛阳衰,他……,虽为长兄,却颜面扫地,就差哭诉昨日被妹子说是“蚂蚱精”了。

堂兄姐们被这活宝堂弟逗乐,又觉不能开怀,遂强忍着,他们先跟随大祥、二和祭拜叩首,又和璧山夫妇、田氏等招呼完,才跟着大桉挤在过道房里,叽喳闲话……,大堂姐红英,问大桉道:“大桉,你叔家姐妹,都多大啊,我们一会儿相互咋称呼?”

大桉挠了挠头皮,答的不甚肯定,他道:“小荔姐和小河姐,可能十六、十五吧,小桂,和……,嗯,可能和胖桃差不离,十一、二,小琴和顺柯儿一般大,属小龙,还有个小苇弟弟,比铜光光小,还是大来着,不记得了,差了两个月。”

红英心道:“得,这问了,强似没问”,不由她也觉得,大桉这兄长做的……,确实无甚威严。红英无法,只得先招呼大桉去寻些大白纸来,她爷陈二舅,正是郭集这片儿有名的木匠,一身本事尚无人继承,红英这个大孙女,略学得些篾工手艺,日常编些筐篓、箩篮、簸箕等小物件,拿到集上换些铜板,逢着白事,也帮东家糊些灵屋、纸马、仆佣啥的,年岁不大,倒是能干了得。

正忙碌间,只见顺柯儿端着马扎,另一只手腕上挂了几根细麻绳,其中一根绳上,还串了五六只烧饼,掌心托着大半碗新打出来的浆糊,刚迈过门槛,红英赶忙上前,接了马扎和浆糊,大桉也上手解开细麻绳,将烧饼撸下,分给堂兄姐们,自己也掰了大半,往嘴里塞,刚嚼了两口,又有惊喜,原来顺柯儿把个咸蛋切了六瓣,每个烧饼里夹上一瓣,蛋黄绵细流沙,咬上一口,红油溢出,妙不可言啊……

红英也接了烧饼,边嚼边随嘴问顺柯儿,道:“柯儿,你知道你们家里兄弟姐妹的大名和生辰不?”

顺柯儿听完,想了半晌,道:“哥叫陈伯桉,秋收贪吃米耗子……,嗯,太岁年……,姐叫陈仲桃,春耕种粮大水牛……,我叫陈季柯,迎春献瑞小蛟龙……,铜光光叫陈叔桐,老君吃肉好旺财”。

琢磨了会儿,顺柯儿又掰着手指头,继续数道:“小荔姐叫陈春荔,孙悟空的猴……,小河姐叫陈夏荷,猪八戒的猪……,小桂姐叫陈秋桂,牛魔王的牛……,小琴叫陈冬芹,白娘子的蛇……,小苇叫陈玖苇,二郎神的哮天犬……”

众人听的有趣,陈勤俭不由连连咋舌,感慨道:“柯儿,亏你记得住,听你说完,我更晕乎了……”,他话音未落,后脑勺就被人拍了一把,勤俭回头,看是他爸陈大祥,刚想说的话,马上便吞了回去。

陈大祥从菜地出恭回来,途径过道房,恰好听到闺女红英和顺柯儿的问答,心觉有趣,待听到陈勤俭的感叹,不由停步,气道:“你这脑瓜子,尽装烧饼了……,脑筋多动一动,唉——”,说罢,他也懒怠理会其他孩子,边叹边回了祭堂。

陈红英见陈勤俭不以为意,心下也有点犯愁,只得首接吩咐道:“算来,咱们都得称呼小荔姐,其他倒全是弟弟妹妹”,她见两兄弟点头应是,便扭头牵了柯儿,说道:“你这记忆的法子真不赖,来,给姐帮手,你哥哥他们手粗,咱不用他们,你来帮姐裁纸,就顺着折缝,再往外头让……,两指宽的地方剪……”。说罢,手把手着开始教顺柯儿。

大桉等兄弟三人见了,也觉这轻飘事儿,用他们这些宰牛刀来干,实属浪费。于是,哥仨搂肩搭背,出去找父亲和叔伯,干些男子汉们的活计——待客之道,那才是大有学问。

过道房里,陈红英带着顺柯儿,熟练地裁好纸片,又把细篾条绷紧,拿细麻丝绑扎定型,有些硬首处,用的是芦柴杆,活动关节处,用的却是剥皮柳条……,活计看着不难,难得是力度把控和巧思造型,待到临近晌饭,红英和顺柯儿己经扎好了两套灵屋和仆佣,就搁在大桉休息的条凳上晾干。

红英看材料富余,盘算着纸张等,对顺柯儿道:“柯儿,下晌咱们再扎些花圈……”

“嗯”,顺柯儿点头,心想,除了花圈,她还想扎风筝、跑马灯、油纸伞、纸灯笼、聚骨扇……,嗯,还是等以后吧,可压岁钱都使完了,要不借姐姐的买纸?还有这细篾条……,愁!

下晌,秦东带着长子秦闰茂,也赶来吊唁,陈璧山和罗氏夫妇颇为吃惊,心下暗赞,两家相交时日尚短,且玉山与他并不相识,秦东家真是礼数周全的实诚人……

秦东父子祭拜完,就在灵棚里喝茶扎场子,他指着长子,对陈璧山说道:“这是犬子闰茂,家里都唤他阿茂,今年十五,头年出了私塾,就跟着我在铺子里学点营生,手巧却是嘴笨,昨日随我回乡下祭祖,今天带他来绷场面,也和哥哥弟弟们学学交际……”

说罢,秦东又把担来的酒水、纸货交给陈璧山,另指着云片糕、枣泥麻饼、炒米花糖、金刚蹄子等几个纸包的糕点,边使唤闰茂拿去分给陈家孩子,边对罗氏说道:“嫂子,这是我家阿茂新制的些许糕饼,拿来给侄儿侄女们尝尝……”

大桉、陈勤俭兄弟等接了糕饼,只觉这秦家阿茂实在是敞亮大方,大桉深感自个作为主家,万不能叫人瞧不上,抠搜不坦荡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学着小闻夫子的日常,躬身作揖道:“阿茂兄弟,我是陈伯桉,家里人都唤我大桉,这是我家堂兄陈勤俭、陈厚朴”,秦闰茂也学着大人模样,与陈家兄弟客套寒暄起来。

大桉见状,招手唤来小琴,道:“去把顺柯儿找来,她搁过道房,跟着红英姐”,……待见了顺柯儿,大桉将此中筹谋说了,他为难地道:“柯儿,你想个啥好吃又少见的晚茶,回头让桃儿弄好,再有啥谢仪,就是咱们这辈儿往来用的,最好是咱自个儿做的,你看人家,自个儿做的这么些饼糕,可太能干了……”,此时,大桉深觉自己不学无术了。

顺柯儿思索片刻,应道:“嗯”,说完转身就走,这可把大桉急坏,她还没告诉他,准备啥晚茶和谢仪哪……

待到申时,胖桃端来两个大盆碗,顺柯儿也搬了一摞土碗,并勺匙糖罐等,一并摆在秦氏父子面前,秦东低头看去,两个大盆碗里都盛得满当,清汤里漂着些圆润的团子,白净喜人,乍一看倒辨不出是啥吃食。

胖桃瞅了阿茂两眼,开口问道:“秦叔、阿茂哥,你们平日在家爱吃甜口还是咸口?”

秦东这才知晓两个大盆碗,原是口味不同,又听胖桃说道:“这甜口的是水浦蛋,白些的是流沙蛋,黄些的是溏心蛋,咸口的是荠菜团子,白些的搁了点猪油,绿中透红的搁了点腊肉丁……,我们家吃食简单,请你们尝尝,合不合口味?”

秦东笑道:“好,桃儿手艺,咱得尝尝,你给叔装几只咸口的”。

胖桃听罢,取了碗勺,将那猪油荠菜团子和肉丁荠菜团子,各盛了两只,又舀了些热汤水,凑足满满一碗,端给秦东后,她又去瞧秦闰茂,却见他在两只大盆碗上来回瞅了数眼,不好意思地道:“我想都尝尝,请妹妹都装点儿……”

听着这话,大桉最是得意,胖桃真给他们家涨脸啊!

待用过晚茶,秦家父子准备告别回秦家刹,此时,秦闰茂俨然己与陈家弟兄交好多年,正依依惜别,大桉从顺柯儿手里接过一盏气死风灯和一柄包袱伞,交给秦闰茂,道:“夜路难行,怕是半路落雨,阿茂哥,你们拿着好行路,都是我们自家做的,不值钱……,待日后你得空了,常来我们家,尝尝桃儿妹妹做的吃食啊”。

秦东、陈璧山见阿茂、大桉交好,也甚是欢欣,秦闰茂更是心中不舍,行出老远了仍频频回头……

大桉见了,又抬臂挥手告别,却听身旁的顺柯儿道:“哥,你欠我一百根篾条……”,大桉顿感自个的长兄威严也随着秦家父子,越行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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